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把课本拿出来。”
物理老师打开教案，推了推眼镜抬眸看了一眼底下兴致都不高的学生，
“安言，来唱首歌。”物理老师的话瞬间将让一些昏昏欲睡的人清醒。
被点名的少年起身，字正腔圆中气十足地抛出“我走调”三个字。
底下发出一阵笑声。
“那郑恩祖，你来唱一首。”物理老师又望向另一边。
那少年还来不及开口，安言就热情地先鼓了鼓掌。
然后在全班同学及老师的掌声中，郑恩祖以一首校歌收场。
怨气腾腾的某校草在物理老师转身面向黑板的那一瞬，将手中的草稿纸捏成团砸向某人。
被某人精准地用手挡住，反弹到了他前座的后脑勺上。
“……”
被误伤的程光搬起凳子往前挪了一挪。
“……”
安言将自己的课桌也跟着往前头挪了一挪，在草稿本上写了一行字后单手精准地将它掷在前桌的桌面上。
生气了吗？
程光拿起笔写下“没有”两字，一双眼睛始终盯着黑板将草稿本传了回去。
“……”
安言接过草稿本，又在“没有”二字下面写上一行：那为什么不理我？
看着又精准落在自己面前的草稿本，程光缓吸一口长气，用红笔答道：因为你影响我学习。
为了表达的更准确一点，程光划掉句号，改成了一个感叹号。
安言盯着草稿本上的那个感叹号百感交集。
她不仅生气了，还凶自己。
整个物理课上安言都纠结于此，直到物理老师将他喊上讲台。
“安言，上来把这个公式推导出来。”
那时，安言的课本都还没有翻开。
物理老师站在一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今天这节课都是围绕着这个公式，让安言重新推导一遍也好让其他同学加深印象。
看着黑板前流畅将整个公式推导下来的少年，老师欣慰地点了点头。
诶，这孩子以后当物理老师就好了，他班上的学生绝对没有不喜欢这门课的。
可惜，可惜。
“非常好，下去吧。”
就在安言转身的一刻，不少人都悄悄低下了头。
程光也是其中一个。
因为确实很刻意，她的手肘不小心将橡皮擦推到了地下，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捡。余光瞥见快要走到自己这边的那人时，她立刻握住橡皮擦坐正身子，低头盯住桌上的课本。
不想，她忘记收回稍稍越过课桌的脚了。
而她十分刻意地低头也吸引了少年的全部注意力。
意外就这么产生了。
就在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瞬，教室里也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虽然程光眼疾手快地伸出双手扶了一把，但是失重的那少年还是往前倾去，要不是他的一只手撑住了自己的那张课桌，非要整个人都摔倒不可。
“没事吧？”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意外状况惊了一惊。
程光更是吓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磕到膝盖了？”
她蹲到双手抱着自己膝盖的少年身边焦急问道。
听到埋着头的那人“嗯”了一声，她赶紧从书包里拿出备好的跌损喷雾。
“严重吗？要不要去医务室？”赶来的物理老师也焦急问道。
“不用了老师，我缓几分钟就没事了。”
围过来的那些人分明看到少年因为疼痛造成的应激反应，不仅是他的脸，连他的眼眶都微微发红了。
“谢谢。”
安言接过程光手中的喷雾坐回座位上，对着其余人幽怨道：“这件事你们可以拿着取笑我一年了是不是？”
“都散了吧散了吧，准备下节课的资料。”物理老师对着其他同学挥了挥手，然后从后门走出教室。
“安言这孩子。”
真是方方面面都让人喜欢。
还好贵气十足，可以劝退一部分没有自信的人。
不然以后还真是件顶天的麻烦事儿。
教室内，程光又走到安言身边蹲下，顺势想卷起他的左腿裤脚，被那人面红耳赤地握住手腕。
“坐回去。”
因为弯着身，两人的距离有些近，安言赶紧松开手将身子侧向左侧。
“安言，你生气了吗？”
程光坐回座位，回身问向那少年。
“我不是故意的。”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有注意脚下。”安言单手托着下巴目不斜视对着正前方说道。
让坐在他左侧的女生面色通红地竖起了课本。
“……”
察觉到这一点安言坐正身子，又对上了程光的灼灼视线。
“怎么，不怕我影响你学习了？”他弯唇笑道。
开始避他还跟避什么不详之物似的。
“放学我带你去医院。”程光用手轻轻碰了碰安言的左脸，刚刚还没有注意，他的脸都撞红了。
“太浮夸了。”
安言用手撑住左脸，瞥了一眼看着自己这边的郑恩祖后收回视线对程光道：“你想我被郑校草取笑吗？”
“取笑就取笑，身体最重要。”
安言挑眉，稻草的这句话说得还挺押韵的。
“不要。”他否决干脆，“我宁愿再摔一跤也不要被别人取笑。”
这是尊严问题。
“我看你刚刚撞得都快要哭了。”
连眼眶都红了，那模样真是心疼死她了。
“……”
愣了几秒后，某人面红耳赤道：“那是应激反应，我怎么可能会哭？”
解释完这一句安言还是觉得不够，他拧眉严肃道：“我看上去是这么弱不禁风的人吗？”
看到程光还在思考，安言想起昨天还没有问的一个问题来。
“你会因为什么原因而买一件华而不实的商品？”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受伤要去医院的事。”程光将话题重新拉回她的主道上。
“不行，先回答我这个问题。”安言态度强硬。
迫于无奈，程光只能顺势而为。
“我为什么要买一件华而不实的商品？”程光反问道。
“因为……”
安言语噎，他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儿没道理。
思考几秒后，他又开口道：“反正你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买别人认为物美价廉的，而是选择了另一个华而不实的。是什么原因？”
“……”程光犹豫道：“我痴呆了？”
少年美目一瞪，“没有，你很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