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见妈妈露出这副表情。
我不忍心把话题继续下去。
于是说；“其实你也有在反思不是吗？如果不的话，你现在也不至于听得进我说的话。”我握住了妈妈的手。
我的妈妈向来一个在别人面前要求自己很严格的人，以往的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露出这种表情，她说，这种疲惫示弱的表情不应当是淑女该有的。
她今天为我破了例。
我决定结束这一次谈话；“在每一个孩子被培养的过程中，每个父母多多少少都是会有做得不好的地方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裙摆；“我现在不想见你们，只是因为我只要你见到你们，就会想起我那一段痛苦的时光，我在二十四岁之前，一直都活得很不开心。”
妈妈神色更忧伤了，毕竟我很少这么直接地和他们顶撞，我想了想，语气放缓放柔了不少；“妈妈你们，从小到大强制替我做了那么多决定，让我活在强制里的世界里这么多年，让我不开心那么多年，但还是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的。”
“让你嫁给张子爵是吗？”妈妈回握住我的手，脸上终于还是泛起了一点喜色，这回我看见了她脸上轻微的皱纹，岁月还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踪迹。
她的回答让我也淡淡一笑。
“嗯，我喜欢他，我想，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不，我应该说的是我爱他，但是我在我妈妈面前说不出这样的话，有点肉麻。
在张子爵面前我可以一遍一遍地说，因为他就是肉麻本人，他喜欢我经常对他说这句话。
他们家的教育和我们家的教育是不一样，张子爵的认知里，喜欢就要告诉自己的喜欢，把所有的感情都适时表达出来，
我们家则相反。
“当我见到这个孩子时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他。”妈妈从树荫里站了出来，背着手往回走，我跟着她后面走，她说；“我之所以给你们定下婚约，是因为我想，这个孩子和你很相配。”
“这件事情，我得谢谢妈妈。”我故意踩上了一片落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
我把手伸进张子爵的臂弯里；“表扬我！”
他把我歪着的身子给扶正，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最棒。”
“嗯……”我满意地亲着他的脸，抓着他的衣服，嗅了嗅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
“这个好好吃。”我又夸了一次张子爵家的厨师，中餐做得超级美味。
张子爵慢条斯理地吃着，对我这句话回以一个好看的笑，“明天子琳结束她的论文答辩回来。”
“不是说今天吗？”我们就是因为今天张子琳会回来，我们才回家的。
张子爵帮我擦了擦脸，估计是我脸上沾上了油，我等他弄好，抓着他的手，坐在他腿上，“老公，怎么回事呀？”
“很显然，你婆婆放了假消息。”他就着抱我的姿势，把我给抱上了桌。
“吃饭呢，你……”我预言又止。
我们不仅午餐没有去客厅吃，晚餐也是，午餐不和他们一起吃是因为我不想和他们一起吃，晚餐则是因为家里来了拜访的客人。
张子爵说那是他爸爸和我爸爸生意上的伙伴，聊的东西我们还是不知道会比较好。
我们现在吃饭的地方在他书房的茶几上。
在这个书房里，我曾经像这样被他抱上他的大书桌好多次。
“就一会儿。”张子爵牵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衬衫扣子上。
又是那该死的磁性蛊惑男低音，又是那般该死的。
我环住他的脖子。
“小心点。”
……
这一场亲昵进行地比以往小心翼翼多了，被医生叮嘱过的张子爵全程以我的感受为主。
因为不够尽兴，他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才结束，可他看起来比往常还累了许多。
“张小爸爸，你太温柔了。”我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曲起脚趾勾了勾他的腿。
“思思？”
“嗯？”
“你别动。”
“好的呢。”我的脚趾一路往上点。
……
我双手撑在桌上，头发被汗湿了，张子爵沉声道；“抓住我。”
我苦着脸抓住他的袖子，张子爵处理完书房的痕迹之后抱我回房。
他走得很稳，我被他抱得很高很高，他看起来身上，可都是有用的肌肉，不多见我一直委屈地嘟着嘴不说话，他没有半分想要哄我的意思；“当妈妈了就要听话，不然下次你还得哭。”
我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黑人问号脸ing；“我是你宝宝的妈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还是你宝宝的爸爸，你刚刚是怎么对我的？”他的脚抵上房门，踢开房间的门，走进了我们的卧室。
“我不就是多亲了你几下，多抱了你几下，多摸了你几下吗？”我表示很无辜。
他走过床，径直走向了浴室，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在浴缸旁坐下，把我给放下来，让我扶着他的胸膛，坐在他腿上。
“喂！”见他只顾着看手机信息，我戳了戳他。
他一手扶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单手回信息，静静垂眼的表情，这么乖乖的样子太戳我了，他摸摸我的头；“我现在在禁食，你的任何行为都是勾引。”
我的天哪，我不能接受，“我现在都不能碰你了吗？”
“别动。”他复又开口。
“我干什么了？”我摊手，纳闷极了，我啥也没干呀？
张子爵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抓住了我刚刚为了保持平衡而放在他腿边的手。
“我不是故意的。”我收了回来。
他为什么之前都没有一点反应，现在就反应这么大呢？
哦，对，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综合一下他以前的情况，和如今对比一下，我就知道了。
这就和大半夜发美食放毒的朋友圈一样，有的人看到不会觉得如何，因为他已经吃饱了，但是如果对于没有吃饱的人来说，美食出现的一点风吹草动都是犯罪。
张子爵现在，就是一个望着美食，明明很饿却不能下口的人，就算下口了也只能吃一点点。
难怪呢……
想明白了，我就不乱动了。
“再见。”我把大半个身体没入水里，和他摆摆手。
张子爵收回在我身上的目光，最后是扶着墙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