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璧认真的摆开叶若水书架上的字画放在桌上:“前朝刘子义的真迹,你这里居然有一副?”
叶若水淡淡的看了一眼:“什么真迹?”
徐时璧很少着急,此刻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有了除了与我无关以外的表情:“刘子义的字,一副不下数百金。不,这是有价无市的宝贝,”他细细的抚摸卷上的字:“我曾经在宫中见过一副,那还是在藏书阁里,父皇很是爱惜,情谊不拿出来见人,也只是留了半张,另外的一半不知所踪了。”
他惊喜道:“你这里居然就有一副,还随意的摆在书架上,都落灰了。”他显得有些可惜:“若是这副字帖出世,一定会整个京城都轰动的。”
叶若水只是看了那画一眼,淡淡的笑道:“我对这些研究不多。你若说那是刘子义的真迹,倒也不是。”她随手倒了一杯茶,放在徐时璧的手上,“尝尝,碧螺春。父亲对茶很有研究,买到的茶叶都是最好的。”
“怎么会呢?刘子义的真迹,我认得。他的字苍劲有力,带着晚周的清傲风骨,他为人清高而孤僻,留下来的字大多数都是自己随手涂鸦之作,很少给旁人写字。”
“等到北楚建立,这些字也遗失了。故而这些真迹十分难得,我不会认错的。”他这样说着,有些小心翼翼看着这幅字迹,不舍得说道。
叶若水还是笑着,伸手拿起了那幅字迹。从叶若水一进来,徐时璧就一直围着这幅画,没有移开过眼神,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这副画了。
她笑着说:“如果你说书架上的那几幅字,那我确定,一定不是刘子义的字了。这应该是三叔随意临摹的。”
徐时璧一挑眉:“三叔?”
叶若水笑了,挑眉看着他:“你忘记了?我家中有两位叔伯,二叔现在和父亲住在一起,三叔常年出门游历,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
徐时璧点了点头:“记得的。这位族叔在大婚时似乎被提起过,是个文武全才,也是你们叶家长辈里最有能力的人,只可惜性子不太入仕,也没有在朝中求官,是个心里有天下的人。”
叶若水点了点头:“我小的时候,三叔回来过几趟,每次都会带我出去玩,也教会了我很多处事之道,可以说是我的启蒙老师。”
徐时璧坐了下来,安静的看着她,鼓励她接着讲下去。
叶若水喝了口茶润了口嗓子,继续说道:“那幅字是他随便写的,因为没有地方送,所以放在我这了。出嫁前,因为母亲不认识刘子义的字,只当是个寻常的我的收藏,又觉得不值钱,所以才没有添进嫁妆单子里。”
徐时璧手上的茶盏悬在半空中:“三叔临摹的字迹?”
叶若水点了点头。“所以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徐时璧看了这副字一眼,又看了一眼叶若水,半饷,才开了口:“我说呢。你们家里虽然是横州的官宦人家,但也不至于私藏这么贵重的字,还被你随意的扔在书架上。看来是我想岔了。”
“不过,三叔是谁的字都可以描的很像吗?”
叶若水点了点头:“应该是的。我记得除了刘子义的,还有很多,像顾元、裴庆这样的大家的字迹和画作,他也是描摹过的。”
徐时璧来了精神:“那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叶若水坐在书桌旁,用手支着下巴,“应该是吧。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只有这一副,也只是觉得这上面的字写的苍劲有力,笔锋锐利很值得一学,才留下了这么一副。只可惜至今也没学会,只能在闲暇之余欣赏欣赏。”
徐时璧思考着说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们恐怕还得请三叔帮个忙。。那封手书现在要找到。。。”
叶若水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我三叔那个性子,不会做这件事的。我求他也没用,你拿太子的身份威吓他也没有,还有可能会适得其反。要知道他向来清高又风雅,不会同我们做构陷永宁候的事。”
她忍不住又补充道:“从前他就说过我,虽然聪慧,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唯有一样就是个性太倔,也太过自私自利。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会取舍变通,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这样说我的。”她又喝了口茶:“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会跟我做这件事。我下得去手,若是我三叔,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徐时璧皱着眉:“可我们找不到别的办法了。既然已经答应了楚恬之,那就一定得想办法。我原本想着的就是找一个会描摹字迹的人来伪造一封永宁候亲笔的手书,拆他的台,再做一个局让他认定手书确有其事,不管他有没有做,都要认定自己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楚家的事自然好办了。”
他想了想,:“可是再靠谱的伪造手书的人也会有漏洞,又不太可靠。凭三叔这么优秀的临摹,我相信到时候永宁候看了一定会相信的。”
叶若水接着他的话说道:“两手准备。一边是永宁候自己的手书,内容嘛,还得在查一查写的逼真一点儿,务必让永宁候觉得是自己亲手写过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他真的写过,怕是自己也忘了内容是什么了。还有一封,是陈王的手书,这封手书也要逼真,尽量提及永宁候的事,让他相信楚家是真的有他的把柄在手里。”
徐时璧早就和她配合默契,接着说下去道:“一封给楚王,一封留在我们这。楚家先拿着永宁候的手书去试探,若真是他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得到这个把柄。到时候我们手里的东西自然就不需要了。若他没有写过什么信件,那我们就带着陈王写的那封信去找他,只要让他相信陈王谋反的事情和他有关,必然会想尽办法答应我们的条件。”
徐时璧又皱着眉,神色淡淡的,也正因如此格外好看:“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准备这些事。时间一长,二皇兄和三皇兄一施压,我们就会乱了阵脚。”
叶若水跟着也开始忧虑起来:“这事等不及了。我现在写一封家书请三叔回来,你那边也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