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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尖叫的声音都在抖,秋夕稍微顿了一下。

女人竟也是个狠的,她不顾那只被咬住的胳膊,竭力挣扎,用更大的力气去撞秋夕。

秋夕的脑袋被她本来就撞得好疼,这么突然一下又开始嗡嗡作响,险些失去所有的反应。

眼前有大片的白光出现,秋夕竟然看不见别的东西了。

她本能地捉紧了手里的碎玻璃,只知道使劲往下疯狂地扎去。

她还能感觉到那具热着的人体,那女人还在。

秋夕睁大眼睛,以确保视力恢复的时候,她能立刻看见。

在那女人的眼里,反而是这人疯了一样拿玻璃往她的胸口扎,两眼毫无焦距,不知道在看哪里,中了邪一样。

秋夕的嘴唇有点抖,刚刚用力过大,现在脸部的肌肉酸疼无力,脸皮上的血蹭蹭地顺着皮肤往下淌,有些淌到了嘴边,有点痒,她舔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味道。

眼前慢慢恢复了原样,秋夕看向那女人,对方正微微地喘着气,望向她的眼里泛着敌意,血花不断从胸口和胳膊处往出冒。

见秋夕收手,那女人一把掀开她,后退了些:“你们果然都是疯子!”

秋夕不解。

现在似乎可以好好谈话了。

秋夕伸手在脑袋上刨了两下,果然带出好几缕断掉的头发,上头还沾着血沫。

她看向这女人:“你们?”

女人的表情厌恶起来:“是想抢我们的差事吧?可惜你们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

她喘着气,一下下地在自己的伤口周围轻按:“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办法过来的,虽然我也很乐意把自己的差事让出去,但回头我们都得受罚。不可能。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那女人歪着脑袋气喘吁吁,表情骤然得意起来:“怎么样,现在心里就像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吧,……哼,你们……”

秋夕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她是实验中心那群人奉为上宾的人,但自己接触她的时候,似乎她就很不待见那群人,莫非她以为,自己是实验中心那一方的人?

看来实验中心上头也不是很和睦啊,有内讧。

思索了一下,秋夕小心地揉着脸,按着血口子止血。

但总按了这里,那里就往出冒血,她的脸被扎得全是细小的血眼,还有很多细玻璃渣栽了进去,入肉难出。

:“我们以前……见过?”

秋夕忍痛开口。

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一号人——

不,不……是罗菲的熟人?

话已出口,秋夕来不及收回了,虽然不认可秋夕的话,但对方却并未对此有过激的反应。

:“……装什么呢?难道你们不是千方百计才偷渡过来想过把瘾害几个无辜的人的?”

秋夕皱起眉,脸颊骤然一痛。

她急忙舒展眉头,细细擦去血珠。

有些伤口不大,血已经止住了;但大部分地方,玻璃碎渣还在里头,按一下老痛,她只能尽量擦擦,不让血糊满脸。

得尽快处理才行。

秋夕背过身,在衣服里翻了一会,拆了个暗兜出来,忍痛擦了擦血。

:“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罗菲来索莱勒姆并非偷渡,而是光明正大的,至于害人与过把瘾?

……那可真是莫名其妙,一上来就把人往死里整的不是她秋夕。

“你们”……

又指谁?

女人冷笑起来:“还不知道?那我就再说明白点。”

她按着胸口长长地吸气:“你的同伙,上次着陆的时候,可是被我逮到了。”

……怎么说得好像毒贩一样?

秋夕想了一会:“……你是警察?”

那女人明显地愣了一下。

秋夕转头望着她,抓耳挠腮起来:“条子?嗯……捕快?神捕?”

几猜不中,一时词穷,秋夕索性不再猜了,沉默了下来。

那女人有些犹豫和疑惑:“你当真不知道?那个浑身蓝光的人?”

她顿了一下,接着道:“即使你们不认识,可你偷渡到这里来,也不是纯然无辜之辈!”

秋夕将带血的布条揣进怀里:“什么偷渡?我是合法来的。”

但对方反应很大:“不可能!我们还在这里,你们怎么可能过来?”

秋夕似乎隐约有了些什么想法,她直起身:“你说什么?”

那女人却喃喃地重复起了“不可能”的话来。

秋夕只得主动试探起来:“你是……考生?”

女人疑惑地转头看她,愣了半天,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惊叫起来:“天呐!怎么会这样!”

秋夕立即追问。

但对方看着她,哼了一声闭嘴了。

秋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一个难得的机会。

于是她掂了一下手里的玻璃片,朝那女人看去。

但对方似乎不为所动:“……你连学员都还不是,我从你那里什么都得不到,有什么好说的?”

秋夕奇道:“你……不怕死?”

那女人冷笑了一声:“我的账户金额足够,死亡保险服务是自动续费,有什么可怕的?”

死亡保险?

秋夕觉得新奇,念了两遍,随口问道:“受益人是谁?”

但对方似乎不想和她说话,嘲笑一样看了一眼秋夕,就低头毫不顾忌地处理胸口的伤了。

秋夕别过脸去不看她,但嘴还不死心地继续追问:“死亡保险是什么?”

:“你认得那个人吗?”

对方不答反问。

秋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唐守。

:“啊,认得。”

红艳艳的指甲顿了一下,有一点抖:“告诉我他的所有消息,作为交换,我可以回答你的疑问。”

秋夕纳闷地摸着脸:“做什么?”

女人不顾冒血的胸口,散开了波浪卷发,甩了一下脑袋:“我要带走他,改变他,让他从此心里只剩下光明……”

这话有些奇怪了。

秋夕转过了头去,被一片片赤白惊得血珠乱窜,但还是没有拧回头去:“你这是……?”

女人捻起一撮染血的发梢,在鼻子上挠了两下:“哼,那张曜日般的脸不该埋没在毫无前途的诺亚学院里。”

秋夕坐直了些:“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