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了那张画卷,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叶若水站在那里,久久无言。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对于她以后到东宫是不利的。她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又对这种莫名的情绪无可奈何。
她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可是她很怕自己还会像现在这样发脾气。
此时的徐时璧在夜色中,看不清表情。三七走到他身边,淡淡的说道:“殿下吩咐。”
夜色中的男子没有表情,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声音很轻,似乎立刻被风卷走了一般,只有身边的男子能听到。
三七点点头,神色认真而诚恳的跪下领命,“属下明白。”
天气逐渐转凉,夜间的天气更冷。徐时璧似乎已经与夜色融为一体,很快离开了叶府的视野中。
叶若水把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好,交给梅香清洗。她自己起身去看看母亲。最近叶夫人身体弱,她拜托了母亲身边的刘妈妈格外照看,又贴了四五两银钱打赏了丫鬟们,吩咐她们细心看顾。
叶夫人见是若水,急急起身说道:“用过饭了吗?”
叶若水点点头,将母亲扶下来平躺着,自己则坐在母亲身边,“母亲,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叶夫人爱怜的抚了抚女孩的手,随后温柔的说道:“是你想叫我们在京中住下的事吗?”
她点点头,问道:“母亲知道了?”
叶夫人这几日仔细喝药,也没有再着凉。叶若水每日晚上都来瞧一瞧,她心结解开不少,故而起色也好了许多,“是。晌午你外祖母来过了,跟我说了你的意思。”
叶若水脆弱的躺在母亲身边,像从前那样窝在她的怀里,“母亲觉得呢。”
叶夫人抱住了她。她很是赞同的说:“你能这么想最好,这也解了我的心结。”她看着叶若水,似乎这个女儿已经长大了,十分得力,她聪明而灵巧,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添了几分成熟与端庄,“我想好了,就算你父亲进京没有个官职也好。你总是有娘家人的,我们也是你的依靠。”
叶若水笑道,“是。母亲,您要快些好起来。要看着我嫁到东宫去,看着我幸福,看着我振兴我们的家族。”
叶夫人的眼神中似乎是爱惜与怜爱,她摸了摸叶若水的头发,语气中带着无奈和自责,“你一个女孩子,不需要肩负这么多。母亲只盼着你好好的做太子妃,只求你幸福的。”
叶若水知道她心中所想,也知道她这几日症结所在。这也是她来找她的原因,她决定坦白。她吸了一口气,问道:“母亲是不是还记得那日去外祖家,我们两个遭遇贼人抢劫的事?”
叶夫人点点头,提起这件事还心有余悸,“我记得。”
叶若水叹了口气,似乎追溯着过去,开始回忆。她将如何见到徐时璧,当时心中怎样想原原本本的同母亲说明,又将所有的事,包括徐时璧求娶她其中的因由告诉了母亲。最后,她总结道:“所以,我并不是嫁进东宫,从此以后由太子殿下觉得了我的幸福。”
她微笑道,像是在对母亲说的,也像是对自己说的:“我是自己选择的。是我想要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我的家族,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成为一个勇敢而坚实的护盾。”
叶夫人听到这里,先是震惊,而是止不住的悲伤。她没有想到自己保护在手心里的女儿,有一天会真的成为一把利刃和盔甲,坚定执着的保护着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