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暑热难耐,地牢里却阴风阵阵。
福王与月影均带着面具。
那人在地牢里饿了一天一夜,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福王给月影使了个眼色。
月影会意,上前取出塞要他嘴里的布,同时解开他的睡穴。
那人才悠悠醒转,先是迷茫,后是惊恐,喃喃道:“你..你们是人是鬼?”
月影冷冷道:“别管是人是鬼,先说说是你何人?”
那人结巴道:“我是一介良民,你们为何抓我到此!”
“少废话,抓你就有抓你的道理,自己做了什么事难道真不知道吗!”月影子喝道。
见那人不想开口说出自己的身份,他冷冷道:“问你就老实的答,若是耍心眼不说,我们可要上刑了。”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奇怪的小刀,在那人眼前晃了晃,冷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人惊恐的摇摇头。
“这是让男人变太监的东西,想不想试试?”说完,伸手利索的一个手刀就要砍下。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那人混身抖成了筛糠。
他是家中独子,打死也不想做太监!
月影扔给他一块馒头道:“先垫吧垫吧。”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虽然这枣并不甜。
那人饿的头晕眼花,为了活命,听话的三口两口便啃完了馒头。
因为没有水,噎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月影用掌拍了他的后背,才算缓过气来。
“说吧!”月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福王则自始至终站着一声没出。
那人便认为月影是主子,忙跪下道:“小人叫杨六,开州人士。”
“替谁做事?”月影问。
“小人父母是杨记粮铺的管事,东家是杨旬老爷。”
“杨旬?”月影与福王对视一眼,杨旬是王皇后表哥,京城有名的大粮商。
“可是你撺掇着吴大全媳妇和刘婆子去林府闹事的?”月影问。
“是...是杨二少爷吩咐小人去的。”杨六老老实实的回答,心中忐忑,不知道供出主子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看来此事杨家也掺合了一脚。
“可知林家的案子里那些下人都去了哪里?”
月影知道这种级别的小喽啰不可能知道这么多,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杨六却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我家老爷应该知道。”
为了活命不当太监,他把知道的都倒了出来。
“小人听说林家得罪了大人物,上面生气了,故意弄他家。”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福王冲月影使了个眼色,月影又走到杨六面前,道:“算你老实,这条命根子算保住了,但是你还不能出去,先在这里呆几天吧。”
杨六扑到他脚下,苦求道:“大人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家就我一个,我爹娘要知道我不见了,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呢。”说完呜呜哭了起来。
月影叹了一口气,道:“这事我会派人给你爹娘捎信让他们放心,你若是出去我也不拦着,但是若是被人害了,可别赖在我们头上。”
杨六道:“我又没得罪人,谁会害我?”
“从你进来的那一刻,已经把你家主子给出卖了。”
杨六脑子转不弯来,疑惑的看着月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主子唆使你闹事,转眼你就人不见了,他们会怎么想。”月影鄙夷的看着他,“放心,每日有吃有喝,呆不了几天了。”
福王拽了月影的袖子,两人边走了出去。
杨六拼命喊破了嗓子,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牢门又缓缓的合上了。
“王爷,看来此事确是太子所为。”
福王点头,可惜杨六只是个小喽啰,无法作为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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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外。
太子与亲信正在皇家狩猎场散心。
自娶了刘芳如,一开始新鲜,夜夜宿在她房里,没过多久便厌倦了。
到不是刘芳如不可人,实在是林小文的事弄的他心里始终扎着一根刺。
虽说使了点手段搞乱了林家,但是他心里总有一股无名的火焰。
正值暑热天气,他心中烦闷,便换了轻便衣服,带了秦平秦安来到了狩猎场。
这里空气新鲜,山风阵阵,他觉得爽快。
三人齐动手,刚刚打了一只野兔,准备烤了吃。
天上一阵咕咕的鸽叫声,他坐在草地上搭眼上瞧,一只雪白的鸽子在低空盘旋,似乎迷失了方向。
“秦安,鸽子!”他叫了一声,从旁边拿过弓箭,弯弓搭弦,“嗖!嗖!”秦安的箭同时射出,那鸽子中招,扑棱了两下翅膀,一头栽在草丛中。
太子走近一看,脖子已被两只弓箭贯穿。
他笑道:“这下有鸽子肉吃了。”
提起鸽子,忽然发现它腿上绑着一个竹管,“原来是信鸽。”
取下竹管,拔掉一头的小塞子,从里面掉了一卷纸条。
打开一看,眼睛不由眯了起来,上写:“林明哲亲启:经越国三皇子相助,已寻到部分线索,不日便归。田林,田良敬上。”
“越国三皇子?线索?”他阴沉的脸上浮现一丝冷笑,没想到阮二的弟弟竟然与林家有往来!
正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合该林家要倒霉了!
“走,回府。”他计上心来。
前阵子他授意王俭把林明哲借调到了西北部他的势力范围,就是打算一步步的找出他的错处才好下手。
没想到,这错处就来了!
快马回到太子府,他把缰绳一扔,便吩咐人叫杨成。
杨成得了信,急急的去了书房,他的住处就在太子府里,不过位置偏些。
“杨成,看看这是什么?”太子把一张纸扔给了他。
杨成接过一看,皱眉道:“林家与越国三皇子是熟人?”
太子点头,道:“看样子是货被抢的事,阮三帮了忙。”
“他们找到线索了,这可对殿下不利。”杨成道。
太子阴测测的笑道:“那又如何,反正人已经被我烧的连渣都不剩了,找到又如何。”
“那太子是想...”
“他们回来也得半个多月,足够咱们挖个大坑了,不如先下手为强!”
说完,低声在杨成耳边吩咐了些话,然后站起身道:“晚上你亲自去一趟王俭那里,把孤的意思捎到,至于怎么做,就看他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