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会话,叶若水知道不便在岑府久留,先同涵菁长公主告辞了。
她一出门,见芍药远远地迎上来:“小姐怎么现在才出来,我快急死了。”一边用力的使眼色示意,“阿菊在那边呢。”
叶若水点点头,和芍药说:“回去再说。你和阿菊一辆车,先回去。在外面一天也辛苦了,不必跟着走回去。”
叶若水为了有备无患,特意备了两辆马车。如今正管用,她微微朝着芍药点头:“你带着这个丫头回去。”说完,示意牡丹将方才和岑采良要的丫鬟拉出来。
因为不方便,几个人也没绑着她。只是让牡丹拽着她,她倒也老实,整个过程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不再哭了,也不在一直磕头。叶若水叫牡丹帮她整理好仪容,带出了岑府。否则就这样叫她带出了岑府,叫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芍药也没多问。和叶若水在一起时间久了,她习惯了不问。总之叶若水以后会和她解释。
她点点头,和牡丹带着那个丫鬟一起,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
已经临近晚上用饭的时间了,须要快些回叶府才行。几个人手脚很快,前后用不上一个时辰,便回了叶府。
叶若水到了家,第一件事先回去将这身沉重又精致的装束换下,又喊了桂枝来,“你去告诉母亲,今日我不去用饭了。随便给我拿回来些鱼粥,在外面总是吃不饱。”
桂枝点点头,随后笑眯眯的趴在叶若水耳边,“我最近新研究了一样玫瑰芙蓉酥,可比外面福记的芙蓉酥好吃多了,你要不要来点?”
叶若水一副你很懂我的表情:“当然。”
桂枝得了指示,一蹦一跳的出去找叶夫人了。她新研究出了好几个菜式,这几日正想给叶若水试试。
叶若水好好梳洗了一番,看天色渐晚,转身对牡丹说道:“把那个丫头带上来。”
牡丹严肃的点了点头。她们将这个丫鬟带出来的事,除了她们几个和岑采良,就是长公主知道这件事。因此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连叶夫人也瞒着。
叶府下人一直以为是桂枝姑娘,却不想桂枝在自己单独的小厨房里忙碌了一天,都没有露面。这才叫她们几个瞒了过去。
牡丹办事一向稳重,很快人就被带了上来。
那丫鬟低着头伏在地上,似乎已经是很累的样子。她什么都没拿,身上甚至还穿着原先在岑府的衣裳。牡丹和芍药没有叶若水的吩咐,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丫鬟,故而只是简单的喂了几口饭,再也没管别的。
叶若水低头看着她,良久才说道:“抬起头来。”
丫鬟微微的抬起头。她脸上原先磕头太用力,已经破了。在岑府好好的包扎了之后,已经好了一些,但还是能看出来红红的。
叶若水冷冷的开了口:“叫什么名字?”
丫鬟低声说:“奴婢叫银翎。”她似乎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一点也没有再挣扎过了。似乎就是在闭着眼睛等待叶若水的发落。
叶若水面上还是平和的,没有她预想的那样发作起来,而是淡淡的喝了口茶,“好名字。只是是谁给你的胆子,竟叫你连命都不要的来害吾?”还不是暗害,这是明明白白的陷害。
叶若水心里有数,这姑娘估计是让人当棋子了。她向来恨这样的人,明明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些缺德的事。
那丫鬟想了想,也没有之前在外院的激动和恳求,而是盈盈一拜,冷静的说道:“求殿下赐我一死。”
“得罪了太子妃,下场只有死。就算不死,也是折磨,死算是最好的解脱了,”她冷冷的笑着,似乎是在喟叹自己的命运,“要杀要剐,但凭太子妃做主吧。”
叶若水冷冷一笑,也不吃她这套:“想的倒是挺周全。”她重重的将茶盏放在桌上,眼神中带着狠厉和冷漠,“就这么死了,留下你真正惦记的人一个人在这世上,难道你真的甘心?”
银翎猛地抬头,眼中带着不甘和惧怕,更多的是惊讶,她张了张嘴,就那样不动,很快眼神黯淡下去,还是一言不发。
叶若水坐在那里,看着跪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银翎,笑着又要开口,只是这笑未达眼底,
“吾是如何得知的?”她接着说了下去,眼里已经淬着冷漠和厌恶,“衣裳是新做的,还有些线头。成色并不好,和岑府的丫鬟的穿戴差不多,可是布料却大不一样。头上的花钿很早就过时了,甚至还有些旧,”
“这样的一个人,带着翎玉坊的玉佩?”她微微一笑,毫不客气的指出来,“你走路的时候,甚至是跪下来的时候格外珍视这玉,上马车的时候衣裙可以弄脏,手中仍是拽着玉佩的,生怕被摔碎了,”叶若水观察她说,“一个不经常带玉的人,从哪得来的这块玉?别告诉吾是你自己买来的玉。”
这块玉是翎玉坊的玉,她不会看错。颜色、款式和花样是近几年才有的,绝不会是父母给留下的传家之物。
银翎听到这里,笑着说道,“是。是他给我买的。他说这玉是从翎玉坊买来的,因我名字中有个翎字,”她似乎是想到了送玉的人,脸上也带着幸福和满意,“我舍不得和这块玉分开。”
叶若水冷冷的笑着,一边却摇头说道,“是吗?因为成全你,所以吾就得被你陷害?”
银翎急忙摇头,一边说道:“不是,不是。她要害银川,我没办法,我没办法的。”她眼眶红了,“我不能让她把注意打到银川身上。他是我最爱的人,如果他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说完,她看向叶若水,“她们拿银川的命要挟我,我没有办法。若我自己孤身一人,谁又想受人牵制呢?”
她跪下来磕了头,说道:“殿下说得对。我做错了事,应该受到惩罚。可我身边的人是无辜的,他没有错,”她哭的脸上都是泪,“求你放过他吧。”
叶若水深吸一口气,为自己的机智默默自得,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说:“其实吾也知道。不是蔡氏,是赵氏叫你这么做的。”
银翎到这里一点也不惊讶。她知道,叶若水既然能猜到银川的存在,自然也知道是谁指示的她。不等她说话,只听见叶若水说道:“吾带你出来,是给你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