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情由他们去做，随我来。”
指挥使转身飞向那一片大海，“我们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来交接这具身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
可是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觉得平常。他让王凡吞噬的是一个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啊！
尽管现在只是一具身体，可它毕竟是人的身体，这与人吃人有何不同？
所有人都感觉脊梁发寒，太残忍了，简直是魔鬼！
王凡将各方神色纳入眼底，心想，靺鞨天君没有当面让我吞噬指挥使就已经很照顾你们的情绪，你们以后也该好好适应一下神族的规则了。
只是怀疑，靺鞨天君真要兑现自己的承诺？
他说过，指挥使的身体随便王凡吞噬，还承诺给王凡最好的指导、最好的功法和凡间得不到的神域丹药、灵宝神器、包括其他神兽神族的血脉。
他能说到做到？
王凡想不出靺鞨天君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只能见招拆招，跟上指挥使。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不疾不徐，越过京都城，跨过月亮湾，在普通百姓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仙人。
船夫老张抬起头，看到王凡那清俊的面容，“这位紫衣仙人眼熟得很，他好像……坐过我的船。”又不十分确定。
旁边一位船夫讪笑道，“醒醒吧老张，我们可没有机会接近这些大人物。”
老张想起几年前那个纯朴少年，怎么也无法和眼前的仙人联系在一起，喃喃道，“是啊，怎么可能？”
远离海岸线有一座小岛，岛上所有野兽都躲了起来，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指挥使找到一个宽阔的山洞，在山洞深处一块平坦的石头上，面对王凡打坐调息。一会儿，口中钻出一道龙形血影，对着王凡说道，“开始吧，他是你的了。”
指挥使的肉身立刻像被抽走了神魂一样，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而那道龙形血影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辉，气息十分强大，说完这句话径直没入王凡腰间的木牌之中。
王凡没有犹豫，伸手向指挥使胸口一抓，抓出一条萎靡不振的血龙。血龙没有半分挣扎，渐渐融入王凡的手心里。
庞大的血脉之力顺着流动的血液在体内蔓延，如饮醇酒一般。
这是五级龙血，虽然不如冥界犼的血脉精纯，但胜在血量丰富，与王凡的血脉极为契合，绝对是龙血中的精品。
身体在慢慢改变，不仅血脉浓度在增加，血脉中的法则也在不断完善，王凡对四大神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隐隐还窥见第五大神通——摄魂的法则轨迹。
即便如此，血脉等级从百分之四十冲到百分之四十一之后便延缓下来，始终无法突破到百分之四十二，吞噬之路依旧漫长。
王凡知道越往后越难，但还是有些遗憾，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才得到这么小的收获，心有不甘。
靺鞨天君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小子别不知足，我当年可没有你这么幸运。”
王凡心里更烦，靺鞨天君一滴龙血现在就寄居在木牌之中，对他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归墟殿不能暴露，功法也要谨慎使用才行，否则都被靺鞨天君通晓，以后与靺鞨天君对战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还怎么战而胜之？
这是王凡想得到五级龙血必须付出的真正代价。没办法，五级龙血可遇不可求，宁愿冒险也要得到。为了得到龙血，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现在，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正寻思间，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窥探自己。闭目感应，那双“眼睛”无处不在，又不确定在哪。
他沉声说道，“天君，我听你命令便是，为何窥探于我？”
木牌中的靺鞨天君打了个哈哈，“小子别不知好歹，我的神识散布在这天地之间，用得着专门窥探你吗？”
王凡黑下脸来，“不对，你明明在我的身体里。”
“呵。”靺鞨天君并不反对，“我的确看你看得很清楚，那是因为我的一点点神识残留在指挥使的血液里，你吞噬了指挥使，自然就把我的神识带到了你的体内。你有本事自己清除干净，怎可怨我？”
不管靺鞨天君是不是有意为之，确实没法怨他。
这难道就是靺鞨天君打的好主意？
王凡知道多说无益，便一遍遍运转黑色闪电法则，涤荡着全身血液，可是怎么也无法把靺鞨天君的神识清除出去。
神识这个东西与神魂不同，看不见摸不着，说它有它便有，说它无它便无，如何清除？
化神以下修仙者的神识离开本体很难独立存在，即使可以独立存在，也不会长久。但靺鞨天君已到炼神返虚境界，神识如入浑然之中，可以长时间独立存在，尤其以龙血为依托，更可以经久不灭。
想要清除靺鞨天君的神识，除非……
王凡摘下木牌握在手中，大声说道，“请天君收回神识。”
神识的“根”在靺鞨天君的血液里，王凡清除不了，靺鞨天君却可以轻松收回。
靺鞨天君有些恼怒，“放肆！你居然敢这么大声对我说话？我好心让你吞噬指挥使，又许诺给你那么多好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王凡坚定地说道，“天君，你之前答应过我不会为难我，这样天天监视我，恕我不能接受，请收回神识。”
“笑话！我凭什么要收回神识？”靺鞨天君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中你的才能，不等于相信你。你做了那么多对我、对楚家、对真龙殿不利的事情，我总得验证一下你的忠诚吧。你若问心无愧，何必在意有没有被监视？”
“这么说，天君不肯收回神识喽？”王凡将木牌用力向外一丢，“那我也没有佩戴这块木牌的义务。”
“你敢？”
木牌丢不出去，又飞回到王凡面前，露出一张狰狞的龙形面容，“快把木牌戴上，别不知好歹。我能让你吞噬指挥使，自然也能收回他的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