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儿抿起了嘴,还是没说话。
富豪也不要她回答,径自絮叨了一会儿,偶然地瞥见底下的走廊口已经没人了。
他不说话了,侧耳仔细听了一会,下头的舞台的人声已经消弭了。
于是富豪对着西塔道:“把拱拱送去她的房间吧,今天可能有些人没吃好,正好煎烤盘里盛好了肉,就和那些调料一起送过去吧,黛儿,你也带几个人去帮忙吧。”
西塔的脸一如既往地绷着,她沉静地应了一声。
在富豪的座椅后头一些的地上,立刻就“哗”地打开了一个小圆,里头像是个升降机。
黛儿踩着高跷跟着西塔下去了。
西塔跟着富豪的时间,其实比黛儿这个当女儿的,时间还长。
她和黛儿乘着升降机,到达圆台下,又走地下通道到了舞台另一边。
刚刚拱拱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黛儿其实还有点怕拱拱,虽然之前拱拱在训练的时候,她去看过几次,还喂过吃的,也算脸熟,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还是挺怕的。
大抵是一物降一物吧,拱拱有点怕西塔。
所以跟着西塔经过拱拱身边的时候,黛儿踩着高跷走得很快,只要她伸手,就随时能拉住西塔的衣服。
西塔也并没有放慢脚步等等黛儿的意思,她停在了舞台脚下。
从衣服侧边里摸出一条钩索,西塔朝舞台上丢了过去,勾住了一个人。
看起来扎得很深,往过拖的时候,即使被带出了翻皮的肉,铁钩又被滑腻腻的油浸了,也没有脱钩。
舞台上是没有铺地毯的,只有大厅有地毯。
拱拱卧在一边的地毯上,有些警惕地抬着眼睛看西塔。
西塔没有理她。
那具尸体‘嗵’地一下摔落在地毯上,一些油渍和辨不清形状的碎末也掉进地毯里。
黛儿注意到舞台上被拖出来一条浅浅的长长痕迹。
这舞台前段时间被换了材质,黛儿并不清楚自己父亲做了什么,但刚刚经过这样的高温加热,它也没有产生变形变色的情况。
不知等它凉下来的时候,会不会变得很脆?
刚刚从舞台下走的时候,她还一直担心舞台会突然塌了。
富豪停止加热舞台有一会儿了,但还有很高的余热。
黛儿看见西塔收回钩绳,毫不在意地在身上擦拭了一下,然后重新在腰带上缠了几圈,把钩头别在腰上。
西塔从裤腿上抽出一把刀,在她刚刚拖下来的那具尸体上比划了几下。
黛儿登时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原来父亲刚刚说的烧烤盘……就是这片舞台?!
黛儿白着脸,往后退了一步。
西塔刚刚准备下刀,就听见一声高跟鞋的脆响,回头发现黛儿正在揉脚踝,似乎扭到脚了。
她不是很能理解黛儿,明明不是第一次扭脚了,却还极其喜欢穿这种高到离谱的鞋。
这种高度的鞋市面是没有的,黛儿会专门去订做,西塔有几次还帮黛儿顺便捎过货。
鞋跟细是一回事,但黛儿的鞋跟断掉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她可并不是为了关心黛儿价值高昂的鞋。
:“还能走吗?”
黛儿点点头,咬紧了嘴唇。
西塔叹了一口气。
将手里的刀挽了个花插到袖子上,西塔转身朝餐桌附近走去。
那里放着一辆被打翻,摔得一片狼藉的餐车。
她将餐车推了过来,然后将那个人去头去衣,截成几断,码在了餐车上。
周围还有几辆餐车,西塔一一推过来,如法炮制,摆上了别个断躯。
最后,她将这些餐车用撕成条的桌布连成一列,扯着最前头的餐车走了。
富豪说让找几个一起帮忙,但其实哪里还能找到人?
那些人恐怕在上头闹得不可开交了,有隐隐的喧哗声传到下头大厅来。
一楼的声音挺小的,几乎听不到。
越往上,声音就越响,有个别的几个声音很响。
走廊是很拥挤的,尤其是被传要住下拱拱的二楼。
人们互相推搡。
秋夕之前就被挤到了二楼楼梯口,一楼大厅富豪讲了什么她几乎什么都没听清。
当人群继续开始疯狂涌动的时候,面对拐进走廊还是上三楼这个问题,秋夕上了楼。
楼上空间总比整个二楼大。
她没其他人那么高大有力,万一待会他们乱起来,自己被推倒踏踏踏,……还是去楼上,三四五层楼总会疏散一部分人群。
而且发生了危险事件,也是最后才波及到上层。
她拎着那么大一个包,被挤着走了半天,已经很累了,手臂酸麻胀痛,就快要罢工了。
这身衣服严严实实的,她也不知道外头是什么季节,但现在这么半天了,依然觉得很热。
秋夕上了三楼,又渐渐上了四楼,最后上了五楼。
她一边躲过周围人在推搡中突然打过来的手肘,一边注意着他们的手腕上有没有带手环。
自己的手环之前就塞进袖子里藏起来了,她稍微调整了一下手环的大小,因此也就没有出现滑落的情况。
周围很多人都穿着睡衣,但还是有更多人西装革履。
好在秋夕见到的女性都穿着长裙露出了手臂,但显而易见,那里并没有戴着手环。
有几个戴着精致的手镯,但那怎么会是自己那样毫无新意的手环呢?
但这样的排查只能起到参考作用罢了。
秋夕有些疑惑地拐上去天台的楼梯。
在场并非所有人都在酒店的登记名单上,即使那些保镖和工作人员也算有档案可查,可也有其他无迹可寻的人。
比如她自己,比如偶然进来酒店寻人的人?
……算了,她这么想不应该。
这场所谓的“公平”的“慈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公平”,从头到尾,从外到内地。
虽然那富豪说自己这些散户也有参赛资格,但其实在那个女保镖那里并不会留下什么印象,除非要很积极地出现在人家面前……
但那样一来,活跃起来的自己,也就暴露在了其他参赛者面前,成为了众矢之的。
自己就那么一个人,即使和其他几个散户联合,又怎么匹敌其他密密麻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