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儿.....”我快步走到他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母后,儿臣.....”他不顾殿上疑惑的众人,张嘴便想将真相说出来。
我对着他摇了摇头,扭过身对楚瑾说,“陛下,此事便如此揭过吧。”
楚瑾沉默着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殿中的姜嬷嬷,冷冷地对那两名侍卫说,“将这狗奴才剐了。”
“父皇!”瑰宝听到“剐”这个字便匍匐在地,哭着问,“父皇为何要杀了姜嬷嬷?”
“公主,”那老嬷嬷手脚并用想要向瑰宝爬去,却被那两名侍卫摁住,她只得隔得远远地对瑰宝说,“公主,老奴死而无憾。”
“嬷嬷,”瑰宝神色哀戚地看着姜嬷嬷被侍卫带走,泪如雨下,我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然,看来就算我要放过她,她定然也不会放过我。
“此事便如此了了,朕也乏了,你们下去吧。”楚瑾挥了挥手,在郦贵妃的搀扶下出了殿。
“母后,咱们也走吧。”煜儿扶着我往门外走去,看也不看瘫坐在地的瑰宝。
“楚煜,你会后悔的。”在我们即将迈出大殿之时,瑰宝满含怨毒地说到,“你会后悔的!”
煜儿头也不回,脸上却浮现出了苦涩的笑容。
“煜儿,今日你不该主动要彻查此事,若是查出你也牵连其中可就不好了。”我摸了摸他的脸,柔声说到。
“母后,儿臣,儿臣想给母后讨回公道。”他愧疚地看着我,“那时,儿臣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听信了瑰宝的谗言,与她一起来害母后。时至今日,儿臣心里仍旧.....”
“在这后宫,不用些手段怎么能赢?”我安慰道,“母后不怪你。”
“嗯,”他点了点头,“日后儿臣定会孝敬母后。”
“傻孩子,只要你好,母后便知足了。”我拍拍他的手,安抚他,心里却不安至极,西戎使团将在西齐待上三个月,这三个月说短不短,瑰宝若要取我性命,不知还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来。到时又会是怎样的狂风骤雨?
“姐姐今日去哪儿了?”与煜儿分手后,沈满已在兴庆宫等着我了,见我走进来,她急切问到,“今日我见着那姜雄了,长得可真是……”
“一言难尽?”我笑着问到,“妹妹是不是失望了?”
“是啊,只能说着西戎人与我们西齐审美不同,姜雄那般的人竟然也能成为龙章凤姿,英俊潇洒?”她失望地撇了撇嘴,“要我说,敬喜都比他好看,是吧敬喜?”
“是…是。”敬喜在一旁唯唯诺诺地应到,毕竟今日我扮成了敬喜的样子,他是“见过”姜雄了的。
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妹妹可真是…”
“对了,姐姐,你猜我今日看到了谁?”她突然凝重起来,抓着我的胳膊说到。
“谁?”我抿了口茶,不外乎就是瑰宝。
“瑰宝!她竟然装扮成了姜雄的侍从,还在宴席上和那个姜雄起了争执,真真是难堪至极。”她挑了挑眉,“看来她过得也不是那么舒坦嘛。”
“刚刚楚瑾传我去宣政殿,我已经见过瑰宝了。”我淡淡地说到。
“啊?”她激动地站了起来,“陛下可是将瑰宝处死了?”
瑰宝用计害我的事沈满是清楚的,聪明的她一下便猜出了楚瑾宣我去宣政殿就是为了这件事,可惜她对楚瑾期待太大。
我摇了摇头,“瑰宝没有承认,楚瑾的意思也是让我轻轻揭过。”
“姐姐便如此作罢?”她失望至极,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只怕我想放过她,她也未必想放过我。”我揉揉胀疼的眼角,“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此次陛下杀了她身边的姜嬷嬷,它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那,那可怎么好?她背靠西戎,若利用使团做文章,我们就防不胜防了。”
沈满就是这样,关键的时候丝毫不含糊,也许这就是这么多年她在后宫虽然无宠却仍旧保有妃位的原因。
“我正担心这件事,那姜雄一看就是个色令智昏之人…”我陷入了沉思,如何才能够避免再一次被瑰宝所害?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沈满拍了桌子,“瑰宝心机深沉,为今之计只能先行除掉她,以免她再次兴风作浪。”
“妹妹说的是,只是如何才能在使团眼皮底下将她置于死地呢?”
要杀瑰宝并不是难事,她从小生于皇宫,身体娇弱,手无缚鸡之力。但如今她是西戎皇子妃,又与姜雄寸步不离,想要不引入注意地杀了她却是个棘手的问题。
沈满支着下巴,一边用银剪子拨弄着桌子上的蜡烛,烛火突然噼啪一声,打破了殿内的沉默。
“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我叫她愁眉不展,便安抚到,“妹妹快回去休息吧,今日定是累了。”
“嗯,”她仍旧皱着眉头,站起来福了福身便走了出去。
“敬喜,你明日是不是沐休?”我看着敬喜,突然计上心头,“西戎使团住的驿站你可知道在哪里?”
“在云城的西边,紧挨着大理寺。”敬喜说到,“娘娘可需要奴才送信给蔺大人?”
蔺栩?他若知道此事,定然会杀了瑰宝,但是如今青云派风雨飘摇,他已于数日前回了青云山。
等他处理完那些事回来,估计我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必了,生兰是不是又出宫了?”
近日生兰因为青云派的事,十天有八天都不在宫里,他们虽然都不告诉我青云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我也知道定然是事关门派存亡,而且,极有可能与斯苒所说的东西有关。
“生兰姑娘下午便出了宫,说是要四五天后才能回来,若想寻她,便去一经街的林府。”
“知道了,下去吧。”我挥了挥手。
今日当了一天的惊喜,真是腰酸背疼,再加上刚刚瑰宝这么一闹,突然困倦来袭。
松了头发,洗漱完后已经夜半三更,我躺下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到了第二日一早,我写了信请敬喜送给了任逸。任逸自上次回来后便再未回大兴,但他也没有再做生意,而是守在老宅里,过上了悠哉游哉的富家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