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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为长辈,丢了脸面,下次有机会,就想着补回来。

所以再有会动的食物时,他就睁着眼睛,扑上去咬它会呼气的地方。

他的曾孙得了勇气和鼓励,就去撕咬那些在暗处也会闪闪的地方。

于是餍足而归,大获全胜,该事迹流传于鼠群中,盛极一时。

大家纷纷效仿。

不过有一次,有一个食物,他没有在箱子里跟着下来,而是自己下来的。

它浑身散发着迷鼠的味道,但鼠群第二厉害的气味专家事后说过,那味道是从食物中间位置传来的。

大家都去咬它,但那只食物却好像疯了,不但没有像过去的食物一样,要么乖乖任鼠宰割,要么在挣扎中任鼠宰割,而是在他们扑上去的时候,动弹来动弹去,还踩伤他们一个孩子,拿着一个大的板子打中了好几个,让那些鼠们无法动弹。

还不等他们痛心,更令鼠悲伤愤懑的事情出现了,那变异的食物抓起一只因受伤而无法动弹的鼠,伸出像手一样的东西,狠狠的用力,只听一声尖锐可怜的“叽”后,不知谁家的可怜孩子就被那食物拿着,往它的内部包裹而去。

那个食物待在那附近好一会儿,他们的好多孩子,甚至还有大鼠,都被它拘在自己附近,时不时传来“叽”的惨叫声,然后是像鼠咀嚼东西的声音,再接着是“咕噜”的几声吞咽,偶尔还有“咕噜噜”的声音,从最迷鼠的中间位置散发出来。

但鼠们再不上前了。

那食物离开的时候,掳走了好多鼠,有大鼠、幼鼠,甚至还有怀孕的母鼠——这个疯狂的食物,捅了他们的老窝。

此后好久,鼠们都胆战心惊,连再看到美味食物出现,也战战兢兢,直到发现食物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但在那之前,还有很多白色的东西来过,他们和食物形状长得很像,可味儿却千差万别——他们的味道令鼠讨厌极了。

因此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们又只能吃些家常便饭,去翻翻成堆的垃圾们,将他们翻个底朝天,露出从里头掉出来的各样东西。

索莱勒姆的垃圾们,通常都会被集中到垃圾场进行处理,然后运走。

在那之前,有时候是白色的家伙来翻一下,带走些什么,有时候是老鼠们先到,把尸体啃得面目全非,或者使一具还温热的活人身体,在汩汩淌着疼痛的鲜红中变成凉凉的糕点,散发着清甜的霉味。

饭盒们始终安静,仿佛不曾存在,偶有几个被当成玩具滚动,却也很快就被厌弃。

这里的事情,像索莱勒姆的秘史,压在茅厕的垫脚石下,经年后变得污臭肮脏,也无人得知,却把空气熏成了肉干,硬涩而无味,一口下去,就会崩掉摇摇欲坠的乳牙。

——莫非你想把掉下来的乳牙装回去,假装自己还没长大?

秋夕自然不会这样做。

她打开盒饭,闻了一闻,唐守站着,两手抱在怀间没什么表情地看她,他的宽袖已经被撕边的白色布条拢起,绑得很紧。

这个饭盒上没有涂鸦,但饭盒底部依然有着塑料水卡纸,颜色发黄,像琥珀一样存着了一个人的讯息。

姓名、编号、肖像、……还有所犯罪行与其他一些因为是罪囚才会特别标注出来的信息。

没有疾病与病房信息,这不是在医护中心的囚犯,是……特监的。

秋夕抬眼看唐守,他去特监了?

这一看,她隐约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

于是皱眉扫视片刻,瞧到加尔,忽然想起来了。

小金没跟着回来?

问题有那么多,但唐守可不像一个会挨个仔细给她解释的人。

果然还是需要自己去找答案。

秋夕挑出盒饭,放在一边,一共有三个,整齐地摞在了一起。

罪囚们的饭盒,皆是制式的,而其他人的却五花八门,除去普通又廉价的基础款,还有各种造型奇特的饭盒。

甚至于还有开发出了自动搅拌功能的饭盒:据说只需要在盒子盖特制的小开口里放上糖或者其他调味品,扭动饭盒手柄里的机械旋钮,过上一会儿,那些小东西就会沿着开口,顺着固定在盖子上的小勺子,淌进碗里,然后会响起美妙的八音盒声音,在老式酒吧般的音乐里,整个饭盒盖子都开始旋转,于是那根勺子也就开始旋转,将经过搅拌变得难以言喻的气味散发开来。

现在的这三只饭盒,里头装着普通的饭菜,样貌也普通极了。

秋夕没有去吃,她自然不是嫌弃简陋的饭盒与内容物,也不是嫌弃它的主人曾经用它装过什么未知的东西,而是将带着疑惑及询问的眼神投给唐守,希望他上道些。

唐守随手掀一下袍子,往前,坐到了加尔身边。

他将加尔身上的马鞍拨了拨,一边对着加尔探出手去,一边道:“这不是用来吃的,留着吧,大抵会有用到的时候。”

实验中心已经下手了?

这是秋夕第一个反应。

她望着唐守捏着加尔手腕的那只手,动了动鼻尖,开口:“出去的时候,你有看到什么新情况吗?”

唐守却并未作答,皱眉看着加尔的脸半晌,然后捞起他的另一只手,搭上去。

他原本估计到了晚上,加尔就该醒的。

此时白日阳气渐渐消退,这人白天吸收了些,到晚间又有阴气温养其精神,两者交汇,自己先前为他留存一气,助之吸收,还替他活络了筋骨,保证他醒来后通体舒泰,为什么不醒?

且其体内而今一片混乱,就像又受了外毒侵袭一样……

唐守骤然抬头看秋夕,眼神尖锐,倾泻出不满与一些怒气:“你可喂给他吃过什么?”

秋夕迎着他的目光,神色不变,默默拢几下白大褂,自若道:“这里除了垃圾石头维生素,还能给吃什么?”

接着她叹口气:“我能给他吃什么?今天中午我自己都没吃饱。”

她中午断断续续喝完了一瓶水。

那瓶涩到令人发指的水,等它进入食管的那段时间漫长又难捱。

秋夕垂下脑袋,看上去有点难过:“你知道的,他原本就未必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