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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布鲁克区,21:08,天气转阴。

一楼的会客厅,装裱柜杜维被挂了起来,和古董钟表在同一面墙。

按照沙发摆放的位置来讲,只要一抬起头,就正好能和安娜贝尔对视。

而在二楼的洗手间里。

杜维洗漱完,便换上了衣服,走了出来。

当然,那把得自安德鲁·道奎的银制十字架匕首,始终被他贴身放着。

这东西虽然对杜维来说显得有些鸡肋,但某些时候确实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在回到卧室之前,杜维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了一眼楼下。

大片的阴影将下面的景况遮挡住,只能听到咔咔咔……指针转动的声音,机械且极有规律。

只是……

依旧没有异常发生。

杜维顿了顿,便推开门进了卧室。

长期紧绷着精神,让他的状态很不好,尤其是在把安娜贝尔带进家里以后,整个屋里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显得十分奇怪。

当然,他奇怪的是,安娜贝尔来到家里,那两个恶灵包括古董钟表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它们完全无视了安娜贝尔一样。

……

“很不正常。”

杜维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转身推开门,进了卧室。

房门依旧是之前的样子,破了一个大洞,连原本租房的时候,前主人装的猫眼都省去了,只要扫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的样子。

可以说,象征意义大过实际作用。

……

而此时,在心里咨询诊所旁边,也就是罗伊的家里。

二楼,杜维和汤姆警官进入的那个房间,墙壁上,天花板上都画满了诡异的符号以及图案。

地上则用鲜血画上了一个六芒星阵,每个角都放着蜡烛。

一群穿着黑色制服,脸色麻木的女人低着头,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一样,呢喃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

她们的声调十分拗口,一些词汇都转换了含义,成了某种东西的暗指。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看起来像是主导者的女人走到窗户口,一把拉开了窗帘。

站在她的角度,能很轻易的看到对面,杜维家里卧室的情况。

“灯光熄灭,他已经躺在床上了。”

“能确定罗伊的死和他有关吗?”

“基本撇不开关系,当时罗伊的献祭仪式不够七个人,所以她把目标盯上了这个男人,接触的也是最多的,但……”

说到这,她顿了顿,看向其他人。

房间里,除她之外,还站着七个面无表情,种族年龄不一,但都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人。

很显然,她们是汤姆警官之前提到过的邪教徒。

“……罗伊在临死前,曾经帮他买过一包烟,当然,她也准备了乙醚和工具,只是这个男人却前往了他病人的家里进行回访,等他再回到家的时候,罗伊已经死了。”

“而我们至今没有找到她的脑袋。”

“仪式不能中断,准备一下吧。”

“奈蕾拉,你去吧,按照仪式来,明天这个时候开始动手。”

“我会把他的血肉,献给维达们的……”

说完,这些穿着制服的黑衣女人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房间。

几分钟后,地上的蜡烛忽的一下,全部熄灭。

……

奈蕾拉记得自己加入的维达教已经有五年时间了,在这五年里,她的思想发生了无比巨大的转变。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么残忍和邪恶,杀人,献祭,每一项都足够她死无数次了。

但是。

奈蕾拉乐此不疲,因为在她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里,无知愚昧的普通人只有死亡才能回归维达们的怀抱,得到灵魂上的救赎。

嗯……

即使以她的身份还无法和维达们建立联系,但她觉得,只要血祭的人够多,迟早会得到维达的回应。

在其余同伴都在车里等着的时候,奈蕾拉慢慢的走在夜色下,来到了心里咨询诊所的门口。

她比罗伊在维达教里的地位要高一些,早已经过了为了献祭单纯的杀人阶段。

献祭仪式需要选定目标,留下印记,在合适的时间动手。

只有这样,才会让维达们满意。

“罗伊的献祭仪式,做的真够糟糕的,怪不得她会死。”

奈蕾拉低声说了一句,她取出一把短刀,大约只有十分公长的样子。

“回归维达们的怀抱吧。”

低声念奉着维达,奈蕾拉伸出左手,指关节很明显,手掌满是刀疤,显得极为粗糙。

嘶……

短刀直接在食指上划来了一个口子,鲜血立马沿着伤口流了出来。

在维达教的教义里,身体的痛苦是灵魂得到解放的必然条件,血液和伤口是信徒们展示信仰的唯一方式。

接着,她蹲下身,在门的底部描绘着一段符号,在她们的教义里,当这段符号书写完成,就代表着维达们已经注意到献祭的目标,会注视到被献祭者的灵魂。

当献祭完成以后,被献祭者的灵魂将属于维达们。

很快,符号描绘完毕。

就在奈蕾拉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好像听到了一阵声音。

沙沙沙……

就好像门后有什么东西,在摩擦着木质的门一样。

她很奇怪,于是便站起身,通过猫眼往里面看。

入眼,一片漆黑,黑暗中似乎隐藏着某些东西,但根本看不清。

黑暗,深邃……

和正常认知上的因为光暗所带来的黑暗不同。

如果即使一个房间没有任何灯光,哪怕是再黑,当看向里面的时候,视觉会有往前延伸的效果。

可奈蕾拉却没有这种感觉。

“很奇怪,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一样。”

奈蕾拉可以确定,杜维的家里没有任何人,而且现在这个男人也已经睡了,如果他选择下楼的话,听到的应该是脚步声,或者别的声音。

“也许是他在猫眼上贴了东西吧。”

她这么告诉自己,便转身离开回到了车里。

而此时……

心理咨询诊所的一楼,挂在墙壁上,锁着安娜贝尔的那个装裱柜,突然颤抖了起来。

新买的电视机也仿佛跳电一样自己打开,切到了一个深夜节目。

但就在这时,挂在墙壁上的古董钟表,指针忽然停顿了一下,原本重叠在一起的时针分针和秒针错开了位置,看起来就像是正常的钟表一样。

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似得,装裱柜恢复平静,电视机瞬间关闭。

而等到这一切结束,古董钟表的指针也变成了原来的样子,继续重叠在一起,机械又规律的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