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仗太大了。
对于释轻轻而言,一边是未来的公公,一边是疼爱自己的亲姐姐,她不想未来的公公出事,又想给疼爱自己长大的姐姐医治残疾,万般纠结之下,说什么,她就实在难以开口了。
凤傲雪冷静,横眉冷对第一,居高临下:“第一,你治病用的是什么药?凭什么这么贵?一万两不行吗?”
第一直接义正言辞地怼回去:“本官事务繁忙,时间宝贵得很,我不想跟你们废话!有人给钱,我收了,就过来治病,只有两种情况,我才会退钱,一、病没有治好;二、付钱的人要求退钱。”
转头望向坐着轮椅的释微微,“你到底医还是不医?”
释微微不想因为这件事坏了妹妹的姻缘,坚定道:“我不医,等于你就是没有给我治好病,你凭什么不退钱?”
血祭盟出生的女子,而且本来还是差一点就当了血祭盟的副盟主的,可不是软柿子,说出来的话一针见血,掷地有声。
但是第一也不是吃素的,理直气壮地怼回去:“谬论!你没有医好,不是我没有这个医术,而是你不配合让我医治,怪我咯?
北堂展昨天晚上派人把银子送来,十万两哎!几十车,折腾了两个时辰,才入库放好,我今天一下朝都没有回府,直接过来你这里想给你医治,结果你倒好,你不医!逗我玩呢?”
他倒一肚子委屈!
释微微道:“害得第尚书白忙活一场,微微心中有愧,这样如何?劳烦第尚书将银子退了,我自掏腰包出两千两,就当做是一点点补偿,如何?”
第一一甩头发:“你当我是要饭的呢?我不要。你不愿意医,我走。”
两千两跟十万两比,那可是小巫见大巫,银子已经收下,舍不得掏出来。
说着,第一就要走。
从曼巧等人赶紧上前拦着。从曼巧一直是希望夫君的嫡妹能嫁给北堂展的,自然是站在北堂致远这一边。
从曼巧道:“第一,你要是不退钱,我就将此事禀告陛下。此事是你不对,你太蛮横了。”
第一倒是可以运用空间,逃离这里,可是回到家,这帮人还是会追过去,与其在他的府上闹,不如就在释轻轻的府上了,因此第一就没有强行要走,而是哈哈哈笑了笑,道:“你可真逗!之前有多少人参我了?我不一直都好好的?白显要整我,都跑牢里呆着了,就凭你能整到我?你要将此事告知陛下?你去你去。”
“你——”从曼巧被怼得无语。
第一接着道:“你要是不想被陛下厌烦,你尽管去。这种事也敢去烦扰陛下,蠢得没救。”
晁汉中道:“第一,你说话别太难听了。大家同在大随为官,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第一意味深长地看了晁汉中、从曼巧一眼,笑道:“说了崔王妃几句,当丈夫的没有跳出来帮腔,当姐夫的倒是跳出来了,有意思。”
晁汉中黑着脸:“第一,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一笑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啊!说的是事实啊!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第一这么一说,倒提醒晁汉中了,不再言语。
其余不少人因为听了第一的话,不由地来回地看从曼巧、崔来浩、晁汉中。从曼巧尽量地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趁着大家心思有点飘忽的当口,第一的声音稍微软一点道:“不是我说话难听,而是你们实在太过分了,是你们堵着我不让我走。我没有脾气吗?还拿陛下压我,我不来火吗?
陛下最厌恶拿官法压人了,因此才有那么多才子心甘情愿地追随她,这件事情真不怪我。”
正说到这,人群里有点小小的骚动,因为北堂展急匆匆地赶来了。
他一下朝回到王府,就听说了此事,正要赶过来,却被母亲硬缠着哭诉,闹了一通,好不容易脱开身,就急赶而来了。
北堂致远一看北堂展来了,立即又气又恨地骂道:“不孝子!你深怕我发现家里的钱没了,特意挑了晚上搬走,还弄了一些石头,上面盖一层银子骗我,可真让你费心,幸亏我是个仔细人,每天早上都有清点库房的习惯,要不然,就让你这小子瞒天过海了。你快点让第一把银子退回去。”
他又哭又气地喊。
北堂展现在的内心真是难受死了,实在太丢人了,他痛苦道:“父亲,您先跟我回去,这银子,以后我都会再挣回来的。”
“怎么挣?怎么挣?”北堂致远痛苦万分地喊,“这是十万两,不是十两。我要用着晚年享福的。枉我辛辛苦苦将你抚养长大,到老了,你想让你老父吃糠咽菜吗?”
北堂展头疼地解释:“没到那地步啊!父亲,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我——”
北堂致远嘶声力竭地喊:“立即让第一退回去!立即让第一退回去——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父亲,你别乱来,你先把刀放下——”北堂展惊慌地劝。
“老爷子把刀放下啊!”
“老爷子有话好好说。”
一部分人去劝老爷子,一部分又去指责第一让第一退钱。
“第一,你就把钱退了吧!你真的要弄出人命吗?”
第一笑了下,大声平静道:“老爷子若真的自尽而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不退,我只听北堂展的,他让退,我立即退,但是从此以后北堂展、释轻轻、释微微,你们都上了我的黑名单了,以后都别再找我给你们治病,真是晦气!弄得我到手的十万两银子打水漂,还浪费了大好的时光,坏了我的好心情。”
有些人因为听了第一这话,抽了抽嘴角,心想,他还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隆忘忧、褚恒、崔来浩等人在拼命指责第一让退钱。
北堂展等人在极力劝北堂致远将刀放下。
凤傲雪冷眼看着第一,袖子下的拳头越握越紧,阿善看着不对头,又忙着劝她不要冲动。
释轻轻看着这乱哄哄的场面,完全都傻眼了。
这个时候,白猴来了。
白显将北蒙公主的头发烧了,蒙泽肯定会去向凤晓娆告状的,白猴害怕凤晓娆气得又要废了白显,白显不肯,结果又闹得惊天动地起来。
心下担心,就想将此事先跟北堂展说一声。不管北堂展跟白显的关系如何,经过那么多事情,白猴知道北堂展是真正希望大随好的人,只要是为大随好,他也会向着白显。
没想到,到了摄政王府找北堂展,北堂展不在,问了人,追到了释轻轻的府上,没想到这里这么大的热闹,他心头悬着事,可没心思看热闹。
他慢慢地凑到了北堂展的身边,拉了拉他,小声道:“哎!摄政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