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欢迎你来到我的国家,晚一点我带你进王宫,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就行。”
塞溪脸上一派天真无邪。
苏沂盯着她,眉头微微皱起,塞溪一愣,她对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
刚才的神态言语应该会让人心生好感才对,可是眼前这人只沉默的盯着自己,而且还不怎么高兴。
脸上突然一痛,苏沂盯着自己。
“不要用这样的表情和我说话。”
假的要死的表情,一看就不是真的高兴。
都是黑心芝麻馅的了,虽然你也惨,但是小东西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你以为你是白面馅的吗?
脸上被捏出一道红印子,意外的是塞溪并不生气。
“哦。”
塞溪慵懒的转过头,表情带了几分冷恹,眼底的流转的华光遮掩的很好。
“嗯。”
苏沂表情不变,低头继续喝水。
亚特王国唯一的公主塞溪,备受国王和王后喜爱,哪怕国王娶了新王后,对她喜爱不减。
新王后同样视塞溪公主为自己的孩子,对她很好。
不过,这只是表面。
实际上,新王后进门对后对塞溪确实不错,但是表面上和国王感情不错,实际上却不动声色的掌控了王国势力。
渐渐的,她亚特王国成了实际上的掌权人。
国王想要将权力拿回来却有心无力。
新王后虽然没有刻意对这对父女做什么,但是伴随着塞溪的长大,她却对塞溪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看着漂亮貌美的塞溪在她眼前出现,她心里不堪为人知的想法不断扩大。
塞溪看出来国王王后之间有些不对劲,再加上王后的一些行为对她也警惕的很。
为了防止王后得逞,塞溪偷偷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王后为了得到塞溪费了不少心思,甚至于不惜给自己下毒来创造两个人单独相处。
国王身体每况愈下,无力制止王后,只能尽量护着点塞溪,可是在塞溪十八岁的生日宴上还是出了事情。
宴会宴请了所有女巫,繁盛的宴会让更多百姓知道塞溪的同时还引来了恶龙。
塞溪被恶龙抓走,骑士团带人找到恶龙巢穴以后没看见塞溪,只看见了恶龙。
和恶龙大战一番,两败俱伤却只得到塞溪不见了的结果。
国王痛失爱女,悲恸过度,没过多久就去世。
王室没有继承人,国王没有兄弟姐妹,王后打着理由彻底上位,成了唯一的掌权人。
夜深人静,那个失踪的塞溪公主就在地下室。
王后明天都会和她聊上一会,告诉她外面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塞溪在这里,王后有着足够的时间让她臣服。
期间塞溪出逃几次,不过都被抓了回去。
出逃期间简单的联系了她的势力,给王后添了不少麻烦,换来的就是王后近乎残忍的折磨。
几次出逃让王后对她愈发没了耐心。
在一次将人抓捕回来以后,直接将人折磨致死,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件事情,王后直接将尸体扔进森林,让豺狼虎豹分食。
砰-
手里的茶杯碎了,碎瓷片炸裂开来。
温水从手心流淌,混合着血水滴落在羊毛地毯上。
【嘤~小姐姐你没事吧?】
“没。”就太生气了,一时之间没忍住。
那边塞溪听见声音转头看过去,就看着那只漂亮的手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
鲜红的液体顺着掌心滴落。
塞溪眼底划过名为心疼的情绪,神情有些慌乱。
她忽略了苏沂是个女巫的事情,忽略了她可以很好的救治自己,她只知道她的女巫受伤了。
摸出怀里的木哨。
放在唇瓣急促的吹起来,下一秒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翻进屋里。
“药,绷带,有人受伤了。”
塞溪顾不上什么,又急又慌的开口。
苏沂往包里掏药,简单的冲洗一下伤口,就要往上面开始怼药粉。
“做什么?”塞溪噌的下床抓住了苏沂准备怼药粉的手,半含怒气的眸子显示他的不悦。
“上药。”苏沂说着晃一下药瓶。
塞溪表情有些愤怒:“你就这样随便处理了?”
苏沂刚要开口,塞溪顺手拿了桌上一颗果子直接塞她嘴里,接过骑士手里的东西,低头清洗苏沂的伤口。
认真专注的仿佛在做什么大事。
苏沂看了她几秒钟,低头咬起了果子,咔嚓咔嚓的,声音清脆。
塞溪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观察苏沂的反应,看着这人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忍不住瞪她一眼。
没心没肺,不疼吗?
同时又有些心疼,到底是多习以为常才眉头都不眨一下啊?
苏沂吐了果核,看着塞溪愈发拧紧的眉头有些烦躁。
小东西瞪什么瞪?瞪我还皱眉。
皱什么眉头?
长的好看就可以瞪我和皱眉头吗?不就一道口子吗?难道小东西嫌我力气太大了?
苏沂猛的凑前一点,塞溪抬眸扫她一眼,表情有些不痛快:“干什么?”
“生气了?”
“没有。”嘴上说着没有,身上却明明白白写着“我生气了,我很不高兴,快来哄我”。
苏沂没想到塞溪会生气。
她干什么了?怎么?你是小东西长得好看就可以随便生气的吗?
苏沂正要抽回手,触及塞溪带了几分郑重怜惜的眼神,准备抽手大动作一顿。
另一只手伸手揽住她的腰。
仔细搜刮了一下这种情况下好姐妹应该怎么说话。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没事。”
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小东西明显就是把自己当朋友了,所以肯定是关心自己。
“谁担心你了?”
塞溪瞬间起身,只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简直就是魔怔了。
苏沂也不在意,将东西收了收,语气平淡:“我知道,你把我当朋友。”
塞溪瞬间不乐意了。
什么朋友?谁是你朋友?老子就一时脑抽不可以吗?
玛德,果然女人都一样麻烦,不不不,眼前这个不一样的,她的眼睛很干净。
不像那个老女人,因为老子的一点善意,就觊觎老子。
塞溪原本存了拉拢苏沂的意思,现在却没了这个想法。
这个单纯的蠢女人,被拉进王城漩涡,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塞溪几乎是起身就要离开。
一把利剑噌的挡在门前,剑刃闪着冷光。
黑衣人见塞溪被拦住,抬手拔剑指着苏沂,却被怒喝一声。
塞溪见黑衣人收剑退下,表情缓和几分,转头看着苏沂:“你做什么?”
苏沂姿态随意的起身,一步步靠近,抬手握住了君子,偏头看他一眼。
“提醒你别漏了我。”
小东西还想要自己回王城,瞧把你能的。
这一次人家都光明正大的派人掳你了,我不守着下次你就被嚯嚯没了。
塞溪抿唇,表情有些不悦:“下次吧。”
苏沂摇头。
“好朋友之间要诚而有信。”
塞溪:……
滚尼玛的好朋友,老子这是为你好。
塞溪看一眼苏沂,朝她比出一根手指:“跟我回去可以,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一、没事不要离开我,二、不要和我母后搭话,她和你说话你也不要理她,三、凡事都要听我的。”
“你答应我就带你去王宫。”
苏沂毫不犹豫让开:“慢走不送。”
我好心保护你,你居然还提要求,大不了晚一点我自己想办法进去。
我要进王宫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塞溪都打算带人进去了,没想到苏沂居然拒绝了。
拒绝了。
找个女巫真不识好歹,入了我的眼,还说什么好朋友,好朋友是想撒手就撒手的吗?
塞溪抓住苏沂的手腕扯着人就往外走。
苏沂由她拉着,下楼途中,不少人频频朝这边看过来,苏沂摘了帽子盖在塞溪头上。
拎着君子,冷着脸,气势摄人。
干什么呢?小东西是你们想看就能看的吗?
不给看。
塞溪突然被帽子盖一脸,余光瞥见苏沂的表情,眼底的怒气瞬间消失,还心情不错的扶正一下帽子。
刚出酒楼,塞溪领着人随意逛着。
骑士团的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带着人找到了塞溪,为首的骑士长看向苏沂的眼神带了几分防备。
看见塞溪受伤的手臂,单膝下跪:“保护不力,让殿下受惊了,请公主殿下责罚。”
塞溪随意的摆摆手。
戚淮抿着唇,虽然塞溪没有责怪他,但是他自觉失职。
找来了马车,戚淮看着塞溪朝苏沂伸手,表情一凛:“殿下,闲杂人等不得与您同乘。”
塞溪微微眯眸,神情有些冷漠:“她不是闲杂人等,是我朋友,女巫。”
说完还自我肯定的点一下头。
戚淮看着塞溪,她一脸严肃的模样不怒自威,颇有前王后的风范。
戚淮虽然觉得苏沂来路不明出现突兀,到底是没有再阻拦,冷着脸默认苏沂可以上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暗处的人悄无声息的会到自己平时的职业上。
进了马车,塞溪将帽子递还:“喏,你的帽子。”
苏沂随手收了君子,接过帽子没急着戴上,在手心把玩着。
塞溪看着藏青色的帽子被苏沂玩出了花样,交错的颜色衬的那双手愈发好看。
咻-
一支羽箭射进马车,苏沂扑过去把人护在怀里。
迅速接了斗篷,苏沂披在她身上,揽着人往角落里躲着:“别摘斗篷。”
苏沂嘱咐完朝外看一眼。
一支羽箭直直射过来。
苏沂神色平淡的伸手,掌心狠狠一攥,藤蔓自地上生长起来,直接搅碎了箭。
瞧着高楼上的人,苏沂缓缓伸手,原本行到一半的羽箭被劈成两半不说,藤蔓悄无声息的朝他们过去。
那头的人还不知道危险来临,正朝这边射箭射的欢。
塞溪被护在怀里,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外头的动静,仰头看一眼苏沂的表情,平静,冷漠。
她觉得外面那群人死定了。
果不其然,对方招数被尽数挡下不说,没多久一群人全从墙头上撅下来了。
塞溪朝着暗处的人悄无声息的作一个手势。
戚淮他们在外面挡住了大部分攻击,戚淮抽空掀开帘子,目光看着外面:“公主殿下,情况危险,请跟我们离开。”
苏沂戴着帽子,小心抱着跳下马车。
戚淮扭头看见这幅画面愣了一下,这个空档几支箭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苏沂不闪不避的看着,盯着羽箭,瞳眸变成浅绿色,只见箭身长出藤蔓绿叶纸条,原本锋利的箭矢啪嗒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箭身成了一截生机勃勃的藤蔓,落在地上透着几分春意。
苏沂碾了碾指尖,盯着藤蔓。
将塞溪放下来,苏沂上前一步,随手拿起了地上的一截藤蔓,上面一个银白色的莲花印记隐隐闪着流光。
啧,居然是冲我来的。
可怜小东西被牵连了,握住藤蔓的手一个用力。
藤蔓瞬间碎成了渣渣,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戚淮靠近塞溪几分,看向苏沂的目光多了几分警惕:“殿下,这人太过危险了。”
塞溪淡淡瞥他一眼,抬脚朝着苏沂走去,伸手握住她的手,细致的擦干净她手心的碎屑。
苏沂抬眼看她一眼,突然扯了她一把。
一支羽箭钉在地上。
比起之前那些,这一支的速度和危险程度都比之前那支更甚。
摸一下塞溪的脑袋,苏沂将帽子戴在她脑袋上,叮嘱道:“遮严实,千万别摘下来,能护着你。”
一群垃圾,给你们脸了,再三下手,活够了直接说啊!
老子送你们一程。
苏沂说完踩着君子没了朝着远处的高楼飞去。
一抹绿色从眼前消失,塞溪追飞快上去都没追上,戚淮担心塞溪出事,紧跟着上去。
等塞溪他们找到苏沂是在对面高楼的天台上,苏沂踩着一个人,指尖转着一支箭。
悠闲冷静的睨着地上的人,苏沂拎着君子贴着他的脸擦过去。
一道血口子冒着血珠。
那人惊恐的看着苏沂:“大……大人,我不……”
“闭嘴。”苏沂平静开口,平淡无波的语气莫名渗人。
那人惊恐的表情僵在脸上,抖了抖唇瓣,却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苏沂微微俯身,眼底寒光乍现,仿佛冰冻的千万年的冰山,泛着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