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期末考试还有一周时间,家长们不再把小孩送服务社。
雅琼早早回了家,她要照顾好艺成的饮食,等她买菜回到家里,艺成已经回来了,正在赶着完成他的作业。
听白老师说,到了期末前的一周都是这样,家长们这时更加关心小孩的成绩,不管是有时间的还是没有时间的,总得陪着孩子好好复习,因此孩子都不往好帮手送,而是直接回了家。
不只是白老师的好帮手服务社孩子少了,青藤小学附近的那些服务社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家长们都趁早回家陪孩子,为的都是争取在期末的时候考个好成绩,毕竟一个学期下来就看这几天的表现。尽管学校里不搞排名什么的,但家长们自然心里有杆称。
到了这个时节,青藤小区学区房的优势体现出来了,孩子们下了课几分钟就回到了家里。
上周白老师已经跟雅琼交待过,当时白老师拿出记录本看了看,对着上面的记录交待雅琼与艺成一些事项之后,没有再多说什么,让雅琼自己去照看艺成。她除了让艺成去完成学校里布置的复习任务,另外给他按白老师说的那些注意事项安排了个计划,让他在最后几天里好好按计划复习。
学校里的作业确实不多,晚饭还没做好,艺成便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作业,并过来告诉雅琼,然后准备去看电视什么的。
“你怎么又想去看电视了?不是说了考试这一周不看电视的吗?”
雅琼看到艺成去开电视,叫了起来。
“作业已经做完了,你晚饭还没做好呢,吃完晚饭就不看了。”
“白老师要求的那个计划呢?”
“那个又不考试的,去做它干嘛?白老师那的小朋友都不会做的,考试都不是那些内容!”
“我们之前怎么说的?你还去不去看军博会了?”雅琼看到艺成不听话,大声地斥问起来。
那是白老师特意交待过雅琼的,最后一个月的每天三道题是用来拓展思维的,二年级学校里学的内容还不多,一个月的思维拓展足够让艺成改变数学思维,现在艺成竟然当成了耳边风,雅琼自然生气。
看军博会是雅琼跟他新的约定,这次她想试试考试之前不玩别的东西,看看考试结果会怎样,因此约定了考试前必须要把白老师吩咐的那些内容复习完,而且不能看电视、不能玩游戏!
以前艺成期末复习也是这样,学校里布置的复习任务做完了,便去玩自己想完的东西,考试成绩却总是比差一点意思,雅琼给他分析可能是学习状态不对,因此这一次她打算坚持自己的看法,不让他考前这几天看电视、玩电脑试试。
“全都做完了,没有题目做了,都做过了,不信你可以抽查。”
艺成被这么雅琼一吼,感觉很委屈,想证明他没说谎,便把作业本、试卷、书本通通交给雅琼去抽,他希望抽查之后能有看电视的机会。
雅琼拿过了艺成的作业本与书本来检查,确实都做过了,而且学校里布置的那些作业,都比较简单,确实没有什么好做的。但她要看到的是白老师吩咐她要求艺成的作业要复习一遍。
“过几天就考试了,你还在想着看看电视!抓紧时间按白老师跟你交待的任务进行复习!之前白老师不是告诉过你怎么复习吗?他说你们数学最后那个难题就会在他给你加的题目里的,如果真在里面,那你的数学就会比以前高不少的。如果白老师的方法真的有效,那完成你的理想就有了基础!”雅琼觉得自己刚才说话太重了,语气软了许多。
艺成感觉争取电视的机会是没有了,心里不高兴,但也没办法。与其这样耗着,还不如就按白老师说的去试试,说不定还真能让自己的成绩向上突破一下,真可让自己看到实现理想的希望,他的理想可不小!
雅琼看他不再坚持要看电视,心里安定了不少,说道:
“只要这次期末考试之前你能做到不看电视、不玩游戏,完成白老师的任务,不管成绩怎么样,我们暑假里都让你去看军事博览会。”
艺成准备回去复习,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把门关了起来。
“不许关门,我要随时能看到你,如果看到你做别的,军博会这事还是不算的!”雅琼见他关门,不知道他会在里面又做些什么与复习无关的,便又叫了起来。
被抓住了软肋的艺成,乖乖地把门打开了。
这话当然是威胁艺成的,但雅琼这次是真希望艺成能把好好地复习当一回事,但觉得自己刚才给出来的条件有很大的漏洞,万一艺成只是在里面坐着发呆或是做别的什么呢?用参观军博会为条件还是会失效。这不是看不看军博会的事,而是关系到能不能找到艺成的学习方法的事。
军事博览会每两年一次,劲仁每年都要去军博会做现场保障,可能受劲仁的影响,艺成对军事装备之类的东西非常感兴趣,雅琼说出这个条件对他还是挺有吸引力的。在雅琼的威逼利诱下,艺成终于答应去把白老师布置的那些任务好好地复习一遍。
雅琼看了几次艺成确实在认认真真地按之前给他制定的计划复习,便站到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临近考试的的这些天,小区里安静了很多,每一家里的灯光都显得格外明亮,隔着各家各户的窗户隐隐看到家长们在小孩边上忙活着。看着这景象,雅琼为自己刚才的坚持得意地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大家的小孩都在准备着考试,艺成不抓一抓可不行,多做点作业也没什么的。”
外面的凉风吹拂,她的身心一下放松下来。她喜欢这种感觉,而且在这里又不会影响艺成的学习,她干脆坐在椅子上细细地去体会这夜晚的舒适。
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了家长的吼叫声,尽管隔得远,但在这寂静的夜里,雅琼还是能听得到。她赶紧起了身,将头探到阳台之外,仔细地辨认着是哪家发出来的声音。
“九点钟不到就睡,过几天就考试,快点起来,把课程复习完。”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后面的内容听不清了,但房间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估计小孩又起来复习了。
雅琼有些心烦意乱,心想,这又是谁家的!她仔细看了下,是对面谭老板的爱人在督促小孩复习,两栋房子之隔着三四十米远,但在这寂静的夜晚还是分辩得出来。
这就难怪了!她摇了摇头。
谭老板是江西人,在省城这地方承包工程有很长时间,八九年前冲着青藤小学在青藤小区买了房,便全家迁了过来,把安家在这里。谭老板业务做得不错,一年有四五十万的收入。谭老板的爱人姓邱,比雅琼大一点点,小区里的人都叫她邱嫂子,邱嫂子有一个儿子,叫谭邱明,还有个女儿,叫谭秋月,比邱明小三岁。邱明跟艺成同年级,他没有去白老师家的服务社,而是由邱嫂子把小孩送到校外培训。
邱明还没上学的时候,邱嫂子经常带着儿子在户外玩,邱明跟艺成玩熟了,大人之间聊的话题也多了起来。那时雅琼经常会跟邱嫂子聊些家常,邱嫂子经常说的话就是:“我跟他爸都没有读多少的书,选这个青藤小区就是为了方便邱明邱月两人将来学习。”
其实不只是邱嫂子,后来选择青藤小区的人大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邱明从一年级就开始上培训班,那时发生了一件事之后,雅琼跟她的交往少了。
当时就在小区里,雅琼下班回来正好碰到她们一家子从外面看了培训班回来。
那时邱明还小,他不想去上培训班,便说:“为什么雅琼阿姨家的艺成就可以好好地玩,而我就不能?”这话把邱嫂子气得不打一处来,责骂起邱明来。雅琼当时替邱明说了几句话,“小孩晚点上培训班也是可以的,现在还小抓紧时间玩几年,将来上中学可没时间玩了。”谭老板也觉得雅琼说得有道理,便说:“既然他不想上就先缓缓吧,反正也还小。”邱嫂子一听,把谭老板也一起骂了进去,“你就知道小、小、小,如果小时候就跟不上,那将来又怎么能跟上呢?难不成跟你现在一样?”邱嫂子这么一骂,谭老板火气也大了起来,“跟我现在一样又怎么了?那些读书出来的也不一定比我现在混得好。”最后弄得不欢而散。
雅琼当时听着她们为了这事争吵,尴尬得不行,那之后很少跟邱嫂子聊起学习的事。
谭老板说不过邱嫂子,便不再管这些。
邱嫂子在外面给他儿子报了不少班,而她自己也不再去想工作的事,专门负责接送小孩去各种培训班。小区里的人对谭老板的老婆责骂他的小孩已经见怪不怪,小区里人都知道邱嫂子就这德性。
她觉得邱嫂子对小孩要求太严了,严到了苛刻的程度,可这毕竟是邱嫂子家的事,她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