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幸运的他们没走几步就遇上了一辆空的计程车。
路上安言接了一个电话，她隐隐绰绰听到对方喊了一声“师傅”。
是个男人的声音。
两人寥寥几句的对话，就出现了数个程光听不懂的外文词汇。
之后，安言又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当天晚上他就跟着那位安伯父出发去了F国。
一点冰凉扰乱程光的思绪，她收回靠在阳台围栏上的手转过身，不经意瞥见左侧墙上挂着的一面全身镜。
跟她住一个房间的小艾才八岁，胆子小，晚上会经常钻进她的被窝里。所以这面镜子就从室内挪去阳台了。
程光走到镜子前撩起额前的刘海，右侧眉骨上方的那道疤痕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的额头拍了一张。
不用再买药了。
刚刚发送完这两条消息，一条信息就弹了出来：
C市石狮遭遇子弹，速来支援。
程光从阳台跑进屋内，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快速启动。
能侵入C市的石狮系统，就已经不是普通的黑客了。
而遭遇攻击他们会用最浅显的字眼来形容，扔石头，初级；铁锤，中级；子弹，高级；火炮，顶级；激光，危。
程光的指尖快速在键盘上敲打，屏幕上的绿色字符以极快地速度吞并着刺眼的红色字符。
被搁在桌面的手机里传来接连不断地信息提醒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清一色地祝贺词后，她直接在群里拨通语音。
“洋洋言，你越来越快了啊！”
手机那头传来既惊喜又欣慰的女声。
“捕鹰者，我要借用墙外ip，你向上通报一下，到时别误伤到我。”
沉默几十秒后，一个低沉但中气十足的男声答了一个“好”字。
“难道这只是佯攻？”女声十分吃惊，但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那边敲打键盘的声音越来越夸张了。
程光挂断语音，犹豫几秒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此刻远离B市万里的F国首都久负盛名的一家酒店内，漆黑的房间因为手机的震动而亮起灯光来。
“稻草？”
少年睡眼惺忪，嗓音里还带着一点刚醒来的鼻音。
为了证明这是正在发生的实事，他还特意拿开手机认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几个字。
“安言，你身边有联了当地网络的笔记本电脑吗？”
少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书桌，起身走到那里坐下，伸手打开电脑。
“有。我要做什么？”
安言将手机放在桌面点开免提，软唇上扬，没有放在键盘上的那只手托着脸侧，耐心等着电话那头的“指示”。
“允许远程。”
安言微挑眉梢，快速登录聊天软件接受了对方发来的远程请求。
然后，静静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已极快地速度在无数界面来回穿梭。
直到屏幕再次回到简单的聊天界面，他才拿起手机故作严肃一字一缓道：“稻草，你要秃顶了。”
“不会，我不焦虑。”
电话那头的回答让安言不觉又笑起来，他将手机拿远，点开那张只有光洁脑门的照片几分感慨：“好好的手机，怎么就被一张照片给拉低配置了呢。”
“安言，晚安。”
下一秒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声。
“无情。”
安言再次起身走回床边躺下。
原来，建立天下楚豪那个网站对她而言真算不上一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