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宸深呼一口气：“所以你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选择，对吗？”
宋晴姝缓缓点头：“是。”
“这么说你一直都没忘记过他，包括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期间？”
宋晴姝不说话。
“是不是？”陆墨宸往前倾了倾身，逼问。
宋晴姝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他……在我心中是很重要的人……”
“那我呢？我在你这里是什么？”
“我……”
“宋晴姝，”陆墨宸忽然打断她，“如果我说我能替你扫清一切障碍，包括老夫人那边，你什么都不用问什么都别管，那你会不会为此做另外一个选择？”
宋晴姝这次沉默了许久，然后抬头看着他：“你不要勉强我。”
你不要勉强我。
这句话一说出来，陆墨宸眼眸中仅剩的一丝光芒刹那间消失，身体最后支撑的一点力气也瞬间抽空了。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晴姝藏在被子里的手微微颤抖，尽管陆墨宸已经极力掩饰，她还是在他眼中看到了，那是之前无论怎么为难无论怎么消极都不曾出现过的——挫败。
她心里疼的揪成了一团。
几乎后悔做了这个决定。
“宋晴姝，宋晴姝……”陆墨宸喃喃自语，下一刻忽然笑了。
他看着她，虽然是笑着的，却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欢乐，而是无尽哀伤。
这样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因为她一句话在此刻流露出近乎绝望的情绪。
宋晴姝双唇微颤，为了不让他看出来只能死死咬住。
没一会就感觉嘴里弥漫着血腥味。
陆墨宸情绪散尽了，面无表情站起身，伸手拿起那份股权转让协议。
宋晴姝以为他是受了刺激想通了，结果却见他看都没看直接一撕。
她心里瞬间沉了下去。
如雪花般的碎片飘飘扬扬洒落，伴随着他最后离开时说的话。
“这样才叫彻底划清界限，宋晴姝，如你所愿，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
又一场雪终于来临，北风夹杂着雪花，冰冷刺骨，梁雪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坚定地站在叶宅门口，望着前面路口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双手都冻僵了，一束车灯终于照了过来。
她猛地抬头，入眼果然是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先下车的是司机小郑，接着过去打开后侧车门，然后就看见一身西装笔挺的叶云豪走了下来。
尽管叶云豪已经明确说过两人之间断了，但梁雪看到他还是一阵激动，不容分说就要走上前。
然而下一刻忽然顿住了脚步。
一位身材高挑容貌美丽的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梁雪怔了片刻很快猜到了，这应该就是他的未婚妻倪蓁小姐。
两人应该是参加了某个宴会回来，倪小姐妆容精致，穿着晚礼服，外面套着厚厚的貂绒大衣，但这天气还是太冷，一下车她就抱着叶云豪的胳膊撒娇，叶云豪回头不知说了什么，她顿时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梁雪前两次去公司都没等到叶云豪，今天是抱着必须要见他一面的决心，虽然眼前的情况在意料之外，但她还是抬脚朝他们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