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傅泽冰也没有办法来安慰林婉,而是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屋子,很是疲惫地靠在了墙上。
傅如雅是她的姑妈,所以他对这几天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置之不理,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有理有据,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任何途径来帮傅如雅?
不管是在老家亦或是来了京城之后,傅如雅都和李峰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而林汐已经将一切证据都准备地足够充分。
先是将此事露出了一个苗头,让傅如雅战战兢兢地过了好几天,却又将她从警局里边放了出来,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样的事情就要告一段落的时候,却猛然一个惊雷投入了湖面中,激起了千层浪花,再也没有任何销声匿迹的可能。
然后引导着记者和社会舆论,顺藤摸瓜,将当年的真相一点点地剖析出来。让傅如雅和林婉矢之众地,让整个林家万劫不复。
真是好手段……好手段……
他早就知道,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从身体上将他很揍一顿,也不是让他体会什么生理上的剧痛,而是从心里上,一点点地打击,给他希望,随后是绝望,让他……
永世不得翻身。
——
傅如雅像是一条死狗一般地被拖去了警局,事到如今,她是真的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了。
林业雄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亦或是这些日子的接连打击,已经让他不堪重负。
“家不家,妻非妻,女非女,”呵呵,这林汐,还真是从来不信口开河呢!
林业雄忍无可忍的起诉了傅如雅,具体该怎么样,交由法院来定。
时隔不过短短几日,傅如雅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而且还是自己上次在看守所的那一间屋子。
刚刚踏入那间屋子,前些日子在这里遭受的欺辱就如潮水一般席卷了过来。那些肮脏不堪的回忆,那些毫无人性的欺辱,几乎就要将她逼疯。
她抱着自己缩在了墙角,努力团城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是一间完全封闭的屋子,没有窗,不能透进来任何亮光。只有一扇小小的门,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开启。
其实傅如雅以前对于这类幽闭的房间是没有什么恐惧的。但是现在,在这里,她几乎就要崩溃。
那天晚上,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惶恐,牢牢地禁锢着她。黑暗封闭的气氛中,仿佛有无数只手从墙壁上伸出,死死地拽着她,将她拖向了不知名的地狱。
“啊……”傅如雅尖叫了一声,抱着自己连滚带爬地爬在了屋子的最中央,远离那些墙壁,远离那些角落,但是她却觉得那些灰色的墙壁好似会移动一般,不断地向她逼近逼近再逼近,最后就要将她夹死在里边。
傅如雅己瑟瑟发抖,不停地尖叫着,耳边模模糊糊地充斥着那些淫邪的笑声,她好像又回到了上次,自己将要离开这个屋子的那一晚。
房门被人猛然推开,傅如雅一个激灵,连连朝着后边退去。
见到来人,她的脸都苍白地失去了血色……
他们……怎么又来了?
几个男人笑得很是淫邪,甚至手里还拿着木棒鞭子之类的东西,那种猥琐万分的笑意,让傅如雅不由得又想到了那天晚上,自己遭受的虐待。
他们虽然那天没有真正地侵犯自己,但是却用这各式各样的东西,将她弄得遍体鳞伤……
今天本来就已经被林业雄给打了,浑身都是伤口,动一下都是难言的疼痛。傅如雅如今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着自己要赶紧逃离这一群人的魔爪。
“上次我们局长还说了,你走了的话不过几天就要再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想我们啊?”
傅如雅哆哆嗦嗦地靠墙坐着,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耳朵,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不用去听那么那些不堪入耳的淫词艳语。
“上次我们局长说你是要出去的,让我们别太过分。但是这次我就不信你还能出去,哈哈,还是先让我们爽爽如何?”
当先的一个男人说着,伸手一把将傅如雅从角落里边拖了出来。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傅如雅的尖叫声几乎要将这件牢房的房顶给掀翻,但是这全封闭的房间并不会有人来理会。
“我告诉你们,我女儿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女儿会救我出去的,等到她带我出去之后,你看我要怎么报复你们!”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你先出去再说啊?”其中一个人笑得十分的猥琐,伸手在傅如雅脸上摸了一把。
“我女儿会来救我的,你们等着,你们等着……啊……”
一鞭子上身,尤其是鞭子上还带着倒刺,顷刻间,傅如雅的身上就多出了一条鲜血淋漓的红痕。
她的尖叫透过墙壁传了出去,但是似乎并无人理会。
每个房间里都会发生某些事情,有些人早就会习以为常。
一条条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傅如雅的身体上,在她之前的伤口上伤上加伤。她尖叫,她哭泣,她哀求,她用尽一切办法来挽救自己,但是似乎都无济于事。
所谓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大抵如此。
傅如雅以前还理解不了,为什么林汐出狱之后身上会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伤痕。如今总算是明白,并且亲生体会。
那个林汐……真的是要将她自己受过的苦,全部加注在他们身上。
可是真的……
好痛苦。
——
林婉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顶着自己红肿的眼睛来找傅泽冰。
“表哥,我求你救救我妈。”林婉听到了自己如是哀求。
傅泽冰靠在门框上,看着憔悴的林婉,忽然侧身,让开了自己身边的位置:“进来说话。”
傅泽冰的屋子很整洁,装扮也是十分的简单大方的风格,以暗灰色的色调为主。林婉这几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如今见到这样压抑的环境,一颗心是觉得愈发地暗沉了。
傅泽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递给了林婉,自己懒懒散散地坐在了沙发上:“你是想要救姑妈?”
“嗯!”林婉忙不迭地点头,“无论如何,那都是养育了我那么多年的妈妈,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身陷囹圄而无动于衷。”
林婉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什么性子,那看守所里边的生活,她是绝对忍受不了的。
不管日后从监狱里边出来会忍受怎样的诟病,她母女二人大可远走高飞,去别的国家生活。那林汐……她们不和她斗了,这还不行吗?
傅泽冰也看出了林婉的心思,只是淡淡问道:“你觉得林汐出了手,会这么简简单单地放过姑妈吗?”
“所以表哥你一定有办法的,不是吗?”林婉的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她知道林汐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们,但是有傅泽冰,傅泽冰那么有能力的人,怎么会置之不理?
见傅泽冰久久我没有答话,林婉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表哥,你是不愿意帮我吗?”
傅泽冰将自己的眼睛摘了下来,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张纸巾慢慢擦着,口里不慌不忙地道:“婉婉,不是表哥不愿意帮助你们,而是这件事情,必须有人来买单。”
倏然间,一股冷气从林婉脚底冒起,直直窜入了她的头顶,使得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表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看看这个。”傅泽冰将平板递给了林婉,林婉见到了上边的东西,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眼睛瞪地极大,布满血丝的眼珠仿佛就要滴出血来,可怖至极。
——
林汐在京都私立医院里边陪着安欣。安欣的胳膊已经慢慢地在恢复起来,加之Jim的悉心照料,现在的安欣可谓之开朗得可以。
林汐其实也是不无担心的,因为安欣现在是选择性失忆,指不定哪天因为一个什么意外就将之前的事情给想了起来。要是真的等到那个时候的话,那可如何是好?安欣到底该怎么面对自己生活中的巨大变故?
“汐汐,你在想什么?”安欣见到林汐又开始出神,不由得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林汐将她的手拉住,认真道:“我在想中午陪你吃什么东西。”
“噗……”安欣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几天你出神的时候只要我你问你你就是这个理由,你到底是有多爱吃?”
林汐翻了个白眼,怎么着,这还嫌弃她了不成?
安欣眼珠转了转,忽然凑进了林汐:“我和你说个事情。你不要告诉Jim。”
安欣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林汐不由得把耳朵直了起来。
“就是Jim的那个朋友啊,叫徐什么的。经常往医院里边跑,而且有的时候就站在外边老半天,晚上也是,每次我和他对视的时候,见到他那个眼神都要吓个半死。”
安欣说着,还抱着自己打了个寒噤,示意自己是真的很害怕。
林汐两条黛眉蹙了起来:“徐楚彦经常过来?晚上也过来?”
安欣点头如小鸡啄米:“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Jim的朋友吗?怎么天天盯着我看?而且我不认识他啊……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那Jim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岂不是很危险?”
“别多想。”林汐安抚地拍了拍安欣的手,“你好好养你的病,其它的事情我和Jim来办。”
“可是……”
安欣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病房门的猛然打开生生地卡在了嗓子里。她看着从门口进来的人,有些回不过神。
林汐眼中闪过的惊讶不过是一瞬,被她很快地掩饰了下去。她将安欣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被子上,又将点滴给她调好,这才慢慢地转过了身,淡笑地看着来人:“我等你们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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