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卿？”一名十岁出头的女孩款款走近。
穿着一袭烟笼梅花百水裙，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小小年纪，便打扮得极为雅致。
而那张小脸如花似玉，能够预知再过几年，将生得怎样的沉鱼落雁之貌。
她一愣，笑意转淡：
“秦二小姐。”
秦绮玉，秦府庶女，前世的闺中密友。
算起来，约莫半年前，于一家饰品铺子，看中同一支蝴蝶簪子，不争不相识。
之后的五六年，她们结伴出游，亲密无间。
许多不方便告诉亲人的事，毫无保留的统统倾诉。
甚至在听说秦侍郎为其择了一门不理想的亲事后，请求准夫婿出面，娶为平妻。
她真心实意，当作最好的朋友。
结果偷溜进秦府后院，听到的，却是极其伤人的话语。
“她的确挺烦，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得，脑子里只有吃吃玩玩，若非娘亲逼着，我才不愿虚与委蛇，侯府这一倒，总算摆脱了。”
摆脱这个词，成为当时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客套的称呼令秦琦玉有些惊讶，毕竟上一回还热情得很。
但很快敛去不悦，接着对楚暮他们福了一身：
“见过楚大少爷，二少爷。”
举止端庄，长得又秀丽，寻常人皆会宽待几分。
楚晔没什么架子，颔首回礼，寻思着别打扰小姑娘之间交朋友，遂主动道：
“福熙阁有糕点蜜饯，四妹你领……”
岂料她倏地打断：“三姐呢？”
“瑶清？”楚晔茫然的想了想，指着不远处道，“投壶那边呢，怎么了？”
“啊，我要玩！”她双眸发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向对面之人摆摆手，“秦二小姐，先行一步啦。”
秦琦玉似不懂察言观色，笑道：“我也喜欢，一起吧。”
没理由阻止，可她能选择彻底忽视。
直至抵达小院，都没交流一句，还是楚晔礼节性的搭了些话。
至于楚暮，从头到尾，懒得瞄上一眼。
秦琦玉记得母亲的叮嘱，自始至终，保持着优雅之姿。
小院的空地，摆放着一只青铜壶，中间壶口宽，两边侧耳窄。
此游戏简单有趣，围了好些小姐。
楚瑶清倚柱而立，直勾勾的望着。
“三姐姐，多少分？”她上前，很自然的问。
未等回答，坐于石凳休憩的裴四小姐插话道：“侯府除了楚姝彤获得十分，没有更高的呢。”
“不错啊。”她探过身，给予闷头不语的大堂姐一声鼓励。
“有什么用，就第一箭中了而已。”楚姝彤哼道，“秦绮雪二十分，仅第四箭未入。”
“别气馁呀，咱们这儿可有满分的高手。”
“谁啊？”斜眼一瞪，“别告诉我，是你。”
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能投个‘耳倚竿’就不错了。”
投壶，除了熟能生巧，极大一部分讲的是天赋。
专注力这种东西，碰巧她天生没有。
一把拉过楚瑶清，微抬起小下巴：“是三姐。”
“不不……”少女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我不行。”
“你可以的。”她笃定道。
犹记得前世的三姐亦从不玩这个，正是此次游园后起了兴致，私底下戏耍时发现，竟天资异禀。
有出风头的机会，干嘛错过。
三家相聚，说得好听点，为彼此融洽情谊，其实还不是处处相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