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魏雪薇的真面目被揭穿后,柏珠珠就病了。
她整日呆坐在房间里,双眼放空,什么都不做。
宰相夫人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可劝说了好几次都无果。
毕竟单纯的柏珠珠被身边最要好的朋友算计,实在是难以接受。
直至今天早上,宰相夫人把柏珠珠塞上了去伯侯府的马车。
“去见见沈桑榆,她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案。”宰相夫人这样说道。
柏珠珠并不在意,焉搭搭的像是个木偶,到了沈桑榆的映月阁。
原以为沈桑榆要当说客来安抚开导她,所以在心里连拒绝和嘲讽的话都给想好了。
可没想到的是,沈桑榆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她的手一脸急切,“帮我演场戏,十万火急,不许拒绝。”
望着沈桑榆那双琥珀色的双眸,柏珠珠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她配合沈桑榆演了一场戏,揪出了沈逸坤这个往映月阁放毒蛇的阴险小人。
再听见沈桑榆说这番话,眼睛里便有了点光。
沈桑榆所言不错,她为什么要因为魏雪薇的错来折磨自己。
她要做的,是好好的“回报”魏雪薇!
“看来你是懂了,那秀儿,送八小姐回去吧。”沈桑榆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开上头的浮沫。
秀儿依言恭敬的指路,“八小姐,请您跟我这边来。”
柏珠珠跟着秀儿往外走去。
到了房门口,又顿住脚,转头看向沈桑榆,“喂,所以你是为了我特意做这些的吗?”
“当然……不是,顺便而已,让你娘亲欠我一个人情,而我能借你从沈逸坤那里得到点东西,这才是目的。”沈桑榆挑眉,淡然道。
闻言,柏珠珠眼中那点感动荡然无存。
一口细碎的牙齿咬紧,愤愤然开口,“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拿我当棋子而已,沈桑榆,你不是个好人!”
“多谢八小姐夸奖。”沈桑榆丝毫不恼,甚至还笑眯眯的弯起眼角道谢。
“我又不是在夸你!”柏珠珠气得要跺脚。
她厌恶的瞪了沈桑榆一眼,跑了出去。
可下一瞬,又跑了回来,从腰上解下什么东西,扔给了沈桑榆,“虽然当了你的棋子,但也被你帮了忙,我不想欠你人情,拿去,这是报酬。”
说完,便离开了。
沈桑榆放下茶盏,举起手中的东西,对着窗外的阳光仔细观察。
是块和田暖玉,已经被养得极好,剔透无暇,从最中央的位置,还隐隐约的泛着金色。
最上乘的料子,若是拿去卖,起码要值个一千两。
“今天收获不错,看来以后应该多搭一些这样的人情才是。”沈桑榆笑着露出俏皮的小虎牙,轻声道。
旋即,将那块和田暖玉做的玉佩仔细收进了柜子里。
而这头,柏珠珠乘坐马车回了宰相府。
宰相夫人正在前厅等她。
见她回来了,便笑吟吟的张开双臂,要拥柏珠珠入怀,“如何,今天去伯侯府玩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沈桑榆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只知道从我身上谋取利益。”柏珠珠气呼呼道。
不等宰相夫人诧异询问,又听见她道,“气得我都饿了,我想吃糖醋里脊。”
闻言,宰相夫人心中的担忧一扫而空。
她知道沈桑榆已经把事情办到了。
能有心情吃好吃的,便已经走出了阴霾。
“这就吩咐厨房去做,抚琴,再让厨子给八小姐做道甜点去。”宰相夫人由衷的笑了起来。
柏珠珠大吃特吃了一顿,困意来袭,又回方便去睡觉。
等再醒来时,便又变成了原来那个八小姐。
宰相夫人则给沈桑榆送去礼物,并且邀请沈桑榆这月十八到宰相府作客,有个小茶会。
沈罗氏眼睛都直了。
寻常人家的小茶会那便只是小茶会。
而宰相府的小茶会,则是让人勾关搭系的地方。
沈桑榆受邀而去,定然会结识很多后院的厉害夫人或小妾们,不说前路一片光明,至少婚事能定的人选会大大增加。
刚丢了世子妃的身份,又能去选其他不错的夫君。
沈桑榆这是什么好运气!
若真是一步登天,往后她再想除掉沈桑榆,可就没机会了。
沈罗氏想到这儿,目光顿时阴沉下来,对着面前来送信的抚琴开口拒绝,“多谢宰相夫人抬爱,只可惜我家桑榆这月十八有些事情要忙,恐怕是去不了了。”
“老夫人直接替二小姐做决定了吗?”抚琴面容冷冽,柳眉横扫过沈罗氏的脸。
沈罗氏立马配上笑脸,“这孩子不太会拒绝人,若是抚琴姑娘去说,定然要纠结的,我只好当个罪人替她做决定了。”
顿了顿,又去堵抚琴的口,“我是桑榆的亲祖母,抚琴姑娘总不会怀疑,我这样做是为了害她吧?”
抚琴不傻,自然不会主动把罪名往头上扣。
“既然如此,那我便回禀宰相夫人吧,下次再请二小姐去参加小茶会。”抚琴说道。
沈罗氏亲自送她出去,“有劳抚琴姑娘走一趟了。”
抚琴回了宰相府,将此事说给了宰相夫人听。
正巧柏珠珠赖在宰相夫人的屋子里吃汤圆,听闻这话,立马吐出了嘴里的半颗黑芝麻汤圆,“一定是故意的,那个老太太不想让沈桑榆来,就找理由替沈桑榆拒绝。”
“你怎么知道的?”宰相夫人掏出手帕,仔细的为柏珠珠擦干净嘴角。
柏珠珠振振有词,“沈逸坤那么明目张胆的往沈桑榆的院子里放毒蛇,显然是知道出了事也有人罩着他,若不是沈桑榆把我牵扯进去,沈逸坤也不会吓得尿裤子的。”
如今能在伯侯府罩住沈逸坤的人,只有沈罗氏。
顿了顿,柏珠珠又道,“若是别的人家,得知孙女可以去参加宰相府的小茶会,哪怕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放下来参加才是,娘,这显然是有问题。”
宰相夫人眼中划过几抹欣慰。
略略颔首,“看来你在沈桑榆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什么啊,”柏珠珠立马扬起下巴,语气别扭得很,“这都是我聪明,和沈桑榆没有半文钱关系。”
那样唯利是图的女人,身上能有什么好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