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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太监宫女纷纷上前去抓谢芷和慕清颜,慕清颜把谢芷拉到身后,脚下横扫、侧踢,不一会儿几个太监宫女都摔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啊,死人了!”一声尖叫响起,慕清颜往叫声出看去,就见到几步远的位置,站着的可不就是捂着嘴,十分惊讶的顾家表妹。

她身后是魏嬷嬷搀扶着的慕国公夫人,急急走过来:“婉莹,你急忙跑过来做什么?”

顾婉莹面色发白,指着地上一个宫女,颤巍巍:“姨祖母,死人了,是她杀,的,她在宫里杀,杀了人。”

顾婉莹的手又指向站在一旁的慕清颜。

众人目光已全然落在地上那个流了许多血,动也不动的宫女身上,特别是那个宫女被划破的脖颈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宫女的尸体正倒在荣贵妃旁边,荣贵妃看着自己手上被沾上的血,惊叫连连。

“杀人了,她杀人了,快来人,这里,有人,”顾婉莹尖叫着,忽然一阵风刮过,“啪!”一个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她错愕止住声,不可置信看着放下手,面色冷凝的青衣女子,眉间拢着的冷意让她心里狠狠一抖。

“闭嘴!”慕清颜低喝。

见顾婉莹乖顺了些,转身,去看那宫女的状况,旁边的宫女太监想要拦住她,但是看着她一身冷意不觉都畏惧不敢上前。

而刚才一番激烈的吵闹,连连几声“杀人”的话,已经把宫中的禁军叫了过来,见到这一地乱景,还有倒在血泊里的宫女,愣住,不知发生了什么。

“快,给本宫抓住谢芷,她杀了本宫的宫女,你们给本宫抓住她!”荣贵妃宫装云鬓皆乱,破口怒吼,跟街上争吵的泼妇无异。

一群禁军哪里见过高高在上的荣贵妃如此模样,懵了懵,那禁军统领就带着人要去把谢芷抓起来。

“慢着!”一声清冷,惊得一群禁军顿住了脚,下意识看去,不知又是哪位祖宗在叫话。

慕清颜抬头,声色皆沉:“谁说人死了。”

一群禁军懵了,这人气势好生吓人,却又认不出这是谁敢如此嚣张,听见问话,只能又下意识看向说死人的荣贵妃。

荣贵妃心里暗骂这群禁军,喝道:“众目睽睽这么多双眼睛,就是你们刚才动手,谢芷把人给杀了!”她死死瞪着慕清颜,自己没把罪名安在这贱人身上,这贱人不偷着乐就算了,出来冒什么头!

“师叔,麻烦过来帮个忙。”慕清颜理都没理她,扭头,看了眼慕国公夫人旁边的乔大夫,道。

乔大夫气的吹胡子瞪眼,一遇到这丫头就没好事,不过脚步还是不听控制走了过去。

荣贵妃气不可遏,对一群站着不动的禁军,喝道:“你们这群蠢货在做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忘了不成,皇后在中宫给皇室嗣脉祈福,出了人命是大凶之兆,还不把这罪魁祸首给本宫拉下!”

“啊!”一声尖叫突兀的响起,吓得荣贵妃当场愣住,在场所有人都吓住了。

因为那具“尸体”惨叫了一声,目光颤巍巍看向那诈尸的尸体,慕清颜挪开自己踩在那尸体手上的脚,道:“闭嘴!”

众人又是一抖,纷纷看着重新埋头,认真穿针引线的慕清颜,只觉得这女子在一具满是鲜血的“尸体”旁,做着大家闺秀的活儿,格外怪异和十分之凶残。

不过那“尸体”虽然紧闭双眼,方才开了口,应该还没死,看这一老一幼像是在救治,所以诸位禁军都没有动。

毕竟,大家都知道,今天是真的不能死人的。

虽然,他们都不敢相信,那伤在脖子上流了这么多血的人,还能被救活。

慕清颜让乔大夫帮忙清理了伤口,扶着那宫女脖颈,她这边也穿好了线,做好了准备工作,对着那有些狰狞的脖颈,开始把那伤口像是缝布一样缝合了。

尤其是这个过程中,那个宫女一动不动,就像块破布一样。

众人看得毛骨悚然,顾婉莹也面色发白,衬得脸上那巴掌印越发鲜明,忍不住唏嘘道;“这人又不是衣服,可以缝缝补补的,人都已经快死了,姑娘你与这宫女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残忍。”

这话把此刻诡异的氛围衬得越发血腥。

慕清颜头也不抬:“你是不是还想再挨一巴掌。”

顾婉莹一噎,没人再敢说话,只看着慕清颜蹲在地上,一本正经给人缝着皮肉,气氛怪异到了极致时,终于有了别的脚步声传来。

慕清颜也刚放下针线,便听到衣袂擦身,珠翠群响,周边人悉数跪了下来,高呼万岁之声,心头一跳,她也和乔大夫顺势跪在地上,尽量让自己不太突出,也不知道这事是被谁捅到了圣上面前,还是自己倒霉撞上了。

“怎么回事,听说禁军都跑到这里来了。”一道极具威严的低沉声音道。

“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谢芷她胆大妄为,竟然在宫中当众行凶,臣妾宫中的宫女竟然被她当众给杀了!”荣贵妃扑到圣上脚边,哭泣不止:“呜呜呜,圣上,皇后可是要为皇嗣祈福的,这谢芷这些日子在太后身边,怎么会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杀妾身一个宫女是小,害了人命,惊怒了神佛事大啊!”

荣贵妃刚才在人堆里,此刻扑到脚边,圣上才注意到她一身狼狈,跟个疯子没什么差别,要不是听她这一段话,声音熟悉万分,都几乎不敢认。

他道:“荣贵妃,你这是怎么回事?”

荣贵妃指着跪地的慕清颜和谢芷:“圣上,就是谢芷和她带的那个贱人,打伤臣妾,打伤臣妾的太监宫女,最后还杀人行凶!”

圣上又把目光看过去,事实上,刚才他一来,目光就落在慕清颜身上了,那身边躺着的宫女,再加一手的鲜血,让人不想注意都难。

他刚要开口质问,耳边就有轻声提醒:“圣上,您忘了让他们起身了。”

圣上嘴角抽了抽,站在一旁的静王也颇为无语,轻咳一声,圣上道:“平身。”

慕清颜起身,容珏从圣上身边走过去,拿出帕子,握着她的手,就给她擦拭双手血渍,举止十分之亲昵。

周围的人都跟见鬼一样看着容珏,不近女色的珏世子,什么时候会主动拉一个女子的手了,还不嫌脏给人擦手。

圣上也觉得没眼看,扫了眼刚才看戏的众人,又看向谢芷:“谢芷,荣贵妃说你杀了她宫中的宫女,你可认?”

谢芷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一女子跪下道:“圣上,我刚才第一个跑过来,亲眼看见是她杀的人!”

圣上在问话,有人这时候冒出来,真可以说是脑子有问题了,慕清颜无奈看着地上的顾婉莹,不就是前天断了她的一条胳膊,刚才扇了她一巴掌吗,这表妹可真是记仇。

“请圣上恕罪,老身家中小辈不懂事,一时胡言,圣上切莫当真。”慕国公夫人上前告罪道。

“你杀的人?”圣上没理老夫人,一双凌厉的眼睛朝另一边看过去,慕清颜微敛眸,道“启禀圣上,并无此事。”

圣上道:“哦,荣贵妃说你与谢芷出手伤她,伤她宫中宫女太监,更公然杀人,此女子也说亲看看见你杀人,如此多人证,你说你没有杀人?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慕清颜尚未开口,容珏半搂着她,道:“圣上严重了,左右不过是一个宫女,就是打杀了又能如何,圣上还能为了一个宫女治颜儿的罪不成?”

颜儿,这叫得可真亲!

圣上和静王都不由看向神色坦然说着这话的容珏,两人都没想过这人什么时候脸皮厚到这种境界了,以前一副六根清净不懂女人为何物的做派,此刻成了亲,都还没说上两句,媳妇倒是先维护的十足了。

其余在场的众人,看到容珏这么亲昵搂着一个女子,口中尽是柔情袒护,都觉得像见鬼了一样。

这姑娘是谁家的,怎么往日从未见过,怎么就突然勾搭上珏世子这高山仰止的人上去了。

圣上蹙眉道:“你忘了今日皇后在宫中祈福不成,今日见血,朕都不好向皇后交代,再说了好端端的在宫里杀人是什么好事?刚进宫你就袒护成这样,下次是不是要翻天了!”

“母后当初倒是给我送了一尊玉佛,臣弟一直放在京中没带走,皇嫂那边要是有话说,臣弟便差人把那玉佛送去,当做给这孩子的赔罪了。”静王在一旁,出言道。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怎么一个女子打杀宫女,好好的扯上了珏世子,连静王都开口送东西赔礼了。

圣上瞥他一眼:“你倒是会做好人。”

静王坦然,目光温和看向亲昵抱着的两人:“只是看那孩子讨喜,便出面帮个小忙,反正臣弟素来不信佛,这样也不算浪费母后的一番好意。”

这边正说着,前面小亭走来一人,锦衣素缎,清俊谪仙之姿,令人赏心悦目。

在场的人都不由被那身影吸引,待那人过来行了礼,起身后,圣上开口道:“璟渊也来了,刚才不是太后把你找了去,怎么,太后那里出了什么事?”

慕璟渊道:“只是太后见去挑茶的人迟迟不归,让璟渊出来寻人罢了。”

圣上挑眉:“这事儿倒是闹得大,连太后那边也扯上了,璟渊你也瞧瞧,说是容珏他媳妇杀了人,你怎么说。”

慕璟渊看向慕清颜:“真杀了人?”

慕清颜摇头,道:“没,只是用了些麻药,现在醒不过来,偏生在场的人非要指证我杀了人。”

慕璟渊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地上那血迹斑斑的宫女上,看起来面色惨白,双眸禁闭,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具尸体无疑,他走过去,弯下腰,食指弯起凑近那宫女鼻翼,查了呼吸,起身朝圣上道:“启禀圣上,此宫女还活着。”

圣上把目光转向荣贵妃,蹙眉:“怎么回事,没死人,你在闹什么?”

荣贵妃哭噎道:“圣上,臣妾冤枉,您看看臣妾这一身,还有这些宫女太监灰头土脸的样子,全是谢芷和这贱人搞出来的,圣上,臣妾是您的贵妃,她们此举分明是不把您看在眼里。”

慕璟渊道:“贵妃娘娘口口声声的贱人是太后请去的客人,方才也是奉太后之令去翰林司找茶叶,许久未归,我出来一寻才发现原来是贵妃娘娘把人拦下了,敢问贵妃娘娘又是为何,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

荣贵妃脸色一白:“你胡说!”圣上最重孝道,她再怎么得罪皇后,也不敢冲撞太后。

慕璟渊言之凿凿:“贵妃娘娘口口声声说您宫里的人死了,但现在看来与您说的事实并不符,那么您和您宫中这些人受伤一事到底如何,怕是也有待商榷,今日是皇后设宴祈福的日子,谁都不愿把事情闹大,不知道贵妃娘娘又何故,为了一个受伤的宫女把禁军都叫来了,甚至惊动了龙架,又是何种心思?”

荣贵妃脸色白了又青,辩道:“本宫没有,禁军不是本宫叫来的,是她,是她叫来的,与本宫没有关系!”她手指的是大叫杀人不成,又跪地向圣上指证慕清颜杀人的顾婉莹。

此刻的顾婉莹早没了刚才指证的底气,一连几个人进来插话维护,她听得是乱七八糟,只知道大概意思就是人杀了就杀了,杀人的人就是杀了人也是不能动的。

容珏挑眉,倒是搂着慕清颜,看向地上懵然的顾婉莹:“哦,这位小姐又是谁,怎么像是从来没见过,连宫中禁军都喊得动,不知是哪家皇亲贵胄了。”

顾婉莹怯回道:“我是,慕国公府的表小姐。”

容珏问:“听说慕国公夫人的表亲,是顾家,怎么顾家人有喊禁军的资格?”

“珏世子,”这话吓了慕国公夫人一跳,她忍不住道:“方才实在是我这小孙女年纪小,不懂事,有口无心罢了,还望世子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