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我准备弹劾张居正！”王用汲面朝着海瑞作揖。
海瑞示意王用汲先行入座，并且倒上热腾腾的茶水。
张居正还是没有经受住诱惑，从辽东回到了京师。
作为世家子弟，理应是为家族奋斗终生。
王用汲原先就是海瑞的弟子，后来身份差距、也就没啥联系。
毕竟海瑞执政的地方太多，王用汲跟都跟不上。
刚打算去往赣地，结果海瑞当了一年的临时官被调走。
去往南直隶，又是一年的时间、又被调走。
于是乎王用汲去往了京师，在税务局担任主管一职。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税务局的权力越来越小。
王用汲一气之下去往了陕地，心想总算是可以和海瑞在一起。
海瑞却升为了东北王，即刻出发、去往辽东。
王用汲有些傻眼，自己总是追赶不上海瑞的步伐。
也是没想到，短短的三年冷藏时间、海瑞直接升为了异姓王。
一门双王！何等荣耀！王用汲都有些羡慕、嫉妒。
由于在长安任职，王用汲无法跟随着海瑞去往辽东。
因为长安需要自己，需要更多的官员过来主政。
不像是之前的十室九空，三四个部门、一个工作人员。
经过了数年的发展，王用汲被调到了京城、担任刑部尚书。
主要负责嘉靖新法的推广与革新，确保新法的顺利。
可是京师不同于长安，儒学之地、做官很难。
既要看上面、又要看下面，还要担心身边的人。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海瑞询问着王用汲。
“自从高拱败给徐阶之后，就开始安安心心的教育育人。
科学一派缺乏领头，于是乎把在辽东的张居正请过来。
毕竟张居正的能力与资历都足够，完全可以取代高拱。
可张居正并不愿意，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同意了。
不过根据我的调查，乃是他们的家族出面、说服了张居正。
进而京师的科学一派，全部听命于张居正。”王用汲详细说着。
海瑞陷入了深思中，张居正的身世自己是了解过。
之前并不怎么凸显而出，现在却开始兴风作浪。
能够将张居正说服，证明着手段是极其的高超。
一下子抓住了张居正的把柄或者弱点，可谓是不简单。
“张居正难道改换门庭了？”海瑞有些不理解。
“张居正将徐阶打倒，正式成为了内阁首辅。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还没有来得及详细调查。
但我相信！徐阶是不敢赢，或者说他主动让位。
徐阶与高拱一同养老，这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这个时间点，正是你对儒学、资本宣战的那一天。
张居正升为内阁首辅，总览天下政务、推行新法。”王用汲端着茶杯。
“正当所有人认为科学一派获胜的时候，张居正废掉了新法！
因为你之前说过，海都那边的制度已经失败了、所以他用这个借口否定新法。
说是新法创造的时间过短，取得的效果很大、但负面影响也大。
为了天下的稳定，决定暂时停止新法的推广、恢复以往的体系。”王用汲一字一句说着。
海瑞看了一眼王用汲，又看了一眼杯中的红茶。
张居正这个借口没有错误，新法的确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最关键的，各个地方已经失去了绝对的控制权。
地方与中央的均衡被新法打破，各个地方像是断奶的孩子。
以往地方需要朝廷拨款，才能够稳定当地的发展与秩序。
现在地方有着自力更生的能力，完全不需要朝廷的支持。
“最关键的！他说服了好多科学派的人！”王用汲有些担忧。
“他这一脚刹车踩的真好！”海瑞赞叹着。
“难道对了？”王用汲有些看不懂。
“是对的！地方独大是中央不愿意见到的情况，张居正的主张合情合理。
即使是圣上、也是会同意张居正这么去做，让各地方不会走偏。
以大明的官员数量来看，根本无法控制这些崛起的地方。
那么在未来就会形成一个现象，群雄并起、军阀混战、皇权坍塌。”海瑞解释着。
王用汲挠挠头，心想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科学并没有错误，错的是那些反对之人！
海瑞一脸苦笑的表情，有事情许多人都是看不懂。
这是阳谋、不是阴谋，没有理由反对的命令。
“那你为何弹劾他？因为这个？”海瑞有些看不懂。
“张居正当上首辅之后，从此改变了以往的生活作风。
许多财产来路不明，总之他不再是当年的张居正。
并且根据我们的秘密调查，他与晋商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
因为自从他上台之后，晋商基本上没怎么闹腾过、儒学派也不吵闹。
还有！他停止了山长你的嘉靖新法，否定了你的所有主张。
开始推行他的那一套主张，就是最早的一条鞭法！”王用汲从怀里拿出文件。
海瑞认认真真看着，张居正身上有着许多的秘密。
王用汲作为刑部尚书，第一个被张居正针对。
“山长！我该怎么办？”王用汲手中是有着自己的兵，但没有理由去抓张居正。
“我同意你的弹劾，但我无法帮到你。
并且！你要是坚持自己的弹劾，你可能会入狱。
那个时候还请你不要反抗，否者会波及更多的人。
张居正不敢拿你怎么样，顶多关一阵子、贬为庶人。”海瑞说着自己的推断。
“这。。他敢！我乃是刑部尚书！”王用汲很是气愤。
海瑞示意王用汲坐下来，不要大动肝火。
张居正能够成为内阁首辅的话，证明着他的能量非常强大。
远远不是王用汲能够撼动，除非能拉上整个内阁班子。
“你此次回到京师，一定要让我们的人遵从四个字、按兵不动。
不管张居正怎么、怎么，我们巍然不动！
等我和子渊行动起来，你们才能正式行动。
而且！你千万不要离开京城，一定要盯紧那些人。”海瑞交代着王用汲。
“为什么？现在张居正还没有完全控制科学派，他的底蕴很薄弱！”王用汲争辩着。
“他能号令整个儒学派！资本派！
你难道想和他打得你死我活吗？毫无意义！”海瑞反驳着。
“可是！可是！他！他叛变！他是叛徒！
我。。我。。明白！我这就回去弹劾他，然后去牢狱。。”王用汲低着头，肩上的压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