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往后退了一步,对着初夏抱拳行了个礼:“在下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还请姑娘告诉在下怎么出去。”
初夏一脸无辜:“我不知道。”
南淮抿了抿唇,又接着说:“在下出去之后,姑娘想要神器或是仙丹妙药,尽管提便是,在下一定尽力满足姑娘。”
初夏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
好不容易得了个有意思的人,想出去?门都没有。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初夏和南淮每天的日常就是,起床——吃饭——南淮问她出去的办法,她说不知道——吃饭——南淮继续问,她还是说不知道——吃饭——南淮继续追着问,她仍旧是说不知道——睡觉。
如此重复了几天,初夏都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错误的了。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烦?
整体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他不累吗?
这天晚上,初夏半夜醒了,做好了决定要放他走,放出神识之后却发现他在跟888说话。
“小怪物,告诉我怎么出去?”
888小身子一转,屁股对着他。
你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
南淮又走到它面前:“小怪物,你带我出去,我给你找个伴侣怎么样?”
888:“???”
它是这么饥渴的兽吗?
南淮锲而不舍地跟888周旋着。
初夏忽然觉得,没有必要放他走了,他不是挺能耐的吗,自己找路出去啊。
于是接下来的生活又变成了起床——吃饭——南淮问她怎么出去,她说不知道,顺便调戏一下他——吃饭......
如此反复半个多月,南淮都对她时不时的调戏和占便宜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只是一直坚持着要找到出去的路。
初夏也一直在暗地里调查着南淮受伤的事,她总觉得不是魔界中人做的。
神界和魔界已经许久没有起冲突了,两方虽然谁也不待见谁,但是还没有像以前那样发展到两界大战的程度。
所以这次南淮被偷袭,初夏总觉得有些奇怪。
她觉得,大概是有人故意这样做,想要栽赃到魔界身上,然后引起神魔大战,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幽渊,这件事你去查,听说妖界最近换首领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去看看,他这火,是不是想烧到咱们身上。”初夏嗤笑一声,接着道:“如果是的话,那就把火源一并浇灭了吧。”
幽渊应了声“是”,抬起头:“初夏,你和那个小子,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魔界风平浪静的,又不需要我做什么事,你急什么?”初夏不以为意。
幽渊有些无奈:“可他到底是神界中人,你若是玩玩也就罢了,要是动了真心......”
“我没有心,你不知道吗?”初夏平静地说。
没有心,故而不死不灭。
当然,也没有情感。
至少初夏是这么以为的。
那些所谓的感情,不都是有心才会存在的吗?
初夏直到现在还是认为自己就是贪图南淮的美色,顺带是觉得他这叽叽喳喳的样子挺有意思,才将他留下来的。
但是幽渊总觉得哪里奇怪。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初夏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去办你的事吧,别管我。”
她转身回了山谷,回去的时候为了显得逼真一点,还拿了几个果子。
山谷里正是晚上,初夏推门进去,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南淮。
他没睡,一言不发地抿着唇盯着她。
初夏挥了挥手上的果子,笑道:“半夜饿了,出去摘了两个果子,怎么样,你要不要吃?”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哦不,她没有心。
南淮知道她在撒谎,但是她不肯承认,他也没有办法。
初夏见他不说话,耸了耸肩,一边啃着果子,一边朝里间走去。
就在她的手碰上里间的门的一瞬间,身后传来南淮的声音:“你到底要怎么才肯放我出去?”
初夏动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问:“以身相许是吗?”
初夏回过头,刚想调戏他两句,就看到他开始解衣服。
初夏:“???”
他走到她面前,忽然伸手揽上了她的腰,声音低沉:“不是说要我以身相许吗?我答应了。”
初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着往床边走去。
反应过来的初夏一脚将他踹下了床:“你正常一点。”
南淮实在是摸不清她的想法了。
她一开始调戏他,他还觉得她是开玩笑的。
可是她调戏得多了吧,他都快当真了。
可是就在他都放下了心里那一点纠结准备献身的时候,她居然把他给踹开了?!踹开了!
南淮觉得自己这样子就显得有点自作多情了,他有点尴尬。
初夏似乎也有点尴尬,看着爬起来默不作声披好衣服的南淮,她不知怎么得,脑子一抽就说了一句:“那个,我还没准备好。”
然后气氛似乎更尴尬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齐齐地移开视线。
初夏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无奈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放你出去就是了。”
初夏从床上起来,瞥了一眼衣冠不整的南淮:“你,你先把衣服穿好。”
南淮后知后觉地“噢”了声,将衣服穿好。
初夏率先走出去,推开门,山顶的风刮过,脸上的温度好像也降下来不少。
初夏带他到出口处,一挥袖,屏障消失不见,露出下山的路来。
“沿着这一直向下走,第一个岔路口往右就能回到神界了。”初夏指了指那条窄窄的路:“你走吧。”
南淮没动,而是转头问她:“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初夏觉得自己但凡不是个傻子都不可能跟他一起回神界,她再怎么说也是个魔啊,跟着他回神界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去。”初夏见他还想说什么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烦躁:“要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不走可就真的别想走了。
这句话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南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头也没回地下山了。
南淮不敢回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短短的半个多月里,明明每天都是这么枯燥的日常,可是他总觉得初夏仿佛在他脑海里扎根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