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是一个很美的国家,面积广大但是人口不多,尤其是环境非常适合人类居住。
西海岸的一个不算大的城市里,海岸边上,有一家小型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是前不久才建立起来的,并且不对外开放,似乎是一家私人疗养院。
听说这家疗养院里的医生和护工全都是从悉尼的一家医院里边经过特殊选拔带来这里的,可见疗养院里边的人真的身份贵重。
医生和护工并不了解那个在病房里的年轻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只知道她来自于东方国度,和他们的上司是一个国家的人。
“徐医生,这是陈小姐今天检查出来的身体指标。”一名女护士将手里的病历表递给了面前的年轻男人。
男人接过来,摘下口罩。
“依照这个检查单来看,陈小姐的情况不是很好,比我们预想中要差很多,我们是不是要调整一下治疗方案?”
“我再仔细看看然后再做决定,辛苦你们了。”
护士的目光落在年轻医生胸前的铭牌上几秒钟,然后离开了。
其实她不是很能想明白,徐医生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主治医生不当,非要来这个疗养院照顾这位小姐。这简直是在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
她们还曾经想这个女孩子是不是徐医生的女朋友什么的,但是结果发现徐医生除却照顾她的病情之外,并没有其它感情的流露。
晚上,徐楚彦召集一群医生开会。
CT和各种检查的图片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整整齐齐的罗列着,徐楚彦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地看过去,然后和专家分析陈筱冉的病情。
“虽然说她的身体各项机能已经开始恢复,但是恢复速度却比我们预料中差了太多,按照这样下去,估计还得需要很多年才能完全康复。”
徐楚彦沉默,随货才道:“她能活过来,不就已经是万幸了吗?”
其它专家医生也随之沉默。
其实陈筱冉能活过来,真的已经出乎他们的意料了,按照他们当初的诊断,陈筱冉的这个病情,大概是必死无疑的。
但是她活过来了,在他们的权利抢救下,捡了一条命回来。
说是“捡”,一点儿都不为过,陈筱冉当初在那个大手术之后,的身体状况真的特别差,足足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好几个月,而且生命迹象很弱很弱。
其实在医学这一行,本来就有很多科学上难以解释的事情。
“仔细分析下来还是觉得治疗方案按照原来的进行就可以,时间久一点就久一点,反正……”这么说着的时候,徐楚彦顿了顿,“反正在其它人眼中,她已经不在了。”
晚上,徐楚彦去陈筱冉的病房。
陈筱冉醒了过来,看着他,眸光很亮。
“醒了?”徐楚彦过去调整了一下她的点滴速度,“我估摸着再有两个月你大概就可以动了,再忍耐一下。”
陈筱冉听到,眼中闪过一抹懊恼的神色。
“我觉得自己要和这个床融为一体了。”她说话,声音很轻。
“一年多的时间都忍耐过来了,再坚持一下。”徐楚彦坐在她床边,“起码你现在都可以说话了,这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
过去的一年,陈筱冉一直处于一种类似植物人的状态下,前不久才彻底清醒了过来,但是也仅仅限于可以说话,不能动弹不能吃饭,每天都靠营养液来维持。
而且她一天要睡将近二十个小时,剩下的仅有的短短的时间是清醒的。
“正好我给你看个东西。”徐楚彦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陈筱冉望了过去,随后,愣住了。
电视机上不是在播放什么电视节目之类的,而是一组设想。
里边是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姑娘。
时间是傍晚,两人正在海边嬉戏。
“他们父女前几天来了澳洲玩了几天,这是我接待他们的时候给他们录下来的,我知道你肯定想看。”
陈筱冉的目光仿佛是遇到了铁的吸铁石,牢牢黏在了上边,连眨眼都不再眨。
也就是几分钟的录像,陈筱冉来来回回看了十多遍。
“这个小姑娘的五官有你的影子。”徐楚彦看着陈筱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的女儿吧?”
陈筱冉没有回答,但是湿润的眼眶已然说明了一切。
“我最近也打听了一下贺向庭的情况,他现在还是一个人,没有谈恋爱更没有结婚。所以等你完全康复回去找他,也不是不可以。”
陈筱冉吸了吸鼻子,看向徐楚彦:“来得及吗?”
“我相信来得及。”徐楚彦超朝后一仰,靠在了椅子上,“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回去找他也可以,毕竟你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陈筱冉慢慢摇头:“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呢,你不是说也拿不准么?”
然后她又摸了摸自己干瘦的脸颊还有短短的头发:“还有……现在也太丑了。”
其实她还担心的就是贺向庭的母亲,那是个很难弄的贵妇,本来就不看好她,万一她再来个什么残疾之类的,那是更加完蛋了。
婆媳关系本来就是一种很难处理的关系,陈筱冉怕的话也是应该的。
“所以暂时就先这样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故事讲到这里,贺向庭听明白了。
“所以这就是你现在才回来找我的原因?”贺向庭问。
陈筱冉点头:“对,确认自己的身体机能不再有什么问题,我也没有什么后遗症,所以我就回来找你了。”
他们这次的久别重逢,并没有天雷勾地火那般的激动,现在两个人在桌子前相对而坐,贺向庭听她将那些年他不曾参与的故事。
“大概有三年多了吧?”陈筱冉粗略地算了算。
“两年九个月零十二天。”贺向庭纠正她的话,“从得知你‘死讯’的那天到现在。”
陈筱冉没有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清。
刚才烧的一壶茶煮沸了,贺向庭立刻去拿,但是不料手抖,小巧的茶壶直接在地上摔碎了。
沸腾的热水飞溅了起来,有的还滴到了他的脚踝上,有些痛。
但是现在什么痛都无所谓。
随后贺向庭立刻弯腰收拾。
陈筱冉抛过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你干什么?这都是开水,你就这么空手要收拾?”
“啊,对,对,我去拿抹布。”贺向庭讪笑了两声,然后去收银台。
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贺一宁将一盒纸巾递给了贺向庭,爸爸是不是被开水给烫傻了,他们这里哪里有什么抹布?
贺向庭蹲在地上收拾残局,陈筱冉明显可以看到他捡着那些碎片的手,频率很大地在颤抖。
然后陈筱冉蹲下,和他一起收拾。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捡起一块儿碎片,贺向庭就忽然一把抱住了她。
他的力道很大很大,大到陈筱冉动弹一下都很费劲。
“你终于回来了。”贺向庭的声线在颤抖,仿佛只要音量再大一点点,他的声线就会断掉。
能感受到他话中压抑的情绪,陈筱冉也伸手抱住他。
“对,我回来了。”
话落,她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处流了下去。
陈筱冉也眨眨眼,模糊的视野清晰了一瞬间,再次模糊。
夕阳余晖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洒在他们身上,极美。
贺一宁坐在沙发上,从爸爸的这个反应她可以看出,这个女人确实是她的妈妈无疑。
她也好开心好开心。
之前一直都见不到妈妈,只有照片,虽然她还小,但是她大概也明白,妈妈可能是不在了。
一宁很懂事,所以也不会向贺向庭询问这一类的事情,就是怕勾起贺向庭的伤心事,但是现在妈妈回来了,这就很好很好了。
话说她还没见过爸爸哭呢,可见爸爸好开心。
她其实也好开心。
贺向庭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蹲了多久,直到有人推了推他的背。
是一宁,指着门口。
贺向庭抬头,陈筱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林汐站在门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们。
她只是到了公司之后,发现手机不在了,想了一下可能是落在了这里,所以回来拿。
不曾想……
林汐呆呆地看着陈筱冉,微张着嘴巴,整个人好似不能动了。
陈筱冉忽然笑了一声,脸上还有未曾干涸的泪痕:“怎么,死丫头,三年不见,你不认识我了?”
林汐捂着嘴巴,在原地慢慢蹲了下去。
陈筱冉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
甜甜整个人都懵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妈妈怎么了?
听声音是不是妈妈哭了?她连她妈妈落泪都很少看到,更别说她这么直接哭出了声。
“我回来你不开心吗?你哭什么?传出去顾夫人的面子还要不要了?”陈筱冉半开玩笑着道。
林汐一把勾住了陈筱冉的脖子,抱着她嚎啕大哭。
包括顾经年在内,这是在场所有人,和林汐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哭得最惨的一次。
“再哭的话,这咖啡厅可要淹了,我是这里的老板娘,我要让你赔偿的。”
林汐哭了很久很久。
“陈筱冉,你终于回来了。”
一句话,多少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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