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肆意酣睡过了,周天生只觉得浑身舒泰。
或许是因为昨日的事,今天并没有人来催促他们起床,此时已是日头正午。
看来并非一直紧绷着修炼才是提升最快的方式,偶尔的调节也是极有用处的。
他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噼里啪啦作响,细细感受过去,浑身灵气充盈,说不上的精神。
可回过神来,尘斩的床铺却是已经整整齐齐地收拾好,四顾望去,却不见尘斩的身影。
卧房里有盥洗室,周天生简单洗漱过,走出了房门。
灵器宗真正的宗门门对他来说还是很陌生的,整个建筑内都很安静,这让周天生有一丝奇怪的感觉。
昨天他就去过掌门所在的别院,所以至少这条路是认识的。
走在过道里,却出现了一个让他颇为头痛的人。
“小天!”师姐夏月看起来非常欣喜地招手喊道,声音清脆。
周天生则苦笑,并非他不想看见师姐,只是面对师姐,总是有点让他难以适从,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就知道,你可以通过考验!那几个糟老头子,总喜欢这样玩,来让师姐瞧一瞧,有没有被老头子伤到。”说着,夏月哈哈笑着用双手捧住了周天生的脸,轻轻摇晃观察了起来。
面对近在咫尺的吐气如兰,周天生脸立刻变红了。
周焕云倒是乐得这一幕,毕竟他可是第一视角,甚至可以说捧得就是他的脸!面对活泼美丽的十七八岁少女,如此这般,周焕云不免有些荡漾,这算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福利之一了!
“就是不知道这周天圣活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周焕云有些邪恶地想到,毕竟都是人嘛,结婚生子也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周天生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总是被女孩子这样,怎么能不害羞!不消片刻,等到夏月松开玉手,周天生的耳朵根子都红透了。
“呦呦呦,小男孩害羞了!”夏月用手指点了一下周天生的眉心,而后继续道:“走,师姐带你去找长老。”
显然,对于周天生是有安排的。
“夏月师姐,见到我师兄尘斩了嘛。”周天生面对夏月,话有些说不利索。
“见到了,那都是大清早的事了,哪像你个小懒虫,一觉睡到了现在。”夏月咯咯笑道,笑声清澈。
周天生脸又红了一下,没再说什么,也许尘斩就在掌门或长老那里。
来到了掌门的别院,长老一众人,楚小凡,都在这里。
却唯独不见尘斩,这让周天生心里突突了一下,回想到师兄昨晚的婆婆妈妈,心里更是感觉奇怪。
“掌门好,各位长老好。”行至堂前,周天生行礼。掌门端坐于主位,旁边是年迈的樊师太。其余长老分坐两旁。楚小凡则站在司马东座后。
张济源点头,夏月也走到了樊师太身旁站着。
“周天生,即日起,你便为我灵器宗第九代弟子之一。”张济源开口,脸上带着笑意。
周天生点头称是,却有些疑惑道:“掌门······”
“你的师兄尘斩已经离开了,就在两个时辰之前。”似是明白周天生要问询什么,张济源直接开口。
周天生大惊,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尘斩也是经过了考验的啊!
“他是自己选择离开的,我们只好尊重他的决定。”张济源摇头道。
他们也不怕尘斩的离开会吸引什么人来这里,星海浩瀚,尘斩又没有学到灵器宗最核心的东西,现在放他走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样一位天才执意离开,本来张济源是不同意的,奈何对方去意已决,加上一位长老的同意,他也只好妥协。
“我也要走!”周天生脸色很难看,听闻尘斩离开,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追随他一起,师傅说过,两人要互相帮衬!
“站住!”张济源喝到,又有些无奈:“你连一点自己的主意也没有嘛!”
“对不起掌门,我们是一起来到这里的,我不能抛下他!”周天生有些痛苦,他一定得离开此地。
“是他抛下了你!”张济源恼怒道。
其实他猜到尘斩的离开会对周天生造成一定的打击,忽然失去伙伴的空乏感是很可怕的。
周天生如雷轰顶,摇头道:“不会,他不会这样做,没有理由!”
“小天。”看周天生的眼泪打转,她有些于心不忍,轻声叫道。
“别人做事不需要理由,你自己做事才需要理由!你也想离开?你的理由呢?”张济源冷声道。
除了尘斩,他的确没有离开的理由。
“你已经是灵器宗的弟子了,我不希望你离开。”张济源的语气又有所缓和道:“作为一个男人,你不可能一直和别人护持走下去,有时候独身的成长,才会变得无懈可击!”
周天生摇头,根本有些听不进去,只是想着离开,或许尘斩此时还没走远。
“这是你师兄要我告诉你的!”张济源喝到。
“啊?”周天生不解:“师兄一定有他的难处,你们为难他了?明明他也通过了测试!”
张济源怒哼一声,没有说话,这小子平日里看起来挺乖,现在却敢当堂顶撞自己,而且其他长老也都没被他当成一回事。
司马东有些不忍,毕竟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娃娃,有些事情他们也知道。两兄弟数年前离开家乡,相互依持走到了这里,如今面对忽然的分别,作为更小的那一个,自然会极为彷徨无措。
“小尘斩留了一封书信给你,应该在你们的卧房内。那上面应该有他想对你说的话。”楚小凡叹气道,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并没有发现那份书信。
听闻此言,周天生扭头夺门而出。
“师兄,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心里只有疑虑,好端端地,师兄怎么就忽然离开了?
跌跌撞撞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小别院,几乎是破门而入,周天生手忙脚乱地在房内翻找了起来。
一把掀开尘斩的枕头,果然,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看见信纸的一瞬间,周天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不用打开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没有人在和他开玩笑。
为尘斩准备的衣物都不见了,想来应该是他离开时一并带走了。
委屈和慌乱在内心交复汹涌,周天生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立刻转头去追寻尘斩的踪迹,还是该安安静静将他留下的书信看完。
周天生望向门外,一股让他摇摆的孤独感迎面扑来,安静且空虚,最容易让人滋生难过。
尽管已经是六品境界的小高手了,此刻的他却像是一无所有一般,成了一个无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