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把很精致的军刀,是王亮送给她的,滴血不染。
尽管刚刚将比尔的手指给割了下去,这刀依旧是那么的光洁如新。
好刀!
林汐就这么一脸认真地打量着手里的刀,对一边被割了手指的比尔不闻不问。甚至还抬眸看向了顾经年:“顾先生,你刚刚说的给我善后,是真的哦?”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顾经年微笑。
“这就好。”林汐一脸的满足,继而瞪着眼睛,“我忽然觉得折了他的手腕之类的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割了他的手指,谁让他刚刚这么指着我们!”
林汐一脸愤愤,然而这样的表情在顾经年看来,可谓之娇俏极了。
“你开心就好。”顾经年捏着林汐小巧的鼻尖,觉得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得他的心呢?
林汐甚至还对马克颇有深意地挑了挑眉梢:“怎么你现在还不把他给送到医院里边去?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流血过多死去不成?”
马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此来平复自己波澜起伏的内心。
顾经年的这个妻子,先不说能耐怎么样,这胆子就无人能比!
自然不能任由比尔在一边失血过多出个什么事儿,马克立刻叫人过来,带着比尔去了医院。
他自己并没有离开,而是抬头看着顾经年:“刚才你听到比尔的话了,美国那边对你下了必杀令。”
顾经年毫不畏惧,昂头笑道;“那又如何?”
马克做出了一个手势,林汐便看见几十个穿着迷彩服的人端着枪呈现出了半圆的态势,将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几人,带着嗜血的狰狞和风雨欲来的欠揍。
顾经年转头在林汐发顶轻轻吻了吻,低声轻问:“顾夫人,你怕吗?”
“当然不怕。”林汐抬头看着她,眼中眸光闪闪,晶亮无比,“我相信你。”
刚才他还在恼恨为什么林汐不跟着那些接应她的人走,反而非得以身涉险来这边找他。现在他知道了,于林汐而言,没有什么地方比在他身边,更让她觉得安全。
“现在你落在了我手里,我当然不能放过你。”马克说着,还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他不断的吞云吐雾,神情全部都隐晦在了缭绕的烟雾中。烟头忽明忽暗,一如他纠结不安的内心。
“是么?那你不妨……抬头看看你的四周。”
马克不以为意的表情在抬头看着四周之后,彻底僵硬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的人?而且这些都是哪里来的人?
穿着迷彩服的人已经被人包围,而且不是他们的人。他们的人没有这般暗沉威压的气势。不远处的各个高层建筑上,不时地有红色的光点微微闪过,他知道那是狙击手。
人群后边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顾经年旁边,弯腰说了一句什么。
顾经年点头,两人说的俄语,在场之人大多数都听不明白。
马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顾经年的本事真是大,如今连俄罗斯的黑手党都帮着他!
现在的局势怎样已经是十分明了,马克的人为当着顾经年,顾经年的人反包围着马克,但凡哪一方的人先动手,都算不得什么好事儿。
除非是想同归于尽。
本来应该很是喧嚣的环境如今变得静谧无比。刚才帝国大厦的大火也已经被扑灭,万籁俱寂,仿佛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沉睡了一般。
顾经年闲闲地站着,看似是将这件事情的主动权交到了马克手里。
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顾经年又何尝不是逼着他放弃原本的打算?
剿杀顾经年?简直是痴人说梦!
顾经年给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话,那人点头打出了一个手势,立刻,最后方的一排黑手党的人鸣枪示意。
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沉闷无比,更像是在人心上生生地撕裂了一道口子。
“考虑好了吗?我没有太多时间和你在这里耗着。”顾经年给林汐拢了拢她有些不整的外套,出声提醒马克。
今天的事情弄得太大,不仅仅是在帝国大厦发生的,街道上许多其他地方也被波及,而且还明目张胆地开了火,已经惊动了法国当局。怕是要美国那边亲自来人,才能将这件事情给处理妥当。
但是到时候自己又怎么和他们解释?出动了这么多的人,浪费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还是没能完成任务?顾经年依旧逍遥无比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到时候他马克的脸往哪里搁!
可——
现在根本就不是顾忌自己脸面地时候,今天顾经年叫来地不是别人,是俄罗斯的黑手党,是以残忍血腥暴力出名的黑手党!
比尔还赔上了自己的一根手指,真是不甘!
马克现在很是烦躁,为什么事情会出现这种急转直下的转折?方才不是说已经将顾经年成功地围困在了帝国大厦里边吗?还派人入侵了顾经年那边的电脑系统,不是说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逃脱地机会了吗?
怎么这人……
越想越烦躁。马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的那些手下在顾经年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顾经年也没有什么耐心再等下去了,揽着林汐直接抬步。
围着地众人全都纷纷后退,但是手里的枪却是愈发精准地对准了二人。
走过马克身边的时候,顾经年连停顿也无,依旧是那般的阔步离开,而马克,只是攥了攥拳头,并未出言阻拦。
这就意味着,今天的围剿,失败了!
没有伤到顾经年分毫,还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可谓之——输得彻彻底底。
林汐回头看着马克,脸上露出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笑意。讥讽、不屑、嘲笑、睥睨等等表情在她的一个笑容中全部包含,让马克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然而却——无能为力。
顾经年和林汐上了车,直接回希尔顿酒店。
林汐有些担忧地看着顾经年,将他上上下下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腰,发现之前的伤口没有裂开,这才放下了心。
“不要担心,我的体质不错,一般情况下恢复比较快,这个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林汐点头明了,侧靠在座位上,有些闷闷地问:“看这状况,今天的事情已经不不止第一次了?”
“嗯,不过基本都在国外。”
林汐无法想象,要不是因为国内法治森严,这样的事情岂不是要发生好多次?那样的话才是真正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今天你在大厦里边发生了什么?我见到别人都出来得差不多了,你怎么没有出来?”
其实下午的情况经历的时候也就觉得那样,但是现在回过头来回想的时候,才是很正的凶险。
他本来在和西卡谈合作的事情,大殿内却忽然响起了枪击声,在这样的公众场合,枪击声很容易引起恐慌,所以大厅里边一团乱麻,所有人都在向着外边跑。然而西卡却是死活要上楼。
因为自己和博古斯家族的一些私人交情,再加上这一次的合作案,顾经年不可能对西卡置之不理,于是送她上了楼,谁知道自己准备下来的时候,越发现走廊里边多了好多好多的人。
太突然,突然到他一瞬间还不知道怎么应对。
在大厦里边逃亡了好久,顾经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边跑,这才想到了自己兜里准备的耳麦,和季华延取得了联系,让他协助自己。
但是季华延却说,巴黎外边也发生了暴乱。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让他去接林汐,带到越安全的地方越好。那群人是冲着他来的,自然也不会放过林汐。
后来,他的耳麦断了,又在帝国大厦里边小心翼翼地藏了好久,耳麦里才再次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按照季华延给出的指令,他顺利出了帝国大厦,见到了前来接应自己的人以及站在那里的林汐。
其实要是这么说来,刚才要是他一个不小心,亦或是速度稍微慢一点点,怕是他就要永远地葬身于那帝国大厦之中了。
听着这人说的,林汐有些一愣一愣的。
“这次他们失败了,是不是以后都不会消停?”林汐很心疼顾经年,这样水深火热的环境,他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近期应该不会了,他们会消停一阵子。”顾经年说着,仿佛是不想再在这个不怎么愉快的话题上浪费多余的时间,转而道,“最新消息,傅泽冰已经回国了,乘坐刚才的最后一个航班。”
这次的竞标失败了,而是在巴黎的一个窝点还被捣毁了,在这里无人接应,才是够危险的。
林汐点头示意自己明了,话锋同样一转:“小茉莉死了。”
“嗯。”顾经年并未多言。亦或是对于那样的人,死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我没想到你居然还和俄罗斯的黑手党有关联。”林汐的话题跳跃性很大,话题转换速度让顾经年甚至都有些回不过神。
“合作关系。”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合作关系的话,刚才那人见到顾经年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种毕恭毕敬的臣服感呢?
是她的错觉吗?
绝对不是。
“顾经年,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一面?”林汐看着他清俊的侧脸,语气有些幽然而空灵,仿佛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
“不管有多少,你都会一点点地发掘出来。”顾经年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淡淡亲吻,“你有一辈子的时间,顾太太,不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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