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盘披萨已经上来了,就和苏晓樯说的一样,很有美国风味,所谓的美国风味大概就是指火力之上,口径为王——足足三指还要厚的披萨见过没有,上面全部浇满了鲜甜可口的红汁、芝士以及红肠,14寸的大小足够4到5个人吃个爽。
聊天既然以及聊开了,就没什么好客气的直接动手了,路明非挽起袖子操刀就切下了一块,在闻见披萨香味的时候他早就有些忍不住了。主要是上一次吃披萨的时候还是苏菲拉德披萨馆,由于种种原因,本想大开吃戒的他最后只毛了两三小块海鲜披萨就完事儿了,根本没炫儿饱。
怎么说这次都不能放过打土豪的机会了,再说了打哪个土豪不是打啊?比起赵孟华,苏晓樯请的披萨味儿才更正,赵孟华请的披萨里总感觉有股异味儿,吃不踏实。
“都吃,都吃,别客气。”路明非看着手里拿起的披萨拉得长长的芝士丝眉开眼笑了起来,不太热人的晚风吹在街头,明亮的街灯把芝士拉丝的影子打在桌上显得诱人无比。
“师兄别光吃披萨,多吃点辣椒啊,披萨要配辣椒才好吃。”夏弥很明显有别然不同的口味,大力地向路明非推荐烧烤酱。
之前吃鸡翅才被烧烤酱辣一嘴的路明非才不上当,边咬披萨边拒绝,
“师妹,忽悠人吃辣椒和忽悠人当gay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因为被忽悠的人不管喜不喜欢,第二天屁股都会很疼。”
“哇!师兄你好恶心。”夏弥瞪大眼睛,在烂话上后浪终究还是拍不死前浪。
“这怎么能叫恶心!”路明非睁大眼睛,涨红着脸,向来他说烂话其他人都很绷得住,忽然被师妹明牌嫌弃就有些戳他的羞耻心了。
“这可是在吃饭呢!”夏弥义正言辞地咬下一口披萨,倒是没看出哪里被影响到食欲了。
楚子航和林年都没搭茬,他们算是明白了,夏弥和路明非好像意外的撞属性了...不过男的烂话成堆叫衰仔烂人,性别一换成女孩,而且还长得动人漂亮的话,满口嗨话和脱线那就叫做机灵古怪了。
很明显桌上捧哏似唱相声的夏弥有够漂亮,露肩t恤那一抹粉藕色被路灯照得有些晃眼睛,或许鸟雀都没法在上面站稳脚跟,左手一块披萨右手一杯可乐,一口披萨一口可乐,玻璃窗后灯光照亮的一抹脸蛋上就像是画上了诱人的彩妆,两只漆黑的眼睛里闪着星星全是跳脱的欢快。
血统在择偶繁衍方面的优势算是被这个女孩放大到了顶点,就算是在混血种之中,仅论血统给予的外表,她也算是吃血统福利吃得最狠的批次,在女性中能跟她相比的大概就是那位洛朗家族的女爵了。
“你要真说恶心,那也是学院教的。”路明非嘀嘀咕咕还是绕不开被师妹中伤恶心的痛苦。
“唔,学院里的课程很奇怪?”作为新生的夏弥表示疑惑。
“比你想象的要怪,但说出来你别怪我恶心。”路明非抖了抖眉毛贱兮兮地看向夏弥,虽说嘴巴里讲的是害怕恶心到对方,但实际上他恐怕唯恐女孩不给机会让自己恶心。
“师兄你尽管说,我顶得住。”夏弥用力拍胸脯,好像吃急了被呛着了。
“我们学院的传统是实践出真知,所以大多课程都强调的是实操演练,能做实验就绝对不讲教材。”路明非小声兮兮地说,“在化学课上,任课教授为了让我们充分了解爆炸以及危险物的成分,主张让我们自己在课堂上提炼白磷。”
“提炼白磷?用红磷加热至升华冷凝提取吗?”夏弥好奇。
“师妹化学功底不错啊。”路明非有些意外。
“我高中可是化学和物理的双料课代表!”夏弥神采奕奕地说道。
“总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但最开始我们也以为实验室会给我们准备红磷什么的...但到了实验室后那王八蛋教授只丢给了我们每人一张防毒面罩,然后告诉我们厕所在出门右拐五十米处就结束了!而且还特地嘱咐我们在下课之前他要看到每人至少提炼出1g白磷,不然期末化学这门课程直接挂科!”
“啊这...你们教授不会让你们...”夏弥像是猜到了什么,表情很精彩。
“就是你想的那样!”路明非一脸悲催,同时也为夏弥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所以自己不用真正亲口在饭桌上说出来感到庆幸,同时愤慨地咬着披萨控诉,“见了鬼了,还‘炼金化学’嘞,炼金术的逼格都被他们丢完了!我做实验时防毒面罩掉下来了,吸了口气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务室吊水了!”
情不自禁说出了这门课程全程的路明非忽然顿了一下,意识到什么,看向夏弥...这位新生好像还没入学的样子,也就是说亚伯拉罕血契的那张全是拉丁文的黑奴合同也还没签咯?自己提到违禁词算不算泄露了混血种世界的秘密?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堂课算得上是正统的炼金化学实验,hennig brand,在这个德国汉堡的炼金师,在1669年第一次发现白磷的存在时就是用的尿液提取的。最初引起他做这个实验的想法是他认为尿液的颜色是金色的,也许能从里面提炼出黄金,但没想到意外提炼出了白磷。”楚子航说。
“而且你还好意思说这件事。”苏晓樯没忍住了,扶额瞪了他一眼,“你昏倒后全教室的人都在看你这个‘s’级的好戏,还是我和零把你抬到医务室去的!”
“纯意外,我也不想啊!”
“谁让你那么近去瞅喷灯了,被熏花了面罩,而且谁又能想到你居然敢在那种‘毒气室’里摘下来擦?”
路明非被怼得哑口无言,转头又发现在一旁听着的夏弥早已经满脸兴致勃勃了,就差写满“我很好奇”几个字,大概是对路师兄的丢人事迹抱有十成的求知欲。
“不是...我们能在新生面前说这些吗?要不换个话题?”路明非试图转移话题。
“没事的,她是预科生。”一旁的林年慢悠悠地帮苏晓樯撕着披萨,“在bj的预科班就已经提前学习了大一的部分知识,包括但不限于‘龙族谱系学’‘炼金化学’以及‘魔动机械学’,可能她现在对于炼金化学的了解比你还要深入。就我所知,预科班也有实验课,不过相比起学院正课会轻松许多,比如去废弃车场拆火花塞提炼纯度95%以上的铂金什么的。”
“你开玩笑的吧?卡塞尔学院还有预科班这种东西?”路明非张大嘴,看着满脸笑容的夏弥觉得这个小白兔师妹忽然就不白了,切开全是黑的,和着之前自己的来自于‘了解世界黑暗面’的前人优越感全是自作多情?
“还真就是你自作多情了,预科班的学生在被选中时就会征询意见是否签订亚伯拉罕血契,卡塞尔之门对于他们来说提前开放了,在cc1000次快车上也不会有入学培训,这才是正统的入学流程,我和你的入学流程算是非典型流程。”林年点了点头,在不着痕迹地拆路明非场子这事儿上他向来乐此不疲,可能这就是铁打的真朋友。
“没事的,师兄,在我眼里你依旧很帅,充满神秘感以及好奇心。”夏弥握拳给蔫下去失去梦想的路师兄打气。
“怕是对师兄出糗的囧事充满好奇心吧?”路明非幽幽地说。
“路师兄你们几个人应该算是一个小团体吧?”夏弥问。
“啊嗯,我们都是狮心会的成员。”路明非说。
...其实这个说法有些路明非的私心在里面,狮心会怎么说也得算是大团体,毕竟是卡塞尔学院第一的学生暴力社团。但被学妹认为他路明非和狮心会会长、奥斯汀公主、执行部王牌几个人是‘小团体’,这种认同感还是让路明非心里暗爽不已。
“我听说过一个说法,在一个小团体里,总得有门面、实干家和气氛组...想必林年师兄和楚师兄就是实干家吗?”夏弥掰着手指头张望了一下桌上。
林年和楚子航吃东西没回答,但路明非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如果现在他们吃披萨旁的街道上跳出一只初代种来,那么掀桌拔刀往上怼的必是这两位狠人。
“学姐就是门面了,毕竟学姐那么漂亮!”夏弥又看向苏晓樯。
路明非心想门面不就是花瓶么,您说话可真是高情商...但细细想来,苏晓樯好像现在还真算不得花瓶了,毕竟执行部发的专员证可不是假的,虽说他一直怀疑苏晓樯走了后门才过的执行部考核,但总的来说能过考核的就绝对没有花瓶,执行部武斗派的专员们都是拔枪能干翻一个武装小队的存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林年的身边真的有女性是纯花瓶么,上一个所有人都认为是花瓶的人可是给了整个卡塞尔学院的高层一个惊喜,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到现在她还在暗中活动着...指不定在他们吃披萨的时候,某栋楼顶就有个金发懒妞儿躺着晒月光拿着望远镜,嘴里一样叼着快披萨呢。
要是那妞儿还能出现在桌上,那才叫跟夏弥撞属性了,但结局大有可能还是会坐在一起搂着肩膀举杯可乐嘻嘻哈哈——孤独的人相遇会各自流浪所以他们孤独,而欢脱的人则是会聚在一起构成整个吵闹的世界。
林年吃着东西偶尔和苏晓樯说上几句旁人听不清的悄悄话,又时不时照顾着对面不省心的夏望,路明非和夏弥还在巴拉巴拉着有的没的,既然话题扯到了囧事那就什么人的囧事都要提一句。
先拿学生会的主席开刀,说是三天两头为了提升实战技巧找林年对练,怎么打怎么输,最近的一次更是喜剧,想用巴西战舞的贴地540度回旋踢来偷冷,然后才回旋180度就被林年一脚踹飞出去了。
作为实战教练观战指点的昂热直呼好小子,就算是他没十足把握都不敢把后背漏给林年,你恺撒怎么敢的啊。
夏弥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直说还有吗还有吗?路明非说有的有的,然后忽然转头看见一直乐呵呵看笑话的苏晓樯就笑容诡异了起来。
苏晓樯察觉到路某人的不怀好意,一顶胸脯说我有什么好扒的?我在卡塞尔学院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公正公开的,哪个教授看了我不夸我一句模范学生?自由一日我都在图书馆补课(林年是补课老师)!
路明非冷笑一声,马上反手就摸手机上了学院的bbs,在#我恨苏晓樯#的话题栏里找出了一个短视频。
苏晓樯还在疑惑那是啥玩意儿的时候,一旁的林年就先探手过去拿手机了...但没抢到,路明非学精了,拿手机的时候没插手,手机壳上全是油,林年迟疑了一瞬间没下得去手被对方缩回去了。
于是视频就开始播放,里面的主人公不是苏晓樯是谁?只不过是坐在医护室椅子上的苏晓樯,穿着一身白条纹的连帽卫衣,脸蛋上有些不正常的沱红,两只原本清澈的眼眸也有些失神。
苏晓樯一惊以为这是什么诺玛处理过的ai换脸的坏视频,但没想到视频里马上就响起了自己的声音,瞬间脑袋一抽就回想起这是啥玩意儿了。
林年没吭声,起身去店里接可乐了,不想看桌上的腥风血雨——那视频是苏晓樯在学院医务室里拔完智齿后的记录,可能是麻醉打得有点狠,又或者苏晓樯本身麻醉抗性太弱,导致做完手术后意识还很长一段时间是模糊的,也就是被上了失智的debuff。
视频很短,内容却很有意思,大概是苏晓樯被送出来休息后林年下了课来探望,才走到跟前小天女就看着他跟看呆了一样,然后阿巴阿巴地说话,旁边的人凑过去才听清她是在问林年你是谁?
头一回看小天女那么谐,那时林年也没绷住,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是你男朋友。
然后这女孩就乐开花了,高兴的咯咯笑,跟白嫖了一个男朋友一样开心,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林年说你是我男朋友就让我亲一下,就一下。
最后亲没亲不知道,因为手机被苏晓樯抢过去了强行退出视频,路明非也明白了他们这个小团体里面如果真存在“花瓶、杀胚和吐槽役”,那么苏晓樯肯定不是花瓶,因为那手擒拿一上手就把路明非的脸给按披萨里了,路师兄花瓶和吐槽役一占占了俩,也算是奇货可居了。
吵吵闹闹的,路明非差些被摔到桌子上,夏弥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像巴不得两人打起来,一旁的夏望则是盯着被路明非脸砸得扁扁的深盘披萨有些沮丧,看向路明非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在餐桌的最远处,楚子航安静地切着早早拖过来的披萨进食,他低头切了一块干净的准备分给夏望,但抬头就发现夏望已经做好了心理措施,拿着一整块被砸扁的深盘披萨往嘴里塞了,腮帮子被称得鼓鼓的,活像冬天储粮的松鼠,蓝眼睛水汪汪的,似乎被披萨的芝士给融化掉了。
倒也省心。他心想,然后放下了插起的披萨,路边正好有开着近光灯的汽车驶过,光芒一闪而逝将每个人的影子投在头顶红棚上。
他的余光在光亮之间,偶然看了灯光下坐在桌边拍掌为苏晓樯暴打路明非喝彩的夏弥一眼,明亮掠过的车灯梳理过她的一头黑发,那些发丝的影子零落在侧脸上就像细细的树枝剪影,不知为何感觉下一刻树上的那些夏蝉又会鸣叫起来。
夏弥似乎也察觉到了楚子航的目光,回头去看他,她摆出了笑吟吟的表情,张口想说什么,但这时楚子航却拿起面前的杯子,站了起来:
“我去接点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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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芝加哥篇会有主线,也会有很多日常,也是细写了林年他们本该经历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