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宴后，海正看着坐在原位上的俺答汗，他没有离去。
俺答汗的族人却先行离开，看得出是有着目的性。
海正面不改色的靠在椅子上，静静的观察着俺答汗。
海正原本以为他会被驯化成温顺的绵羊，结果还是一头饿狼。
从铸城计划被毁，再到西北格局的冲突。
俺答汗才恍然明白，海正这是给自己喂慢性毒药。
结局就是西北易主，海正成为真正的西北王。
俺答汗没有生存的空间，只能带领着族人去往中东地区。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俺答汗打破沉静。
“什么做什么？”海正一副疑惑的表情。
“假如我死了，你到底怎么处理我的族人？”俺答汗切换着话题。
海正却愣住，有些跟不上俺答汗的思路。
他这年纪的确是该去地府报道，可人家还有着许多年活。
除非发生什么意外，当然海正是不会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从俺答汗的语气中，海正能够感受、他有些绝望。
“我用原先的话语来说，我就是个小商人、做个小买卖。
不要把我想象的十恶不赦，实际上我都没有杀过人。
你的刀下亡魂，没有一千也有数百了吧？
说实话，你坐在我的对面，我都有点害怕你！”海正笑呵呵的说着。
俺答汗瞪了海正一眼，自己怎么可能对海正动手。
身后那黑漆漆的枪口可是比自己的刀还快，只需要海正的一个眼神。
更何况直接杀掉海正，这个代价俺答汗是承受不住。
“我的族人并没有招惹你，你不会对他们动手是吧？”俺答汗追问着。
“亲！你不知道富不过三代，你不惹事、不证明后面的人不惹事。
终有一日会有冲突，该来的始终会如期而至。
无论怎么逃避和躲避，都是没有什么效果。
你这个问题很傻，答案其实就在你自己心中。”海正解答着。
“要是搁在十年前，我必定不择手段除掉你！
可是现在我老了，后面的人无法接班。
我敬佩你、也敬畏你，我需要你的承诺。
以此为代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当你的西北王、我族西进。”俺答汗咬牙切齿说道。
“所有人西进？”海正想起了之前，俺答汗想将老弱妇孺留在长安。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俺答汗越来越不相信海正的为人。
尤其是各个部落归属于海正之后，海正的野心便暴露出来。
朝廷封海正为西北王，乃是为了牵制鞑靼一族的发展。
可海正想要成为真正的西北王，坐拥整个西北的土地与人口。
“老弱妇孺留在长安！”俺答汗只能低下高傲的头颅。
“我们会和他们一样，在北城区购置我们的土地。
我会让他们遵从你们的规矩，安安心心的生活在长安。
要是他们有所为的话，我会让他们成为军官、文官为大明效力。
如果他们不愿意享受太平日子，还请你们不要阻拦他们的选择。”俺答汗恳求着海正。
海正算是明白了俺答汗的真正目的，培养接班人、延续种族的繁荣与强大。
想要做到这两点的话，必须要接受汉人的文化、并且要牢牢的掌握。
学成之后来到中东地区，为种族效力、拿下更广阔的疆土。
当代的强大不能证明什么，下一代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我们的子女都在你们的地盘，所以我们对你们没有任何的威胁。
你相信大明会越来越强，我们相信我们会建立起另外一个大明。
这都是未来的事情，也都是下一代人的事情。
所以我们这一代人，就不需要从中干涉。”俺答汗接着说道。
“我说我早已布局中东地区，你还会西进吗？”海正目光投向俺答汗。
俺答汗有些发愣，脸上写满了震惊两字。
这是不用去质疑的，海正绝对在中东提前布局了。
俺答汗一时间思绪万千，恍然有明悟了一些。
“你的西北计划是不是连通了那边？”俺答汗感到有些恐怖。
海正发现历史上的人物，果然是没有一个简单的存在。
俺答汗能够取得一系列的辉煌成就，没有一定的本领是不可能的。
面对于这种聪明人的话，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海正不想和俺答汗起冲突，也不想和他大动干戈。
“你是个聪明人，怎么抉择是你的事情。”海正语气变化起来。
俺答汗认真注视着海正，他已经把自己算计得死死。
当下是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因为海正是如此的年轻、自己是如此的年老。
“说了那么多，我却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海正！你的确是个妖孽，我族绝对不是你的对手、耗也耗不赢！
但你难道不担心，我会和你斗个头破血流吗？”俺答汗不理解。
“头破血流？关键是你身边的人，真的愿意和你头破血流？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明与你们的制度是不相同。
虽说大明会被你们欺负，但大明很快会团结起来反抗。
你虽说是他的领导者，可你却没有真正的权力。”海正心里头很明白。
草原上的这些势力，其实就是合伙制。
平常的时候都是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有了发财的机会才会组团。
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称帝，根本无法团结周围的部落。
一旦称帝的话，那么周围的部落都将会是最强的力量。
“你给了我们不该有的希望！”俺答汗吐槽着。
海正耸耸肩，这一点不是自己能够操控。
是个人都想着过好日子，没有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
俺答汗对此很是泄气，就不该和汉人有任何的接触。
可是没有了汉人的支持，冬天的草原会带走更多的人。
“能说下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吗？”俺答汗有些好奇。
“我还能做什么事情呢？什么事情都不是我能做的！
做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少了这一点、会犯大错误的。
你现在或多或少明白了，为什么会走向失败。
如果身边没有一群精兵悍将，那就不是真正的强大。”海正起身准备离开。
“要加上一个年轻！”俺答汗强调着。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也算是老了！
安心帮我开疆扩土吧！也算是为你的族争取更大的利益！
也不要一个人瞎忙活，有时候就该彻底的放权下去。”海正回归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