妖花艳娑再见恶天督,随即道出一句:“是你,啊,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恶天督道:“你是何人?”
“我”马兆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装扮,随即明白了。
“对了,这个身份已经死了”
说完此话后,只见马兆明的身子飘上半空,随即被一阵烟雾笼罩,待烟雾散去后,半空之上,现出一靓绝身影,他身穿白底红梅图案的长衣,白发飘然,面庞宛如童话故事中的绝美精灵,而他手中则捧着一束枯枝,枯枝上长有盛开的娇艳红花,那红花艳的虚幻,艳的仿佛要滴下血来,祸乱着人的心神。
恶天督一见他变幻如此模样,脱口而出:“妖灵圣者”
夕狸惊道:“他就是妖花艳娑,悬血暗地之主”
夕狸从未想过妖灵圣者会这样快出现在他的面前,也就是说此时此刻他很有可能了解到智座的下落。
恶天督看清来人之后,道:“暗主驾临邪境,本是我境荣光,我等理应开门大礼相迎,不过暗主无缘无故如此行事,实在欺人太甚“
妖花艳娑道:“我来只是想找人”
夕狸道:“何人需要这种仗阵来找,暗主真以为我等柔弱可欺”
妖花艳娑道:“不过是打个招呼叩个门而已,再说我对邪境也造不成什么威胁,你们这样生气做什么”
妖花艳娑话音刚落,天空之上传来“咔”的一声,好似有什么碎裂了一般,随后邪境上空被阴云笼罩,天空上电闪烁烁,雷鸣轰轰,仿佛在警告着什么。
随后光幕消失,一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恶天督和夕狸同时看见这种情景,一时间都不知发生了何事。
妖花艳娑道:“你看,我真的只是来敲个门而已”
恶天督道:“暗主来此,到底为何,还请明说来意”
妖花艳娑道:“我已经说过了,来找人啊”
夕狸小声对恶天督道:“他应是不想进入邪境范围,才做此法惹我们注意”
恶天督对妖花艳娑道:“说起来暗主与我也算颇有渊源,暗主今日若有事,恶天督愿意代劳”
妖花艳娑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正愁这件事呢”
之后妖花艳娑摘下一朵红花交给恶天督,让他感应一块石头,若有石头回应,将其带回即可。
“如此简单”
“就是这样”
恶天督随后看了夕狸一眼,但夕狸对于妖灵不甚了解,自然不知妖花艳娑的用意,之后恶天督示意夕狸与他离开,但夕狸好不容易见到妖灵圣者,怎肯轻易罢休,恶天督无奈将夕狸留下并托付妖花艳娑照顾,而他竟答应下来。
恶天督飞离之后,先是安抚了邪境众人稳定军心,让他们各司其职以免有人趁虚而入,之后才拿着红花到处找石头。
不过恶天督此时心中亦有深深的危机感,一个妖花艳娑一招便差一点让他们在东陵的所有成果一夕毁灭,这或许是他面对称圣强者的威能,第一次感到挫败吧。
“但邪境上空刚才的异象又是怎么回事”
夕狸独自与妖灵圣者独处,心中没有一丝害怕,正相反,他的中心有一股雀跃之情。
“圣者”
“嗯?”
“在下夕狸,乃是邪族三座之一智座伊奇门下慧君”
“智座伊奇?啊,是他呀”
“圣者想起来了”
“他怎样了?”
妖花艳娑一句反问,让夕狸雀跃的心颓然冻结,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也不知智座怎么样了吗?
想到此夕狸也顾不得什么,开口询问妖花艳娑与智座的渊源。
妖花艳娑道:“你也想与我交换条件吗”
夕狸道:“那你想要什么?邪眼吗?我有的是”
妖花艳娑道:“你怨恨邪眼吗?”
“你说什么?”
妖花艳娑能明确的感受到夕狸提起邪眼时,怨气深重,但他不明白这股怨气是因何而生,他道:“伊奇与我交易之时,本已身受重伤,我问他还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能打动我,他便拿出邪眼与我交易,说这是他十分珍视之物,望我好生对待,这枚邪眼应是自你身上而来吧……”
妖花艳娑手一翻手掌中便多了一枚邪眼,夕狸愕然间从那枚邪眼上感受到了属于自己的熟悉气息,原来智座他一直未曾炼化它,将它据为己有。
“为何这东西出自你身,你提起它却怨气深重,但伊奇拿着它,却是十分珍惜不舍,同样一件东西,赠者与接受者,为何是孑然不同的态度,啊,人的感情本来就让我越来越混乱了,却原来不止是人,邪族的感情也一样让人不能理解……”
夕狸见到这枚出自己身,到如今仍旧不曾被炼化的邪眼,感情再也无法抑制,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身体好似被抽干了力气,突然跌坐在了地上。
“智座”
还记得智座前往悬血暗地之前曾经找他叙话,那时正好进入智座营帐的他恰好听见了智座对于这场战争的感叹:
一步征战无尽期
多少枯骨葬魂荒
那时的他听到这样的感叹,心中不以为然,因为无论是谁死,他都不在乎,他只要他在意的人活着就好。
“智座”
“夕狸,你来了”
“智座,你为何不带我前往悬血暗地”
“战争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掺和了”
“小孩子!我可是智座你亲封的慧君,功劳在身,何人胆敢小看”
“你说你不是小孩子,却为何要这般任性呢”
“我……我知道我邪力低微,就算去了也不过是你的累赘”
“夕狸,我不让你去,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任务交你,若你成功,或许你一族便会拥有自保之力,再不用担惊受怕,活在别人的阴影中”
“真的吗,智座,你没骗我”
“夕狸,你就在这里,等邪皇凯旋,此战后,明曦将尽归我族,到那时,你也将有足够的力量面对一切,我答应你,一定还你一片乐土……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胆敢觊觎邪眼……”
“不再有人觊觎邪眼,真的有那一天吗”
“夕狸,此战过后,你我再次相见,我希望你已经能将那个称呼叫出口,否则我真怕劫戮……”
“劫戮怎么了?”
“没什么,夕狸,有劫戮在你身边保护,我很放心”
当初的话犹在耳畔,但六百年后的今天,曾经庇护他的伟岸身影又在何方。
“你许我的乐土在哪里?你如今又在哪里?智座……父、亲……”
夕狸至今犹记得智座离开时,那眉眼中的笑容,是那样的慈爱温柔,而如今“父亲”二字已经能够从容自他口中说出,但那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呢。
妖花艳娑看夕狸突然间情绪失控,以至脱力跌倒,好想知道此刻夕狸的脑海中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为何如此激动呢。
夕狸道:“圣者,从你诞生至今,你的亲人、朋友、或者同族之人,他们若消逝于世,你是否会感到悲伤,是否会时刻忆起他们生前的音容笑貌,是否会因为他们高兴而高兴,他们悲伤而同感悲伤”
妖灵圣者道:“妖灵是不会消亡的种族,我族之人也是同心一体,不存在人类所拥有的贪嗔痴等负面感情,我们不会残杀同类,彼此之间也没有秘密,所以我不懂,人类的感情也好,你也好,我的子民也好,为何你们的感情总是如此激烈”
“你的子民,血暗族吗”
“是啊,几百年前我一直认为杀戮嗜血,便是除去妖灵之外生物的全部,所以我不想关注外界的一切,直到一百多年前,我被邀请至云渺宫,在路上我见到了一个为护孩童,与猛虎搏斗的弱小妇人,才知这世上还有另一类的人”
“一百多年前,你受邀去云渺宫!”
妖花艳娑说完之后,脑袋一歪,突然道了一声不好:“这件事应该是保密的”
夕狸知道他无意间可能知道了什么大秘密,所以即刻发下誓言,保证不会泄露。
谁知夕狸发誓完毕妖花艳娑突然来了一句:“对了,在云渺宫做的事才是保密的内容”
也就是说刚才那些话说出来让人知道也没什么问题。
夕狸:“……”
也许是因为长久压抑的感情完全释放,宣泄后的心情也稍有放松,夕狸的判断力竟一时陷入了混沌,夕狸稳定了一下心神,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睿智。
“圣者,可否借我邪眼一观”
既然这颗邪眼并未被炼化,那么它内中也许有记录下什么隐藏内容,而他正是可以看见的人,这样一来,恶座对于悬血暗地之战不明了的地方,或许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借你一观,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以后会再来与你聊天,到时你不可敷衍于我”
“聊天?为何是我”
“我对你很感兴趣”
妖花艳娑说完此话,突然好似感觉到了什么,随手一挥,远处空中正在靠近他们的侦查木鸟便被击落了。
这侦查木鸟是云渺宫之人发出的,因为邪境有变,云渺宫留下的监视之人自然也发现了,但他们只能看见邪境上空的变化,无法判断发生了什么。
而无巧不巧的是云渺宫大部分高手,都在此时到达,眼看机会稍纵即逝,便有人提出了趁机溜进邪境,救出柳沾心,或者趁热打铁攻打邪境的意见。
但此次带队的人在出发之前,曾接受代执事的命令:绝不可再踏入东陵一步。
“不可,我出发之前,代执事三令五申,命令我们绝不得再踏入东陵境内一步”
“这到底是为何”
“是啊,到底是为什么?”
“二院主,我们真的要错失良机吗”
“等神女阁与园州城兵力到达后,在做打算,此事不用再提”
二院主虽然坚决否定了突击邪境之事,惹得众人不快,但邪境变故却必须弄清楚,所以他命令所有拥有侦查手段的人全面出击,于是海陆空三种侦查傀儡都出动了。
侦查木鸟在捕捉到画面之前,便被毁坏击落了,而其他侦查类傀儡有些被玉炽君操控的邪藤狙击,有些被邪将发现,几乎被扫荡干净,最后云渺宫只得到少量的情报。
但邪境之内的事,还是有人看在眼内,并且成功将消息传达了出去。
在侦查木鸟被击落之后不久,恶天督也带回了石叶苏苏呈现沉眠状态的石块。
“果然变成这副模样了”
妖花艳娑接过石块,道了一声再见,便消失在了半空中。
恶天督看夕狸完好无缺,也松了一口气,但夕狸自妖灵圣者离开后,便久久不语,这是为何。
“慧君”
夕狸听见恶天督叫他,回应道:“恶座,邪境之内如何了”
恶天督说云渺宫没有趁机攻来,只是放出了一些侦查傀儡,玉炽君已经处理妥当。
“未趁机攻来吗”
夕狸抬头好像在看邪境的上空。
“慧君有发现什么吗”
夕狸道:“东陵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但我们境界不够,很难发现”
夕狸说以后邪境与正道人士开战后,或可在战中一探究竟。
“恶座,我从妖灵圣者的手中见到了出自我身的邪眼,那是智座用来与他交易的东西”
“哦?那智座他现在如何了”
“妖灵圣者说,智座重伤,交易完成后,他便离开了,所以应是不知”
“夕狸,你……”
夕狸道:“在那样混乱的当下,智座仍旧能够保住恶座,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一定,一定……”
之后夕狸说出了他在邪眼中看见的那让智座怒极的一幕。
“墨弑天,竟然是他,可恶”
夕狸道:“当时三圣战邪皇,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他没有理由那么做,一定是有什么重大原因,让他不得不如此行事”
恶天督道:“不管有什么理由,邪皇因他而一败涂地,若我再看见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夕狸道:“墨弑天已经不知下落,说之无用,我们还是着重眼下”
夕狸说在他赶回邪境之前,已经感受到了镜啸天邪剑的气息,可惜错过了机会。
“什么!镜啸天邪有下落了”
夕狸道:“我以命令煞女与怒无相持续追踪,但他们并非纯正邪族,感应有限,我看希望不大”
夕狸随后下定决心,尽快解决痴妄剑和柳柔心的问题,而现在必须将邪剑找到,杀死劫戮的凶手,他也不能放过。
还有一百多年前,云渺宫邀请妖灵圣者到底为何,他口中的那个不能说的秘密,又是什么呢。
“看来必须要调查一下一百多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异常之事了”
在另一处鲜花满坡之处,妖花艳娑凭空出现,同时他手中的石块开始伸出翠绿的枝叶,一个透明发光的迷你娃娃,抱着绿色的根茎正奋力的往上爬。
“你能恢复活力,真是太好了”
之后妖花艳娑与石叶苏苏灵思沟通,妖花艳娑了解了李晚澄救他的所有过程。
“见到你,而毫无占有之心吗,他也是一个奇特的人,嗯,这个说法好像不对,应该是奇特的妖族”
“嗯?现在去哪里?你现在的状况退化的严重,我先带你去灵池休养”
正当妖花艳娑欲带石叶苏苏离开之际,天空突然又传来一声轰鸣雷响,惹的妖花艳娑,抬头观望。
一个遥远的意识突来,声声质问:东陵制约之力,因你出手而崩坏,制约代价不日将启动,妖灵圣者,你做何解释。
“东陵制约之力已现三道裂痕,崩毁是早晚之事,怎样?想让我也踏入东陵,加重制约之力吗?风雄剑圣,你不要以为我不知,三道裂痕中,第一道便是你云渺天宫之人造成的,既然率先破坏规则,那便要有承受其果的觉悟,何故再连累旁人”
妖花艳娑说完此话,便挪移乾坤,去往他处了。
在去往东陵的路上,柳柔心正在车马之内静心打坐,做最后的准备,突然,她接到了柳沾心传回的信息:妖灵圣者侵扰邪境,制约之力彻底崩毁。
“什么!居然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