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幽谷依旧幽静,这里的宁静却总是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道王山虽然平静,却也让人感觉祥和,而这里却似乎处处充满了令人恐惧的样貌。
正殿之中,白奕尘摇晃着酒杯,脸上一副享受的模样,水晶酒杯中是鲜红的液体,如果靠近一闻,一定会令人害怕,这水晶杯中装的竟然是鲜血,那刺鼻的血腥味,闻起来就令人作呕,但对于白奕尘这个雪狼妖王来说,这却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
正殿空空荡荡,白奕尘似乎很喜欢这种宁静无人的感觉,存活了千年,忍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孤独,一旦习惯了孤独,便会彻底爱上这种感觉,反而觉得嘈杂才是最令人厌恶的!
墙壁上的烛台燃起翠绿的火光,看似绚烂的宫殿,却如同真实存在这世间的地狱一般,这里面装满了恐惧与黑暗,一个本该灿烂的地方,却被包装成了人间炼狱的样貌,这才是狼最喜欢的模样吧!
突然,只听“吱呀”一声,沉重而难以移动的殿门被轻轻推开,白奕尘的幽冥殿向来是暗幽谷狼妖的禁地,可没有人敢如此大胆,在没有白奕尘的吩咐,就私自闯进幽冥殿,这在暗幽谷可是重罪。
白奕尘不由警惕了起来,他紧握着酒杯,目不转睛的盯着殿门的方向,那双眼神充满了杀气,危机四伏的地带也让他不得不如此谨慎才行!
殿门大开,一个狼妖女子身着婢女服饰走进了幽冥殿,只见狼妖女子紧紧低着头,丝毫不敢略微抬起去看向白奕尘,似乎她对白奕尘有着深深的恐惧。
狼妖女子一路直奔,在离雪狼妖王白奕尘二十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脚步,狼妖女子缓缓跪在了白奕尘面前,只见狼妖女子忍不住瑟瑟发抖,就连身上的毛发都要立起来,似乎她在面对这世间最可怕的怪物一般。
白奕尘依旧摇晃着水晶酒杯,但脸上却明显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他对于狼妖女子的打扰也是满脸痛恨。
白奕尘开口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幽冥殿岂是你说来就来的地方,暗幽谷的规矩你不知道不成?”
此话一出,狼妖女子全身打了一个寒颤,她变得更加恐惧,只听她惶恐不安的辩解道:“尊上恕罪,奴婢有要事向尊上禀报,请尊上饶命啊!”
“要事?”白奕尘冷冷一笑,“本尊给你个机会,若你说的事情无关紧要的话,本尊绝不轻饶!”
狼妖婢女缓缓抬起头,眼中写满了“恐惧”二字。狼妖婢女惶恐言道:“是!启禀尊上,您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她……她逃走啦!”
话音刚落,白奕尘立刻匆忙站起身,而手中的水晶酒杯却也在手中滑落摔在了地方,顷刻间,水晶酒杯被摔得粉碎,这可是白奕尘最爱的酒杯,但面对破碎,白奕尘竟然来不及注意,因为他有了更令他惊讶的大事。
白奕尘怒目圆睁的紧盯着狼妖婢女,全身一颤,低吼道:“你说什么?再给本尊说一遍!”
一听白奕尘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怒气,狼妖婢女心生胆怯,眼中充满了恐惧,嘴角微微颤抖,颤颤巍巍的回复道:“那姑娘她……逃走啦!”
白奕尘紧咬着牙根,身上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想不到本以为可以唾手可得的宝贝,却在宝贝来临之前,自己手中的“筹码”不翼而飞了,白奕尘怎能不怒?
白奕尘沉默片刻,心中已经被怒气所包围,终于,他崩溃的再次坐回了座椅上,很快冷静彻底浇灭了心中的怒火,他缓缓抬起头,如今的他深切体会了绝望的感觉。
白奕尘缓缓开口道:“本尊将她的房间安排上了顶楼,并下令不得她出入,本尊的宫殿如此高大,她怎么逃的?”
狼妖婢女开口诉说道:“回禀尊上,这姑娘好生狡猾,她先是打发了奴婢们,然后她又将被褥衣物捆在一起,连成了绳子,顺着绳子爬出了宫殿,再然后等奴婢们见屋中格外安静便推门而入,只留下打开的窗户和那条被被褥捆在一起的绳子了!”
白奕尘脸色一变,“本尊宫殿护卫竟然毫无察觉,看来本尊真是高看宫殿的守卫,也低估了这小丫头,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了,这里是暗幽谷,这小丫头逃不掉的!”
白奕尘一甩衣袖,继续言道:“立刻去通知啸风,让他立刻集结狼族战士,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我抓回来!不得出半点插翅,更不能伤她分毫!”
“是!奴婢这就去办!”
狼妖婢女慌慌张张走出了幽冥殿,很快幽冥殿再次陷入了寂静,没有半点响动,好像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停止一般。
白奕尘突然面露出平淡的笑容,这份笑容没有邪魅,有的只有满意。白奕尘似乎对于这个本该让他愤怒的事情显得格外平静,甚至有一些心满意足。
白奕尘笑道:“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会奔跑的猎物永远比静止不动的猎物更有成就感!我就说嘛,青云观乃仙家重地,张玄灵更是一代宗师,张玄灵的孙女怎会如此简单?这下子,可有的玩了!暗幽谷的地境,一个丫头片子怎么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幽冥殿中传出了白奕尘的笑声,一切显得如此高兴,尽管白奕尘常年笑容挂在脸上,却已经很久没有人见到过他如此开心得意了,没有挑战才是世间最苦恼无趣的事情,猎物就该有逃命的样子,不然又怎会称之为猎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