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热,太阳也不舍得下雨,闷呼呼的,好像再不深呼吸,人就要窒息似的。
家里的父母也烦躁的不行,爸爸坐在院里穿个大背心,拖拉着拖鞋。在那不停的抽烟,一根又一根,你看地上的烟屁股都有七八个呢。
再看向妈妈,也是一直忙活些什么,扫地,擦桌子。不管做什么,就是不停下来,要不然你就看到了这一幕。
(对了,悄咪咪告诉你们我爸叫董世文,我妈叫胡影秋。但是记住,千万不能跟我父母说我说。)
(为啥不能说你说的。)
(因为父母说,大人的名字,小孩不能乱叫,不礼貌。)
(哦,那我一定保密。)到这我点了点头。
(那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只最小的指头勾住,用大拇指头盖了章。
(那现在你继续说吧。)
你看,我爸还在那抽着烟,我妈也没事做了,一叉腰。
“董世文,我就后悔嫁给你了,天天跟你在这受气。”还没说完,“你看看人家老公,天天上班,不是给孩子带点吃的,就是月底能拿到钱,你看看你能干什么。”
“我什么都干不了,也比你强。”爸爸一生气,甩了手上的烟头,气急败坏离开了家。
“有本事你不要回来。”妈妈看着爸爸摔门也不拦着,心里对爸爸那句话也是生气。
我爸这一抽烟就抽了三个月,你想想就那一会,六七八根烟屁股就在地上躺着了,这一天就得三盒烟。
来算算这钱吧一天得三盒烟,三个月,一盒烟五块钱,你算一下。一天就得15,这一月30天吧,1350元。
这花的太多了,我妈每次给我零花钱都是一毛。这一有,如果够五毛钱了,我就攒着点。不够嘛。
小卖铺就有着我的身影,“来一个辣片。”看见阿姨撕了一片,我接住了。
有时候我是塞着吃,把他卷起来,一下子吃下去,超满足。有时候是细嚼慢咽,一丝一丝撕下来,味道是浅了点,不过嘛,这回家路上一直有的吃。
无论怎样,吃完都有一个神操作,吃完一舔手,“好美味啊。”有时候在铺铺里已经吃完了,口袋还有钱,那就“阿姨,再来一个。”
当然,我总要换着吃的,不然看见别人吃的眼馋怎么办,那橘子糖,话梅糖,那是我最喜欢的了。撕开包装,塞到嘴里,细细品尝着,舌头吸溜着里面的甜。
我记得我还做过一个混的饮料,五毛钱喷水的,加那个沸腾片,居然成了雪碧的味道。但是可惜,这个配方只做过一次,后来有些东西就没卖的了。
所以我爸爸花那么多钱,能买多少好吃的啊。默默叹口气。
深深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嫂子,世文喝醉了,给你送回来了。”因为太晚了,就走了。
爸爸在外面喝醉酒被人送了回来,这下子好,可把妈妈气着了。
“我算是嫁错了人,天天不是抽烟就是出去鬼混了。”妈妈嘴上叨叨骂着爸爸,可是却拿了块毛巾给爸爸擦拭身体,给他脱去了衣服。
脱完衣服后,爸爸忽然醒了过来,带着些醉意竟和妈妈又吵了起来,“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吵着吵着,爸爸醉意来了又睡下。妈妈可是没有心思睡了,就坐在那里坐着,时而看看我。可哪里知道我还未睡,亦或睡了。
一大早,等我醒来,没有穿衣服,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想找些吃的,发现妈妈不在,又看见了桌上那封书信,拿起来吧,又不认得。
只能拿上那封信,跑到爸爸床前,“爸爸,爸爸。”扯着爸爸的被子,叫醒后,“爸爸给,妈妈不见了。”
董世文看见儿子拽自己时,正要问什么事,突然听到说妈妈不见了,又见孩子手中的信。拿来细细阅读,想起昨天的事,顿时有些后悔。
你一个大男人跑啥,还让媳妇伺候你,这些日子自己的确比较混,“放心吧,等送你上学就把妈妈接回来。”
“快快快,钻爸爸被窝里。”爸爸抱着我,特别温暖,又眯了一会。
最可怕的事情要来了,“快点快点,要上课了。”催促着我吃了点方便面。
把我送到学校后,我猜着应该去找了妈妈的。但是我中午回来后,没有人在家,我又没有钥匙,于是坐在门口台阶上等人回来。
只是南屋邻居看见我,问了几句,便引着我去她家吃饭,“娘娘,你屋里的饭真好吃。”
(娘娘是对长辈的一种称呼,山西沁水这边的土话。)
“那你妈妈做的好吃,还是娘娘做的好吃。”
“都好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总爱拿自己和别人比较,小时候不知道,后来自己却也成了他们。)
兴许是饿了,我很快就吃完了。还有些不饱,但是在别人家总归是不习惯的。(我认一切令我熟悉的东西,比如认床。)
后来吃完,娘娘留我在她家睡觉,但是想着不习惯,出了门去,又不能让她看到我在门后继续坐着。
于是换个阴凉的地方,继续坐着,看那些来往的蚂蚁。我常常坐在院中树荫下,看着蚂蚁一个个走,或是一大堆抬着蜜蜂的尸体。
但往往这时候那个小木棍给他们画个圈,一个散了,又一个散了,有时连蜜蜂尸体也扔了。这时候我又画个圈让他们回去几个,把粮食抬回去。
看着看着,发现有些学生陆陆续续走了。我也背着书包去了学校,爸爸一中午没见人影。
上完学,心里有点怪罪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气的厉害。说到底,心里也全部是恐慌,无论怎样我身边都有家人,后来,我就适应了。
屋子是租的房,房东给我开了门,让我进去。
看着外面那些废煤球,我气的厉害,你们都不通知我一下,人就跑的没影了。踢着那些废煤球碎了,心情才舒服点。
心里一件事情,要把家里搞乱,把被子摊开,用了大力气把家里弄乱,然后就是生气,生闷气。
看着自己留着的那半袋半袋小零食,也不想着每次留着一点了,然后一次性吃遍所有零食了。
我现在就要吃光。
因为零花钱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上了五毛钱又不敢花,只是攒着,攒到了十块,跟妈妈换成整的十块,这更不敢花了,等到妈妈需要的时候,就被拿去了。
因此那时我开始买点零食,余下一半,或吃一小口,然后其余的放在一个大盒子里,有时候看一看就觉得超级满足。
在我睡意浅浅来了,看着也不能睡了,门且大开着,就趴在桌上等着,后来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