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集市
一个不起眼的摊位上,一个清秀的少女盘腿坐在地上,双目紧闭,手持一个龟甲,看上去神秘兮兮的。
在她身旁还有一幅阴阳八卦图,被她做成旗子竖在旁边,也算是招牌了吧。
这一切看上去都很简陋。
十分钟后,一辆私家车开到了集市,一个戴墨镜的少女从车上走了下来。
只见她走到算卦少女的摊位旁,俯下身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算卦少女顿时惊醒,睁开眼睛便看见了眼前的情景。
“柯木木!你干嘛!扰人清梦!”
下一秒,算卦少女受不了了,直冲柯木木的门面就是一通口水。
柯木木虽然被算卦少女喷了一脸的口水,但是还是笑眯眯的,似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要发生。
“岑槿辞,城管来了,你确定你不跑吗?”
听到“城管来了”这四个字,岑槿辞顿时清醒了,还没等柯木木反应过来,扛着自己的摊位撒腿就跑,头都不带回一下的那种。
“……这丫头,跑得还挺快……”
对于岑槿辞逃跑的速度,柯木木是真的佩服。
果然,岑槿辞前脚刚跑,后脚城管就来了。
也得亏柯木木特意来提醒岑槿辞,她才能独善其身。
这时,柯木木旁边那个黑衣保镖说话了。
“大小姐,那我们现在……”
黑衣保镖想问的事情很明确,就是去追岑槿辞还是原路返回。
柯木木自然知道那个黑衣保镖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是说了一句“没劲”就直接无视他上了车。
而另一边,早就跑没影的岑槿辞在一家古玩店门口停留了。
当她走进古玩店的那一刻,古玩店老板——也就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头,看向了她。
“姑娘,想看点什么呢?”
老头打量了一下岑槿辞此刻的装扮,初步判定,她估计是在躲什么人仓皇而逃恰巧进来的。
岑槿辞只是轻瞟了一眼那个老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她在古玩店里打量起里面的旧东西来了。
清朝的古董,明朝的铜钱,唐代的青花瓷,春秋战国时期的冷兵器,还有夏商周时期的青铜器,一件件看得她眼花缭乱。
确实,这些都很吸引人,更何况她就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如今真的亲眼见到,心里那是一个震撼啊!毕竟这家古玩店可不简单啊!这里面可全是真品啊!
还有颜真卿和王羲之的真迹啊!真的是令她这个古玩迷叹为观止啊!
看着岑槿辞对那些旧物件的憧憬,老头也是露出些许赞赏的目光。
眼前这个算卦的小姑娘,倒是很识货啊!
不过令他疑惑的是,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要出去算卦呢?这大好青春啊!
再一看,她手上拿着的龟甲,老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龟甲,不简单啊!至少是几百万前年的东西啊!
这么珍贵的龟甲,为什么会落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手里呢?
莫非……这小姑娘也是有两把刷子啊……
“老板,你已经古稀之年了吧!”
岑槿辞打量着老头,缓缓问出这个问题。
老头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确实,他也七老八十了!
“小姑娘,你对卦象很熟吗?”
老板看了看岑槿辞带进来的那面旗帜,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
说起卦象,岑槿辞倒是来劲了。
看阴阳八卦对她来说算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吧,同时也是她最大的兴趣爱好。
说她业余她也不算很业余,说她专业也没有那给别人算了几十年的老手专业。
只能说,一般般吧。
“不是很熟,只是……比较感兴趣罢了。”
岑槿辞看着老头,缓缓吐出这句话。
对于岑槿辞的回答,老头也不算意外,毕竟自己眼前这个小姑娘年纪也不大,能有如此造化也是超脱常人了。
不过岑槿辞越是这样,老头就对岑槿辞越好奇。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岑槿辞。”
听到这个名字,老头眉头紧锁,似是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一般。
岑槿辞……是他所想的那个岑槿辞吗?
“那三个字分别是哪三个字,姑娘可方便透露一下?”
对此,岑槿辞是丝毫不介意的,毕竟她的名字又不是岑家人取的。
“山今岑,木槿花的槿,辞别的辞。”
说起岑槿辞的名字,那也是一个悠久的故事。
当年岑槿辞出生的时候,有一个游方的道士来到了岑家。
听说看见她的第一眼,那个道士就震惊了。
当时的岑家家主,也就是岑家已经过世的岑老爷子,让那个道士给自己的小孙女赐名。
那道士看着她思量了很久,念出了四句诗。
许是几纪冥花开,又见木槿花衍丛。
沧海变迁蛟龙现,今朝辞别沐衍行。
“岑槿辞。”
从那以后,她就叫岑槿辞。
自从岑老爷子过世以后,就再没有人记起岑家还有她这么一个没用的大小姐了。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啊!
在岑老爷子离世一年后,岑槿辞母亲病逝,现任岑家家主——也就是岑槿辞的父亲岑建国,娶了一个新妻子,也就是岑槿辞的后妈——徐真真,他们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岑家二小姐,岑茉茉。
岑茉茉对于岑槿辞这个不友好的存在,处处刁难,处心积虑想要害她,但是岑槿辞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直到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便索性自立门户,在自己十八岁生日那天,和岑家商量搬出了岑家的户口本。
而岑家那边的态度也很明显,他们整个家族都不喜欢岑槿辞这个给祖宗蒙羞的存在,也听信了岑茉茉的一面之词,想要把岑槿辞逐出岑家。
在岑槿辞和岑茉茉之间,毫无疑问,岑槿辞处于弱势。
岑茉茉在长辈面前表现得十分乖巧,听话懂事,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孩子。
反观岑槿辞,看见长辈只是打个招呼,从来不去讨好,这让岑家那些虚荣心强的分支感到很没有存在感。
所以在岑槿辞提出搬离岑家户口本的那天晚上,岑家整个家族意见出奇地一致。
要知道,平常岑家就是各个分支在那互相内斗,只是为了分得主脉那边的一杯羹。
但是对于岑槿辞要离开岑家的庇护这件事上,所有人都没有反对。
更有甚者,连夜找了关系去让有关部门把证明办了,就是为了防止岑槿辞再来觊觎岑家的财产和权势。
岑槿辞为了图方便,选择了净身出户,头都没回一下。
当天晚上拿了证明就收拾行李搬走了。
岑家给她的东西,她一样都没带走,只是带了自己打工挣得钱买的东西走的。
那天晚上是柯木木来接她的,非拉着她去自己家住。
因为柯木木知道岑槿辞的性子,倔强得很,她不去接她,岑槿辞可能就真的要睡大街了。
其实岑槿辞最不想面对的就是柯瑾言,但是……唉,最后还是要寄人篱下。
在柯家那段时间,无论是柯瑾言还是柯木木,都很照顾她,而且对于岑家的事情只口不提,他们怕刺激到岑槿辞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