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州?”这些年生兰从来没有说过离开皇宫,如今突然提出来,吓了我一跳。
“嗯,我有要事要亲自去樟州,顺便回青云山。此去估计得半年左右方能回来。”
她绝口不提去所为何事,我也深知她的性子,若她不想说就算我拿刀架在它脖子上她也不会说。
我也不再问,便拉着她的手说到,“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白川每日需得服用,如果吃完了便遣人到一经街去取。”她嘱咐到。
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说到,“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她默默无语,眼中却浮现了泪光。这么多年她谨遵蔺栩的遗言,对我尽心尽力,我心下感激,不忍她泪洒衣襟,便故作轻松地说,“若你到了静江府,去看看单嬷嬷和临枝。”
这些年单嬷嬷和临枝遵着我的命令,除了每三个月着人传口信进宫,再无只言片语。
她点点头,默默地饮尽桌上的茶,往外间走了出去。
“青芷,我…”临出殿门她却突然扭过头来,欲言又止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到。
“没什么,你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她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心下纳闷,不知生兰为何意有所指,却想不出其中的关键。
生兰走后没多久,白释冰便彻底疯了,楚瑾只得下令将她囚在翠微宫,煜儿也正式接手了朝务,忙得脚不沾地。
“这白释冰怎么突然就疯得这么彻底?”沈满正与我临窗对弈,她一边琢磨着棋局一边问。
“我也不知。”
这些日子我也正在思索这个问题,那一年她出了长门宫,我向生兰要了毒药,涂抹在瑶华宫主殿白释冰疯床头木上,此毒毒性缓慢,但毒性绵延数年,随着她每夜的呼吸渗透五脏六腑,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癫狂。
只是她如今已到了翠微宫,翠微宫没有毒药,按理说就算毒性难除,也不至于加深。
沈满见我沉思不语,便说到,“倒是这林芝,居然这么快就走出来了,听说楚麟的尸骨都烧焦了,简直惨不忍睹。”
“她自有她的过人之处,否则怎能当得这西齐后宫的家。”
这林芝很快便恢复如常,照例勤勤恳恳地操持着后宫诸事,对楚瑾照例温婉恭敬。
很快便到了谷雨,楚瑾遣人来问我是不是与他一起去皇陵祭祖,这一问倒让我很是诧异,西齐的风俗是每年的谷雨要到皇陵祭祖,祈求这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几年我足不出户,自然都是林芝陪他去。
“这好不容易能出宫一趟,姐姐为何不和他去?”沈满满脸疑惑地问到。
“听说这次随驾的还有林芝,我还是不去凑热闹了。林芝的表现实在超乎常人之情,我心里隐约担忧,索性远离她算了。”我说到。
沈满一边品着西戎人进贡的玫瑰露,一边点头说到,“这几年楚瑾倒也勤勉,西戎已俯首称臣。”
“他野心勃勃,自然勤勉。”楚瑾向来阴鸷,那年便是勾结瀛人想取大兴,若不是蔺栩只身御敌,如今的大兴只怕早已被瓜分殆尽。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咬了咬牙,我与楚瑾国恨家仇,早已不共戴天。
沈满不知我所想,笑着说,“治大国若烹小鲜,楚瑾可懂呢,听说他将瑰宝公主许给了西戎大皇子。”
“瑰宝?”瑰宝公主正是那陆梓柔的女儿,西齐的长公主,那一年我刚入宫没多久,当时的柔妃便生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