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敏没有低头，直勾勾看着顾止容。
宋婉则做得没有萧敏那么明显，只敢偷偷抬头看。
“那不是宋小主么？”一看到宋姻，小景子又一惊一乍地道。
顾止容闻声看向宋姻所站的位置，果见她站在两个少女的中间，垂眸而立。
规矩倒是学得不错，规规矩矩的，与她活泼开朗调皮的性子一点也不相符。
那站在宋姻身边的两位少女就没有那么规矩了，一个正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前辈子没见过男人。
至于另一个，容貌虽不算绝美，但气质婉约，正在偷偷打量他。
此女，正是宋婉。
宋姻本是想偷偷地看一眼顾止容，只要看清顾止容的脸，她就会知道宋姻是在故意戏弄她。
只可惜，这个人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顾止渊的容貌已经是顶顶好的，气质也是她见过的所有男子当中最出挑的，但当她看清顾止容清俊的面容时，她一时间竟忘了呼吸，心口位置更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心跳就在这一刻失了序。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顾止容这样，能让她跳加速。
宋姻一直在留心观察宋婉的表情。
当她看到宋婉痴傻的样子时，暗暗蹙眉。
她和宋婉做了两世的姐妹，还真没从这个伪善的女人脸上看到如此真实的情绪。一开始是痴傻，不一会儿脸上泛起了红云，再过一会儿，宋婉居然害羞得低下了头。
她有想过宋婉看到顾止容这张妖孽的脸会产生占有欲，但她没想到，宋婉居然对顾止容一见钟情。
是不是剧本出了什么问题？
照理来说，宋婉这种自私自利又伪善的小白莲是绝不可能对某个人动真心的，为何现在刚好相反呢？
真是见鬼！
顾止容在宋婉的脸上顿了片刻，就看向宋姻。
当他看到宋姻痴痴的眼神定格在宋婉的脸上时，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宋美人，看到朕不知道请安？”
宋婉有这么好看，居然看得目不转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宋姻如梦初醒，她不急不缓地上前对顾止容行礼：“婢妾恭请皇上金安。”
顾止容冷眼看着宋姻，想从她的行为动作挑出毛病，偏生这个女人表现得还不错，居然有板有眼的，规矩倒是越来越好，就是人越来越无趣。
宋姻行完礼，见顾止容迟迟不免她的礼，她的腰有点受不住。
若不是怕顾止容挑自己的错处，趁机拿走她的小命，她肯定就直起来了。
想到这儿，她继续维持原来的动作行礼，只希望顾止容可以大发慈悲，别特意为难她。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顾止容挑不到宋姻的错处，却也不想轻易放过宋姻。
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说后悔进宫。
她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后悔选择做他的女人。
一个这么惜命的女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下他这个皇帝的脸，可知她说的是实话。
宋姻心下忐忑。
她觉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顾止容不大可能完全原谅她，所以她现在在顾止容跟前露脸是不明智的举动。
这两回她尽量让自己隐形，就是不想勾起顾止容对她的不满。
眼下她觉得自己的情况不太妙啊。
“朕让你抬头！”顾止容见宋姻踌蹰的样子，冷冷一笑。
宋姻这下不敢再磨蹭了，立刻抬起头，却正对上顾止容冰冷的双眼。
他这个眼神，分明是就是要挑她的错处。
顾止容上下打量宋姻，见她衣衫齐整，小脸红粉绯绯，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正在告诉他，被他冷落的这些日子她过得很好。
他神色淡淡的，“宋美人最近可还好？”
宋姻不知顾止容问这话的意图。
反正不会是关心她就对了，那顾止容是嫌她过得太好吗？
“宋美人这是在揣测朕的心思？”顾止容高高在上地俯视宋姻，没错过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宋姻心里暗暗叫苦，她讷讷道：“婢妾不敢。”
“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想好再回答，朕想听的是实话，否则便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小则可以让你掉脑袋，大则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顾止容淡声又道。
程全看得目瞪口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爷居然威胁人，而且还是威胁一个像宋美人这样的弱女子，这还是他认识的万岁爷么？
“妾前些日子才病了一场，近几日才稍微好一些，谢皇上关心婢妾。”宋姻终于找到一个自认为还算不错的回答。
她不能过得太好，但她脸色好是事实，所以呢，她刚才那样回答是最稳妥的。
离开了顾止容这个帝王的恩宠，她怎么可以过得太好？这不让顾止容脸面无光？
顾止容并没有因为宋姻这个完美的答案而展颜：“病了一场是因为朕冷落了你之故？”
宋姻心道不是也得说是。
可是她觉得顾止容这个人高深莫测，她怕自己回错话。
“朕问你问题的时候，不要思量后再来回答。若你的舌头留着无用，朕不介意拔了你的舌——”
宋姻急忙道：“皇上冷落婢妾后，婢妾深深觉得自己辜负了皇上，是婢妾的错，婢妾有待在幽华轩面壁思过……”
“说重点。”顾止容没耐性。
宋姻垮下脸：“皇上冷落了婢妾，婢妾夜不能寐才病了。”
如果这是顾止容想要的答案，她就只能这么回答，虽然她觉得顾止容肯定还会有下文。
不出她所料的是，顾止容轻勾唇角：“看在你对朕朝思暮想的份儿上，朕准你陪朕走一程。”
宋姻福了福身子：“谢皇上恩典。”
就这样，宋姻跟着御驾队伍走了，虽然她想把萧敏和宋婉叫上，可她没这个胆子，敢在顾止容跟前没大没小。
萧敏痴痴地看着御驾队伍渐行渐远，难掩对顾止容的倾慕之情：“果然闻名不如一见。以前只是远远见过皇上一回，此次近距离看到皇上，才知道什么是天人之姿。”
这样的男子，世间能有几人？更何况这人还是九五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