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容看着萧淑妃,神色莫测,喜怒不明:“在你看来,谋杀皇嗣也只是小事罢?就像你谋害其他后宫妃嫔或是奴才,都是不足挂齿的事。你已经习惯不把任何人的命当命!”
萧淑妃从来没见过顾止容这个样子,一时间她忘了疼痛,也忘了哭泣,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
她讷讷道:“臣、臣妾没有错……”
错的是宋姻,宋姻不该进宫,不该得到皇上的专宠。
“谋害皇嗣乃诛九族的大罪,事到如今,你还认为自己没有错,萧大将军可真是教了一个好女儿。”顾止容说及此,扬声道:“来人,把萧淑妃拉下去,扔进冷宫!”
萧淑妃闻言色变,她满手血,强忍痛意爬到顾止容跟前:“皇上不可以这么对臣妾,臣妾背后是将军府……”
宋姻一听这话,就知道萧淑妃这人一点也不聪明。
顾止容防的就是将军府功高盖主,若不然也不会这样纵着萧淑妃。
萧淑妃偏要火上浇油,这不是等于把自己推到火上烤吗?
不出宋姻所料,她此言一出,顾止容的微表情就出卖了他的想法。
他不愿再看一眼萧淑妃,把人拖了下去。
跟着还以最快的速度封了明熙宫,明熙宫上上下下因为萧淑妃而受到牵连,就连将军府也未能幸免。
萧大将军这个时候知道大势已去。他为保住萧家,主动请缨,卸甲归田,才算保住萧家一家老小。
萧淑妃在冷宫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淑妃,最后会折在宋姻这个婕妤的手里,甚至她还赔上整个将军府的前程。
宋姻本人头脑很清醒,她突然间明白顾止容为何会独独宠着她。大约是顾止容一早就看出她这个人能够配合好他,将后宫所有潜伏的势力一网打尽。
而她腹中的孩子,就是顾止容最好用的工具。
这谋害皇嗣的罪名,换作任何势大的一方都承受不起,这不,整个萧家经此一役,颓势尽显。
她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后宫如战场,她竟然也能成为顾止容棋局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李蔓投靠徐德妃的事她是后来才知道的,这说明李蔓早作好了两手准备,所以才及时和萧淑妃划分界线。
野心极大的宋婉没那么好运,就这样被流放至掖庭。
宋青阳知道这个结果时,跑到宋姻跟前求情,虞氏也来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她这个当姐姐的网开一面,别跟宋婉这个亲妹妹计较。
等到宋青阳夫妇哭得差不多了,宋姻才开尊口:“宋大人可还记得不久前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来求我?”
宋青阳反应慢了半拍,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是有这回事,同样是在幽华轩,也是这个地方,宋姻说过这么一句话。
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里,只道是宋姻痴人说梦。
像宋姻这样的说大话听听就罢了,他怎么可能当真?
“宋大人当时肯定是没当真的。今天我不妨再给送大人一句话,你们夫妇哭死在我跟前也无用。宋婉谋害的是皇嗣,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宋婉没被处死,你们夫妇没被牵连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宋姻好整以暇地道。
“宋姻,你见死不救,会遭天谴的!”虞氏见求情无用,狠声道。
宋姻莞尔:“宋夫人是在诅咒我腹中的小皇子或小公主么?”
虞氏闻言色变。这等罪名,她怎么承受得起?
就在这时,程全拿了一道圣旨来到幽华轩。
宋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只是顾止容要给自己赏赐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
当圣旨宣读完毕,她还一脸懵圈地杵在原地。
流风却是又惊又喜,其他在幽华轩的奴才也是齐声恭贺。
“恭喜昭仪娘娘,贺喜昭仪娘娘!”众人异口同声,声音响彻整个幽华轩。
宋姻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上前接过圣旨,仔细看了又看:“我这就成为昭仪了吗?”
怎么跟做梦一样?
她的原定计划是五年时间升为昭仪,九嫔之首,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到达到了自己的小目标。
“这可是盖了玉玺的圣旨,昭仪娘娘如今确实已是九嫔之首,幽华轩改名为朝华宫,被赐为昭仪娘娘的寝宫。”程全满脸喜气地道。
皇上的意思是朝华宫虽不在六宫范畴,但胜在环境清幽,住在这边也好养胎,于是就让宋姻暂住在朝华宫。
来日再找个机会扩建亦无不可。
“唉呀,我这么快就升为九嫔了,太不真实了。”宋姻轻拍自己的脸:“程总管辛苦了。流风,赶紧孝敬孝敬程总管。”
流风脆声应了,拿了一盒子珠宝首饰递给程全。
程全看到手里的珠宝,觉得宋姻就是大气,活该她这么受宠。
待程全走后,宋姻还笑得合不龙嘴。还没离开朝华宫的宋青阳夫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傻了眼。
他们只知道宋姻怀上了皇嗣,却怎么也没想到才升为婕妤的宋姻居然这么快又被提升为昭仪。
这可是九嫔之首,离妃位仅有一步之遥。
后宫有那么多的美人都想要的位置,偏就让宋姻这个平平无奇的给拿走。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平素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的女儿,竟然在进宫后平步青云。
宋姻高兴了一回,才发现宋青阳夫妇还在。
她不耐烦地道:“把不相干人等赶出朝华宫!”
“姻儿,你现在是昭仪了,又备受皇上宠爱,你若向皇上求求情,皇上会把婉儿放出掖庭的……”
虞氏话没说完,就被赶出了朝华宫。
宋青阳夫妇才被赶走没多久,就有不少后宫妃嫔闻讯赶过来向宋姻道贺,其中也包括黄婕妤和刘美人。
刘美人现在不敢对宋姻有丝毫不敬,还眼巴巴地攀交情:“那时妹妹就看出来了,昭仪姐姐前程无量,这不才怀上皇嗣,这么快又升为昭仪了吗?”
黄婕妤心里仍对宋姻不屑,但如今宋姻的位份已在她之上,她也得尊称宋姻一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