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润诚脸上的表情还是阴郁沉冷的。
但他的心都疼死了。
“我没偷东西……”夏田田哽咽道。
“我相信你。”夏润诚说。
“可他们不信我。”
女孩声音本来就糯，带着口腔显得更加委屈，让人不由去怜爱她。
公社的几个大男人都心软成一滩水，暗想这么可爱的女娃就算偷了糍粑，也原谅她。
再说了，他们架势实在太吓人了，对方才是个四岁的小女娃呢。
小女娃也够镇定的了，有些胆小的孩子早就被这样的架势吓得嚎嚎大哭了。
公社社长上前来，尽量用温柔的声音问夏田田：“小娃娃别害怕，你告诉叔叔，你衣袖上沾的糍粑糕是怎么回事？”
夏田田双眼含着泪，伸着小手指着王桂兰，噘起嘴巴委委屈屈地道：“她抹的。”
王桂兰一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跳了起来，朝着夏田田吼道：“你放屁！”
一旁的杜氏皱紧着眉头冷眼看着王桂兰。
王桂兰完全不察，指着夏田田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死杂种，在我家吃了四年的口粮不感恩还将恩仇报，冤枉我偷吃糍粑？小小年纪不仅是小偷还是个撒谎精，真是小时偷针大时偷金，今天大队长和公社的人都在，你们来说说，这种女娃是不是该严厉惩罚？”
“杜奶奶，你家糍粑是什么馅儿的？”夏润诚冷看着王桂兰问杜氏。
“干蒜苗和咸萝卜！”杜氏眼里冒火地看着还在啪啦啪啦对大队长投诉夏田田的王桂兰。
王桂兰完全没有察觉杜氏看她的眼神，更没有听到杜氏的话。
她在添油加醋地对大队长说：“大队长，田田本身就不是我们那背屯的人，她就是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小小年纪品性就这么坏，再继续让她留在那背屯，将来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丢那背屯脸的事儿来。她虽然只是个四岁的女娃，可偷东西就要受到惩罚，依我看得带她回派出所关押，送去牢改也行啊……”
她没有听到杜氏的话，可其他人都听到了。
她现在啪啪啪说完，喷出浓郁的蒜味和咸萝卜味，熏得大队长都捂住了嘴。
社长刚才问夏田田，夏田田回答时，嘴巴可是干净得很，就连她的手和衣袖也没有点染蒜味和咸萝卜味。
啪！
杜氏再听不下去了，真是贼喊捉贼。
她冲上来就给王桂兰一个耳光。
众人一惊。
王桂兰一懵，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杜氏。
杜氏气得胸口都发疼，她冲着王桂兰大喊：“你今早吃的什么早饭？！”
“红薯啊。”王桂兰下意识地回答，随即才反应过来她被王桂兰打了，脸上还火辣辣的痛。
她大骂杜氏：“杜氏你疯了？干嘛要打我？”
“吃的红薯，满嘴都是蒜味儿和咸萝卜味儿？王桂兰，就是你偷吃了我的糍粑！”
“我……”王桂兰正要反驳，刚说一个字，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捂住嘴瞪着杜氏：“你胡说八道！”
夏润诚冷道：“杜奶奶没有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的是你，我亲眼看到你躲在石堆后面吃着糍粑。”
“把我的粮票交出来！”杜氏上前揪住王桂兰。
“我，我没有拿你的粮票！”王桂兰反抗。
眼看两个妇女打成一团，这时夏田田软萌萌的声音响起：“我知道她把粮票藏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