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火速将等候在外边的医生叫了进来。
“她怎么流血了?而且血还不少?”林汐一着急,语速就会特别快。
几位医生立刻过来给顾文澜处理,十几分钟的时间,乔书宁觉得自己好像过了半辈子。
“因为病人是内脏出血,还没有痊愈,所以任何一点儿轻微的震荡都可能让伤口破裂。不过刚刚流的血是病人口腔里的,并不是内脏血迹的蔓延。”
医生话落,林汐总算出了口气。
“病人既然醒来,就不会再陷入深度昏迷,但是前三天的时间还是比较重要的,因为这是病人恢复的关键时期,你们一定要好好照看着,能不让病人动就不要让病人动,否则伤口二次崩裂的话,非常麻烦。”
林汐立刻点头:“好。”
“最好还是少和外界接触,要是家属要来看的话,最好穿好隔离服,卫生问题也要万分小心,一定不能感染。”
林汐非常认真地,将医生的话全部都记了下来,然后转告高蓉。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高蓉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一定是照顾好文澜,一定不让她动。”
知道顾文澜现在没事儿了,林汐也好似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整个人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你们现在该去休息都去休息,你们休息好了才能帮我一起照顾文澜对不对?”高蓉急忙让几人回去,还叮嘱乔书宁,“你妈也担心坏了,一天内往医院来了二十多趟,你回去和你妈说一声,文澜没事儿了。”
然而乔书宁只是给乔母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还是没有离开医院。
困倦到不行,他就坐在外边的椅子上眯一会儿,反正就是不让自己,离顾文澜太远。
这次是真的将他吓怕了,好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走远了,再回来顾文澜就不见了。
高蓉见到他这幅样子也没办法说,反正怎么劝都不听。
医院的走廊里晚上还是有些冷,林汐觉得自己有些感冒。
她直接去找安欣拿了药,然后打算回家休息一下。
“没事就好,不然真是要吓死了。”林汐靠在椅子上,无精打采,“但是想到文澜醒来之后那痛苦无比的脸色,还是恨不得要将顾文沫给碎尸万段。”
她到底和顾文澜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吗?否则非要将顾文澜逼到死路上?
“你自己先休息好,然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顾经年斜睨了她一眼,自己现在软得就像是一根面条,还想将别人给碎尸万段?
林汐不再说话,心里依旧在狠狠问候着顾文沫。
其实顾经年很喜欢看她这愤愤的小模样,很娇俏。
林汐回到家里,随便扒拉了两口饭就倒床上睡觉,顾经年自己一个人坐在餐厅边,不紧不慢地吃饭。
多年养成的习惯,即使他自己一个人吃饭,也是很优雅地细嚼慢咽,所以顾经年吃饭,花的时间也很长。
放下筷子没多久,来了电话。
是乔司,顾经年立刻接了起来。
“老板!”乔司的声音很大,“夏茵现在在我身边,说是要见顾文沫,你说见还是不见?”
顾经年反问:“理由?”
“就是想见啊,哪里有什么理由?”顾经年从听筒里听到了夏茵的声音,有些嗲。
他立刻就断定,这个女人又抽风了。
那边的乔司也快疯了,夏茵现在一条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努力往他身上凑,就像是一块儿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努力想听顾经年在那边说了什么。
这个姿势,乔司真是觉得自己消受不起。
刚才夏茵一过来,他就发现夏茵没犯病,因为犯了病的夏茵就像是阴界的阎魔一样凶狠,而现在的夏茵,明显一脸的春光明媚。
然后她就直接过来说,自己要见顾文沫。
乔司第一反应不是想这个女人怎么知道顾文沫在这里,而是给顾经年打电话询问他的意见。
“夏茵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
乔司转告夏茵:“我老板夸你消息灵通。”
“我又不是聋子,我听见了。”夏茵翻了个白眼,“不过我本来只是个猜测,就来试试运气,但是你什么都不说就给顾经年打了电话,当然就证明顾文沫在你们这里了。”
乔司点点头:“看来还是我的功劳。”
“是的。”夏茵深表同意。
乔司脸上的得意神情还没散去,立刻意识到了不对,急忙对着电话那边:“不是,老板,你听我解释……”
夏茵一把将乔司的手机扯了过来。
“顾经年,我要去和顾文沫说话,你就一句话,让不让我去?”
“去吧。”顾经年非常淡定,“要是拦着你的话不定你又玩出什么花样来,我没那心思陪你耗着。”
“你果然算是比较了解我的。”夏茵笑得喜气洋洋,“那我就先去了,改天找个时间再去拜访你和你夫人。”
“不需要,谢谢。”顾经年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夏茵冲着手机撇了撇嘴,直接将手机仍回乔司怀里。
“你家老板同意了,现在带着我上去,快点儿,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乔司一脸无语地再前边带路,夏茵摇曳着身姿跟在他后边。
“就在里边。”乔司将夏茵带到了门口。
“乖。”夏茵笑眯眯地拍了拍乔司的肩膀。
乔司觉得自己那一刻就像一条狗。
顾文沫在床上坐着,听到门响,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一见到是夏茵,她整个人怔楞了一瞬,随后就是一阵癫狂。
她朝着夏茵猛地扑了过去,夏茵灵活躲开,顾文沫直接扑了空。
“有话不能好好说?一进来抽什么风!”夏茵非常嫌弃地撇嘴,坐在了沙发上。
顾文沫隔着茶几站在另一边,恶狠狠地道:“你现在是来看我的笑话的?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看看你现在又办的什么事情!”
夏茵把玩着包包精致的链条,不咸不淡笑了笑:“哦?我当初是怎么答应你的?”
顾文沫脸红脖子粗:“前些日子你说成全我和顾经年,所以我跟着你到了迪拜,结果呢?你将我送到了谁的床上!”
“我当初说的是有个成全你和顾经年的机会,我可没打十分的包票。而且当时……我记得你也不是挺爽的吗?现在来质问我?当时你不是对那件事情没有质疑吗?”
“我当时没有质疑是我以为那个人就是顾经年!”顾文沫咬牙切齿。
她去了迪拜之后,被带到了那个庄园里,让她在一个房间里边等着,说是一会儿顾经年就来。但是在那个房间里边等着的时候,她睡着了。醒来之后,就和人滚在了一起。
那个时候已经完事了,那个男人在地上穿衣服。对她来说打击和不可思议更多一些,再加上她本身对顾经年又有一些敬畏,所以就不敢多问。
但是那个时候见到的侧脸,和顾经年真的,非常像。
像到她根本就没有怀疑。
然后就有人带着她,去见了林汐。
一见到林汐,她心里那种自豪感就生了出来,而且在心理素质的作用下,她就认定了那个人就是顾经年。
夏茵陡然冷笑了一声:“你看,你都说了是你以为,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是她大意了,是她没有问清楚。是她自以为是还在林汐面前耀武扬威,结果却惹毛了林汐让她弄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其实现在想想,顾文沫也很后悔。当初夏茵让她去中东的时候,她一听是和顾经年有关系的,立刻就答应了,甚至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看,她就是喜欢那个人喜欢到了这种偏执的地步,但是还是……不被人所接受。
夏茵欣赏着顾文沫痛苦的神情,甚至觉得,身心愉悦。
“其实什么事情都有个意外。当初我设计的确实是顾经年,但是临时出了变动没有将顾经年算计成功。但是你都去了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所以找了那个人来代替。长相有些相似,其实你也不是太吃亏。”夏茵一副平和无比的语气,却让顾文沫气到吐血,“不过你,你开心就好了。”
“谁和你说我开心?你看看我现在哪里开心!我现在在外边的口碑烂成了什么样子!而且我还和我家里边吵了一架,我现在连顾家都回不去!没了名气还没了顾家,我都觉得我自己活不下去了!”顾文沫现在已经是一种癫狂的状态,“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让我去中东,我用得着招惹林汐?用得着弄到现在这步田地吗?”
顾文沫最后几个字是尖着嗓子嘶吼出来的,夏茵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掏了掏耳朵,面色慢慢阴鸷了下来。
“怪就怪你自己蠢,还怨得着别人?林汐说你蠢,还真不是没有根据的。”夏茵也是毫不掩饰的讽刺,“你以为你这次不招惹林汐,就没有下一次?林汐能容忍你对她的丈夫百般觊觎?还有,但凡你有点儿脑子,就知道现在不能招惹我,顾文沫,我这次来是和你商量善后问题的,但是你自从我进来之后说的这些话,让我,非常不爽。”
顾文沫心下一震,像是被雷击了一样,恍然。
是,她现在怎么还能招惹夏茵?夏茵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咱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除了听我的话以外,没有办法。”
顾文沫像是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慢慢瘫坐在地上。
她看着夏茵的眼神空洞而死寂:“所以你到底要怎样?你说过只要我将顾文澜从上边推下去,你就帮我消除我的丑闻,让我回到原来的位置。现在我这么做了,你为什么还不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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