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摸出了一系列瓶瓶罐罐,笑靥如花的看着鱼姬:“你要选哪一瓶?”
鱼姬疯狂的摇头,惨叫着:“妖怪啊!”
鱼姬被宋明月毒哑了嗓子,宋明月倒是没有让鱼姬毁容。
并非是宋明月仁慈,而是这么一张美人儿面,她着实不忍下手。
世界崩塌,宋明月回了苍梧空间。
【恭喜第250号宿主完成任务!】
【任务评分S级】
随着金锭子清脆落入空间之声,团子有些不解的发问,它不明宋明月为什么不以牙还牙,毕竟鱼姬那般对她。
宋明月只是淡然一笑,道:“爱不是得到,爱也不是索取。”
“感情无关性别,不关鱼姬到底什么身份,她也不该因为自己的私欲而伤害别人。”
“她不是喜欢江淮吗?”
“那我就惩罚她有口难言,无法对意中人述说爱意。”
“还有钱玉司,他为了表达柳青青的爱,却伤害别人。”
“这样的爱,真的就是爱吗?不残酷吗?”
团子似懂非懂,人类的情感实在是太复杂。
宋明月笑了笑:“走吧,下一个位面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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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宋明月猛的睁开了双眼,她的额间尽是热汗,眉眼之间也尽是惊慌之色。
自从她进入这副身体,天天做原主家灭门惨案的噩梦。
“太子妃,您是又做噩梦了吗?”
小绿端着温水迎了上来,用锦帕为宋明月擦了擦额间细汗。
宋明月没有再言语,她照常洗漱,淡定得就像是一幅美人画。
不知不觉间,原主在东宫已经待了有十年之久。
今日,是原主的十八岁生辰。
十年前的灭门屠戮,宋明月通过原主的身体,还历历在目,仿若昨天。
整个将军府,就原主一个活口,人们都说,原主那死鬼老父亲为她择了一个好夫婿。
太子吕苏性情谦逊有礼,眸中尤如有星辰大海,温润得使人如浴春风。
原主因为十年前的灭门惨案心有郁结,纵使早已过了及笄之年,也未与吕苏成亲。
吕苏逢她便问:“明月啊明月,你何时才能嫁于我?”
原主每次都会摇摇头,劝吕苏另觅佳人。
吕苏与她亲密无间,从不摆太子架子,就连太子自称都未曾与她说过。
人们都说宋明月不识好歹,一个孤女还敢恃宠而骄。
就是这么一个孤女,羁绊了吕苏足足十年之久,他如今二十有三都未曾纳侧。
民间老弱妇孺皆知,太子苏有个未过门的太子妃,是他的心头娇,掌中宝。
原主宋明月是矛盾的。
吕苏待她不薄,既是救命恩人,更是名义上的准夫婿。
可她始终放不下,放不下将军府上上下下百余条人命。
宋明月望向镜中人,明眸皓齿,清丽绝俗。
“小绿,下去吧。”
她轻启薄唇,支开了小绿,只为了一件事——她要逃走。
她要寻找当年灭门惨案的真凶,为原主解开心结。
提刑司那群吃干饭的家伙查了十年,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难道要不了了之吗?
原主宋明月将军府,上上下下百余条人命,能就此罢休吗?!
宋明月换了男子衣裳,那衣裳和吕苏近卫暗夜的衣裳一模一样,就连衣纹样式,都如出一辙。
她戴上了黑布襟掩面,还将头发梳成了高马尾。
她现在的模样与暗夜八九不离十,若不细看,或是不清楚暗夜之人,她定能以假乱真。
她大方推门而出,肆意在东宫出行。
吕苏从不限制宋明月出行,所以她不用为获得出行令牌而烦心。
今日之所以要以暗夜模样出逃,只因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原主日夜难眠,半辈子都不曾安心,连带着宋明月也吃嘛嘛不香,身体不倍棒。
宋明月长身玉立,就此出了东宫。
“诶?暗夜大人何时变矮了?”
“你竟敢说暗夜大人矮,要不要命了!确认了出宫令牌便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
守门侍卫窃窃私语,殊不知,真正的暗夜正于不远处高台观望着这一幕。
“她走了?”
吕苏转过身,他实在没有勇气目送她的离开。
“去吧,帮她。”
吕苏轮廓分明,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若涂脂。
他闭上了眼,十年了,她的心结还没有打开。
宋明月出了东宫,便又置办了一身得体的男子装束。
她身长体欣,男子装扮面若冠玉,俨然一副俊朗小郎君模样。
今日不仅是她的生辰之日,还是提点刑狱公事选手下人的日子。
提点刑狱司有一提点刑狱公事——吴慈。
吴慈,字怀慈。
吴怀慈新官上任三把火,要亲自挑选手下,他自诩为提刑司八百年难得一遇的公正提刑官。
是不是真的,她不知晓。
不过她若能成为吴怀慈手下,怂恿他对十年前骠骑大将军府灭门惨案翻案重查,总比她一个人无厘头寻得好。
吴怀慈乃正四品,此人官阶不高不低,但性情古怪,若是用太子势力压制,未必能让他妥协。
于是,宋明月便亲自来办。
想要成为吴怀慈手下人求生存的人还真不少,宋明月也排在其中。
当登册子询问其姓名之时,她脱口而出——宋词。
吴怀慈选人就跟皇帝后宫选妃似的,还不是一般的挑剔。
幸好原主这几年在吕苏的熏陶下文武双全,不说最好,但也甩了这些半吊子几条街。
吴怀慈慧眼识炬,一眼便相中了她。
她与另一名为夜鹰的男子一同随侍在其左右。
要说提刑司也未必有实权。
自从南帝吕天安上位后,施行专制主义中央集权,消除了封建割据和威胁皇权的种种因素。
吕天安主宰着一切,莫说文臣武将,就连宗室妃嫔他都防得死死的。
在他的专权独裁下,文武百官大多为虚衔。
原主宋明月的父亲,正一品骠骑大将军宋震远,空有名头,实则手无实权。
若不是当年一夜之间灭门惨案,恐怕无人知晓原主的父亲曾为南苏征战沙场,奋勇杀敌。
宋明月本以为投靠吴怀慈就是明智之举,她将满腔热血都压在了吴怀慈身上。
可吴怀慈竟带着她和夜鹰去喝花酒。
南苏不乏文人雅客消遣的艺楼之地。
比如那红袖招、潇湘阁、云起院……数不胜数的艺楼。
但吴怀慈铁了心的要带他们去勾栏之地——怀春楼。
宋明月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欲离,却被吴怀慈一把揽入了怀春楼。
“宋词大兄弟,别跟爷客气,爷有钱!”
莫怀慈言语间一连拉了俩姑娘塞进宋明月的怀里。
“哎呀,郎君真是俊朗无双~”
女子娇嗔,还想用手抚宋明月的脸。
宋明月慌了,这要是被摸一摸,她还不得被暴露吗?
宋明月一个闪躲,面色高冷的靠在了夜鹰怀里,神情严肃的道了句:“本公子好男子之风。”
夜鹰也乃性情侠客,受不了脂粉堆里打转,便轻抚她的肩头,道了声:“我也。”
众人皆是瞠目结舌,暗叹两俊俏男子竟都名花有主,还不好女色。
本以为吴怀慈会就此作罢,哪知他挠了挠下巴,一指隔壁。
“要不然,爷为你们去隔壁伶人馆叫两个可人儿小倌儿来?”
宋明月二人瞳孔放大,皆摆手作罢。
二人于一旁目视吴怀慈花天酒地。
宋明月再次失望的摇了摇头。
她还以为这吴怀慈是官场中一股清流,能够振兴提刑司。
没想到吴怀慈也不过如此,与那些人一般无二。
她下意识的看向夜鹰。
夜鹰比她高了一个头,看那身形和吕苏身边的暗夜差不多。
难不成侠客之士都是这般身形?
这夜鹰和暗夜身形太过相似,如若不是夜鹰能够言语,她恐怕真会认为夜鹰就是暗夜。
她虽未见过夜鹰的模样,但她知晓,夜鹰是个哑巴。
十年来,夜鹰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别人也都说,太子苏身边的哑儿暗夜功夫了得,可惜貌丑无比,又口不能言。
她看了看夜鹰的面貌,骨骼明朗,下颌线流畅,鼻挺眉浓,鹰眼如炬,唇线紧抿。
夜鹰虽不及吕苏面貌温润,但也算是俊朗无双。
吴怀慈等人看着宋明月望着夜鹰的炙热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多喝了两壶酒。
是夜。
吴怀慈醉得像条死狗。
别人来怀春楼寻欢作乐,笙歌美人在怀不离手,他来怀春楼,结果是与姑娘们拼酒的。
喝倒一个又一个,最后,他成功的把自己喝倒。
宋明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想冷漠离去,哪知吴怀慈挣扎起身,非要与她一同归。
宋明月嫌弃极了,她可没心思应对这醉鬼。
“大人,告辞。”她拱手相让,直接将吴怀慈抛进了夜鹰怀里。
“你带他回。”她言毕后,便快步而离。
哪知吴怀慈在夜枭怀里莺莺细语:“呕……带爷回去,爷是提刑官,可不能宿醉怀春楼……”
宋明月闻言哭笑不得。
还知晓自己是提刑官呢?
她越想越失望,但却突然顿住了脚。
此时于她而言,是个机会。
她转身回头,嘴角微微扬起,对吴怀慈问道:“宋词带你回去,你帮宋词查十年前骠骑大将军府灭门惨案,可行?”
吴怀慈此时人事不清,意识模糊,随口呢喃了一声好。
宋明月怕空口无凭,届时吴怀慈不认账,于是便立字为据,让吴怀慈按了手印。
事成之后,她看向了夜鹰。
夜鹰人冷话不多,这事儿在他眼里翻不起任何波澜。
她狡黠一笑,问道:“你不会多管闲事,对吧?”
夜鹰面无表情,也不回答,直接将吴怀慈扛了就走。
吴怀慈头疼欲裂,又被夜鹰如此对待,一路上吐了又吐。
吴怀慈清醒之时,已然第二日辰时。
他是被宋明月给泼醒的。
据吴府的人说,那日一大早,就有一男子凶悍而进,直冲吴怀慈的房间而去。
男子先是叫唤吴怀慈清醒,无果,而后男子便寻了一盆水毫不客气的泼了上去。
吴怀慈整个人是懵的。
他一蹦三尺高那般,指着宋明月结舌不已。
“你!你!你!”
“宋词,你好大的胆子啊!”
宋明月不羞不恼,径直从怀里掏出一契约。
吴怀慈一看,差点昏厥过去。
“吴大人,您亲自签字画押的东西,可想反悔?”
宋明月认真极了,那模样理直气壮。
吴怀慈本想推辞,沉思片刻后,倒也应了下来。
反正提刑司并无大事,更何况,提刑司于他而言就是一个空壳子。
如果他真能将十年前的悬案翻案重查,若水落石出,也算美事一桩。
如若未果,也怪不得他。
毕竟十年了,提刑司来来去去那么多人,都没查出个矛头来。
就算他失败了,那也是人之常情。
吴怀慈应承了翻案一事,宋明月是最高兴的。
在吴怀慈的带领下,她终于有了进提刑司卷宗部的机会。
提刑司卷宗对十年前的记载很是模糊,只大概记录了何年何月何日何地,骠骑大将军府如何一夜之间被灭门,灭门遇害的人数及姓名。
吴怀慈看了一眼后,不屑的将竹简扔给了宋明月。
他还神神叨叨的咒骂着:“这群老东西,光是记载这些有什么用?”
“嫌疑人乃至证据事由结局都没有,叫人如何查?”
吴怀慈在一旁置气,而宋明月则是拿着竹简,对其上记载的名字默默含泪,这是原主的情绪。
宋震远、叶英、宋若扬、宋宁……
这都是她亲密无间的亲人们。
父亲、母亲、哥哥、妹妹……
宋明月通过记忆还记得,当年她的妹妹宋宁才四岁。
那么小一只,软软萌萌的,跟在她的身后一个劲儿唤着阿姐。
吴怀慈注意到宋明月失控的情绪,面色沉重的轻问了一声:“宋词,其中可是有你的亲人?”
宋明月闻言点了点头,抬起了头,让泪水憋回眼眶。
吴怀慈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唉,爷比你大不了多少岁,你要是不怕高攀,爷勉强当你的哥哥。”
临了吴怀慈觉得不妥,又添了一句。
“要是当你亲爷那也成,反正爷不怕折寿。”
宋明月没搭理他,只细细的看着竹简卷宗。
竹简卷宗也并非没有记录宋震远的人际关系。
其中与他最不和的,便是正二品镇国大将军——墨连。
宋明月只隐约记得,原主父亲曾和墨连闹过矛盾。
至于是何矛盾,她也不清楚。
根据卷宗记载,宋震远和墨连同为武将,本是铁打的好兄弟。
也不知晓二人是出了什么意外分歧,便开始不和起来。
除了朝堂之上,只要是宋震远所在之处,那墨连便不会涉足。
这一来二去,众人便知,这二人是闹掰了,成了仇家。
宋明月提出镇国大将军墨连与宋震远私交不和后,吴怀慈阴阳怪气的咿呀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