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求父皇去看看母妃。”门外想起了煜儿的声音,楚瑾只好说到,“你母妃的病朕已经让太医去看过了,是胎里带来的。”
“父皇!”风声随着煜儿的声音响起,他推开了门,见我坐在殿里,微微怔了怔,但很快便神色如常,拱手到,“儿臣参见母后!”
我看着他满脸愁容,心里不禁揪疼,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快起来!”
他弱小的肩膀微微发抖,我忍着将他揽入怀里的冲动,说到,“你母妃又犯病了?”
他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烛火下小脸苍白。
“你去看看贤妃吧!”我扭头对楚瑾说到。
楚瑾叹了口气,说到,“煜儿,还不谢过你母后?”
“儿臣谢过母后。”煜儿说着欲跪地叩拜,我赶紧制止了他,忍不住给了楚瑾一个白眼。楚瑾明知煜儿对我有成见,却还事事以我为先,摆明是故意加深我们母子之间的嫌隙。
“走吧!”他却无动于衷,抬腿迈出了殿门。
两名小太监拿着灯彩在前引路,点点流萤,虫鸣唧唧,微风习习,女贞花的浓郁香气扑鼻而来,月色如水漫过这西齐皇后的一方一寸,一草一木在这静谧中仿佛获得了生机。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我心里暗叹,古人这诗写得真是贴切。
“皇后。”前方传来楚瑾的声音,只见他站在路边,向我伸出了手。我突然想起,那年他还只是太子,也是在这样静谧的夜里,这般温和地等我与他一起赴一场宴席。
他曾经也是我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啊,到底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了今天?我眼中一热,险些落下泪来,急忙低下头,低声说到,“快走吧!”
翠微宫宫门敞开着,那些宫女太监正瑟瑟发抖地跪在院子里,一名穿着红衣戏袍的女子正咿咿呀呀地唱着,“奴家郎君出征万里,谁人共与眠?”
“贤妃!”楚瑾喝到,白释冰扭过头,见是楚瑾,脸上浮现了诡异的笑容,又转过去唱到,“奴家那郎君被他那狠心的兄长害死了.....”
音调极其凄厉又古怪,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白释冰还真是长情,就算是疯了还是对楚环念念不忘,不知楚瑾此时心里是何想法。心里想着,我不禁朝楚瑾看去,只见他眉头轻锁,对着跪在地上的一个太监说到,“贤妃疯了你们便让她这么疯着?”
“奴才遵命!”那太监倒是个伶俐之人,急忙招呼了身旁的两人上前按住了白释冰。
煜儿急忙跪下向楚瑾哀求到,“父皇,我母妃的病并非胎里带的,她是中了毒了!求父皇查明真相,还我母妃清白!”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煜儿是何时知道白释冰是中毒而不是生病的?他对真相又知道多少?
“休得胡说!”楚瑾喝到,“你母妃的病是经过太医院数十名太医诊断,怎会有错?”
“儿臣,”煜儿抬起头,看了看我,又埋下头,继续说到,“儿臣是猜的,求父皇准许儿臣出宫去寻名医为母妃治病。”
楚瑾表情阴晴不定,半晌他缓缓开了口,说到,“煜儿,父皇知道你与你母妃感情深厚,只是如今父皇老了,你须得学如何监国了。朕打算明日便将一部分朝务交于你。”
“监国?”煜儿脸上的兴奋略微现了现,但他很快便敛藏起来,“儿臣年纪尚小,怕辜负了父皇厚望。”
不愧是楚瑾的儿子,连对权力的欲望都如出一辙,我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质疑,当年将他留在皇宫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