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固然重要，但却也不是完全无法改变的。
起码陈良和舒窈两人，在经历了最初的势同水火后，关系逐渐趋于缓和，甚至于大晚上还能一起沿着浦江散了会步。
警民一家亲，这才是和谐社会应有的景象嘛。
最后，舒窈还亲自开车将陈良送到了东方银座。
能够享受这种待遇，不说后无来者，起码也是前无古人了。
“舒警官，开车小心点，晚安。”
与舒窈友好告别后，陈良回到家，这时候顾横波已经睡着。
回屋洗了个澡，他站在那副《蒙娜丽莎》前看了一会，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净土网站。
今晚放了那位买主‘鸽子’，对方应该多半会找他。
果不其然，当他一登陆，一大串消息就蹦了出来，虽然依然还算客气，可是从字里行间，还是能够察觉出那股压抑的愤怒。
的确，任谁万里迢迢的跑来结果却空等一场，恐怕都会暴走。
“实在是抱歉，皮尔斯先生，我今晚因为临时遇到了一些比较紧急的事情，所以才没能赴约，我向你由衷的表达歉意。”
陈良态度相当诚恳的回复了一条消息过去。
虽然对方的身份有待考证，但是也总不能真让对方负气离开，这样阔绰的买家，即使是在净土，也是不可多遇的。
陈良本以为对方已经休息了，可哪知道他消息一回过去，那边立即就有了反应，像是守在电脑边似的。
“陈，既然你临时有事，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在明珠塔等了你一晚上？”
皮尔斯表露出合理的不满与愤慨，既不会破裂两人的关系，也展示了自己目前的情绪。
陈良再度致歉。
“事出突然，没有来得及，皮尔斯先生，这确实是我的错。”
“那什么时候我们能够再见面？”
皮尔斯没有过于纠结今晚陈良爽约一事，要求会面的意愿非常强烈。
陈良再度瞟了眼挂在墙壁上的艺术瑰宝。
这幅画真有这么大的魅力？
说句心里话，这画挂在房间里他看了这么多天，真没发现多少令人沉迷的地方，甚至还不如那些导演画的分镜头有意思。
“等我把事情处理完，我会通知你的。”
陈良敲击键盘回复。
温德姆酒店。
皮尔斯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迅速敲击键盘，可是那边不再有任何回复。
“他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站在后面的理查德阴翳问道。
“不可能，这个账户和公司没有任何联系，他不可能知道我们是谁。”
“那他为什么这么躲躲藏藏不敢露面？”
皮尔斯不再白费功夫，双手离开键盘，不知道是安慰理查德，还是安慰他自己。
“或许是他真的有事吧。”
“老板可没有给我们多长时间，假如抓不到这个混蛋，那咱们都等着挨枪子吧。”
皮尔斯站起身，瞥了眼理查德，“你能不能安静点？”
继而，他问道：“布伦丹呢？还没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未落，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理查德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今晚一直没露面的布伦丹走了进来，头上戴了顶帽子。
“怎么样？”
皮尔斯目露期待立即问道。
虽然今晚在明珠塔下看似只有他和理查德两个人，其实布伦丹一直隐藏在暗处。
他们哪能不知道，对方肯定会有警惕性，所以也提前做了准备。
布伦丹摘下帽子，摇了摇头。
“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Fuck！”
理查德失落的怒骂一声。
“今晚出现在明珠塔的人里，最值得怀疑的，应该就是那个和你们搭讪的男人了。”
布伦丹说道。
他指的，无疑就是陈良了。
“那个年轻人？”
作为今晚唯一一个来和他们说话，并且纠缠了他们近十分钟，无论皮尔斯还是理查德显然都对陈良有比较深的印象。
“这怎么可能？那小子才多大？”
理查德下意识道。
皮尔斯倒是没这么武断，开始思考布伦丹的话，琢磨了一会，发现那个年轻人确实有些古怪。
当时明珠塔周围的人那么多，那家伙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来找他们两个外国人来借火？
“他虽然不是‘chen’，但有没有可能是‘chen’的马仔？”
皮尔斯猜测道。
闻言，理查德一怔，随即也变得有些犹豫了。
这个可能性倒确实存在。
就好比来龙国寻画，boss也没亲自过来，而是派的他们。
就在两人越想越觉得可能的时候，只听到布伦丹又说道。
“我跟了他一段时间，但是感觉并不太像，或许他找上你们，真的只是一个偶然。”
显而易见。
陈良的直觉并没有出错。
从他找理查德和皮尔斯搭讪开始，隐藏在暗处的布伦丹就已经盯上了他。
假如他稍有不慎，今晚很可能就会暴露，可幸运的是，他提前发现了布伦丹的存在，一番堪称天衣无缝无懈可击的临场表演，化解了对方对他的怀疑。
职业杀手虽然可怕，但终究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缺点，就会犯错。
听到布伦丹自提自否，才有些兴奋的皮尔斯和理查德就如同心里刚燃起的火苗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
理查德表情憋闷，下意识目露怒光，要不是慑于布伦丹的威名，他恐怕都要忍不住发飙了。
这他么不是调戏人吗？
“你为什么觉得他不像？”
皮尔斯沉声问道。
假如能够肯定那个年轻人和‘chen’有关系，他们就不用再这么被动，完全可以顺藤摸瓜，把人给揪出来。
他们目前最大的困境，就是对那个家伙一无所知，就像牵线木偶，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假如能够知道那个家伙的身份，问题就变得简单很多了。
像处理类似的事情，一直都是他们的专业。
布伦丹没有详细解释，看向皮尔斯，平淡的道了一句，“你是不相信我的判断？”
皮尔斯语气一堵，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是这次行动的主导，但是还真不敢和布伦丹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