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汐，黄建也是真不想搭理她。
狗屎的产品总监，他一把年纪乐意做那个？
他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徒弟，想想也是心酸。
林汐抱着胳膊在偌大的会议室里慢慢转悠，高跟鞋敲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合着她清凌的声音，别有一番泉水击石的意味。
“黄建先生在业内的地位如何，无须我多言。阅古的产品但凡经过黄建大师之手必知优劣，我请黄建先生来，也是为了咱们阅古的发展。大家不要因为我是通鉴的执行董事就觉得我是大家的对手，毕竟我也是为了盈利，两边发展得都好，我的利润才更高。所以我也要全心全意为阅古集团的发展着想，所以我建议大家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要不是碍于自己的形象，傅泽冰真的很想打断她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还为了阅古好？谁信？
但是其余的董事们倒是觉得林汐言之有理，真的开始认真思索她的话。
黄建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极了。
这么些年以来，不知道有多少公司想要将黄建聘请过去，但是黄建只是一门心思教书育人顺便研究自己的雕刻术，对什么都不做理会。
之前好不容易出来个对手林梓芸，后来年纪轻轻还给没了，身处食物链顶端的老头子也真是孤寂。
今天竟然也是被逼着来了这么一出？
黄建正要站起身来，却不料背后伸出一直魔爪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牢牢按在了椅子上。
“众位董事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董事们并未有谁发表见解，但是有人默默点头，显然是认同她的话。
现任产品总监坐在傅泽冰左手边，是个而立之年的男人，如今听林汐说是要将他给换掉，整个人都不好了。
产品总监这可是一个肥差，给谁谁都不愿意失去这个位置不是？
林汐早就认识这个产品总监，是傅泽冰的左膀右臂。
这个人倒是真的是个有本事的，最难得的是对傅泽冰那叫一个忠心耿耿。还记得当初她当初和傅泽冰在一起的时候，这人就只从傅泽冰。虽然她才是阅古集团的主力。
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小的头目罢了，也难怪她一死，傅泽冰就将他提了上来。
产品总监清了清嗓子，一脸的郑重其事：“林董事，我不觉得我犯过什么错，您要将我从这个位置上换下去，未免不太合适。”
他对阅古的呕心沥血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就不信那些人会任由林汐将他给换下去。
谁知林汐却道：“您所言不错，您确实没有什么过错。但是商业竞争本就残酷，尤其是高位必然是能者居之。遇到自己不如的人，让贤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难不成您觉得，您的本事要高于黄建先生？”
“当然不是！”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上来，总监慌了，亟亟辩解，“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公司发展和黄建先生平时的教书育人还不一样……”
“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林汐打断了他的话，“我让黄建先生担任产品总监，只不过是为了过目产品罢了，至于具体的商业行为，当然还是要看企划部和销售部，单单是产品总监也不能独揽大权不是？本来是上市公司，就要分工明确，各个部门各司其职，谁也不能越俎代庖！”
这含沙射影的一句话，让这产品总监尴尬无比。
他现在确实是一人独揽大权，尤其是一些重大的商业合作项目，通常都是他下令批准，其它部门的经理有时候都插不上话。
傅泽冰听林汐这说的头头是道，也知道这人今天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她从来都不会做无用功。既然今天她来了阅古，必然要在这里讨得什么便宜才行。
她从来都不会空手而归。
林汐在会议室里慢慢转悠，最后站在了傅泽冰身后，伸手放在他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敲着：“不管是前一阵子的阅古藏毒事件，还是近来的合作方案流失，这都证明阅古多多少少存在一些问题。我还记得阅古在建立初期，林梓芸的带领下，发展得可以如火如荼，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如今，我看这不是下坡路，这算得上是滑铁卢了。”
在座的董事都知道林梓芸这个名字对于傅泽冰来说意味着什么，平时也不敢和他提这个名字，但是如今被林汐用一种不徐不缓的语气说了出来，所有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傅泽冰的脾气是好，但那是没有触到他的底线。
“现在的阅古发展态势也不错，傅总的领导能力也并不差。”产品总监开始为傅泽冰辩驳。
“看看近几天来阅古的股票都跌成了什么样子，还有什么好说的？”林汐很不屑地哼笑了一声，“直白来说，要是再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就算是傅总倾家荡产，也补贴不了各位股东的红利。”
若是说刚才傅泽冰还压制着自己的火气，现在可谓之完全被林汐给激怒了。
他转过身看着林汐，有些气急败坏地大吼：“说来说去，你还不是觉得我的能力不够？”
“我就是觉得你能力不够，怎样！”林汐扬着下巴，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我觉得傅总现在很有必要将自己近半年以来的工作报告好好向董事会汇报一下，看看你都做出了些什么业绩，到时候你才能找到自己的定位，也好看看明白阅古在你地带领下，到底吃了多少亏！”
在座的董事们从来没有一个敢和傅泽冰这么说话，如今也都悄摸垂着头，不敢吭声。
见傅泽冰理亏不语，林汐接着打击：“但凡出问题，肯定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整个团队的问题。大家都知道现在产品总监实权不小，所以很可能问题就出在这里。我让黄建先生担任产品总监，和其它各部门各司其职并且相互配合，黄建先生绝对安分守己不会越俎代庖，众位觉得怎样？”
点头的人越来越多，看来大多数都赞同林汐的话。
产品总监的脸色已经难看无比。
董事会的人自然都会察言观色，见傅泽冰脸色不虞，谁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林汐见自己的目的差不多了，于是松了口：“既然这样，我还是觉得不要让大家为难的好，咱们各退一步，也没有谁规定说是阅古只能有一个产品总监不是？给黄建先生一个职位，和现在的产品总监也能相互监督互相配合，看看一段时间之后的业绩，技不如人者，让贤！”
林汐今天的目的就是如此，知道要替换阅古这么高的一个职位上的人不容易，所以一开始提出一个众人都不能答应的条件，随后再退而求其次。大家已经拒绝了她的第一个条件，自然不好再拒绝第二个。
于是，林汐的提议就这么通过了。
黄建见林汐的目的终于达成，整个人也实在呆不住了，掀起袍子站起身，在一张纸上唰唰写上自己的名字，大步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林汐将那张纸拿起来，发现是一张“职权行使书”，意思大概就是黄建日理万机，没有太多的功夫理会这边的事情，正好让自己的徒弟林汐代为行使职权，林汐是黄建的得意门生，本事必然不差。
众位董事看着窝在椅子上笑眯眯的那个女人，心下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好像掉进了一个坑里。
若是林汐一开始就用自己的名字来争夺什么产品总监的位置的话，必然不能得到认可，但是黄建不一样，这个业内大师，谁敢质疑？
产品总监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随后再将实权转让给林汐，若是林汐说自己以后做事之前要过问黄建，他们这些董事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妥妥地达成了。
林汐看着一脸铁青已经说不出话的傅泽冰，笑得一脸的春光灿烂。
“你看，虽然你牢牢控制着股权，我还是有办法打入你阅古的内部。”林汐走到傅泽冰身后，压低声音，如鬼魅一般幽幽开口，“你放心，用不了多少日子，我就将你原来那个产品总监，给踢下去。”
董事们听不到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只是见林汐盯着手里的几张薄薄的纸，看起来仿佛是在商讨商业大事。
然后接下来阅古开会的那些事情林汐当然就不感兴趣，靠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盹，好像随时都能睡过去。
董事中不乏有卫道士，见到她这个样子自然不乐意，也有人出言指责她，但是每次林汐迷迷糊糊地被他们叫醒之后，都能条理清晰地针对他们刚刚说的问题提出自己的见解，俨然一副认真听会并且认真思索的模样。
见鬼了……这么一弄，哪个董事也不敢再说她什么。
直到散会，董事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林汐依旧窝在椅子上，不动弹。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傅泽冰慢慢站起身，走到林汐跟前，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看着她的肩膀随着呼吸而平稳起伏。
不由自主地，他的身子就开始往前倾。
她的头发散发出一种馨香的味道，诱使他不断地靠近靠近再靠近。
忽然觉得身体某个部位很怪异。他低下头，见到林汐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腿，高跟鞋细细的鞋跟，抵着他的……
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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