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见过海大人、谭大人！”胡柏奇朝着海瑞、谭纶作揖。
“不用整这个虚礼，该拜谢的人是我们！”海瑞握着胡柏奇的右手。
胡柏奇一脸蒙圈的表情，自己好像没做什么事情。
从来到赣地到现在，一直都是负责商业和工业上的事情。
要说功劳的话，那就是交税、解决就业。
海瑞现在是布政使兼按察使、谭纶是指挥使，胡柏奇可扛不住！
“大人里边请！”胡柏奇招呼着海瑞、谭纶。
海瑞一进门，发现里面已经坐上了两个人。
似乎是两张老面孔，而且是许久不见的两个人。
“海大人！实在是抱歉！抱歉！”方文瑞、纪正奇站起身子，朝着海瑞抱拳道。
谭纶看了一眼海瑞，没想到今天的饭局如此精彩。
方文瑞是之前的布政使、纪正奇是之前的按察使，他们现在的位置被海瑞一屁股全坐上。
海瑞示意众人先行入座，自己与他们没啥太大的矛盾。
毕竟大明的大部分官员都是这尿性，一看事情不对劲、先行土盾。
“之前的事情非常的抱歉，毕竟家里的生意太过于繁忙。
我是没想到，工业带来的利润如此之多、想都不敢想象。
恍然明白那些商贾，为什么都支持退田建厂。
现在回看起来，大人真的是高瞻远瞩、目光如炬！”方文瑞吹捧着海瑞。
海瑞对此微微一笑，这个借口倒是非常的不错。
毕竟之前海瑞是有推动过工业，方文瑞、纪正奇的确在搞工业。
即使被罢职了，小日子比之前过得还要滋润。
家族的财富都翻了一番，当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这段时间扎根于工业中，我都有点想要去闽地看一看。
了解一下什么是科技的力量，好让我们的机器升级换代。
实不相瞒，我已经向海东岛递交移民申请。
以后可能就在海东岛生活，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纪正奇说着自己的打算。
海瑞一脸惊讶的表情，他们是没有必要逃离赣地。
海瑞又不会去清算他们，那是旧派官员的作风。
方文瑞看到了海瑞脸上的惊讶，心想他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可能最近他手中的事情太多，没时间顾忌其它的事情。
“锦衣卫来了！”方文瑞小声说道。
赣地闹出这么大个乱子，你说朱厚熜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虽说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赣地正在恢复原先的繁荣。
可是方文瑞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清算的。
自古以来皇帝都是薄情寡义的存在，做的事情往往是吃独食。
“所以你们都准备走了？”海瑞询问着。
“其实我们的家人已经带着家产先行一步，我们留下是为了和海大人道个歉！
海大人是做大事情的人，我们能力有限、跟不了大人。
赣地混乱了大半年，其实我是有着责任、可我一直躲着。
无论有过还是没过，还不是皇帝的一句话。”方文瑞微微一笑。
“我们其实很感谢大人，是你引进了科学、工业。
让我们知道了，整个大明还有另外一方新天地。
这边已经不适合我们发展，唯有闽地、海东岛才是我们的家。
大人就不要过多挽留，我们是希望大人的新法能推行天下。”纪正奇深思着。
依照明朝的旧制度，根本无法支持工业的发展。
农本位要是不破除的话，社会将会进入一个死循环圈。
最终大明被天灾干掉，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这一切。
纪正奇最近一直在研究新法，找到了根治大明的法子。
“难呀！”海瑞叹了一口气。
方文瑞、纪正奇默默点着头，新法会遭受那些老牌世家的反对。
毕竟他们是农业派，绝对不允许工业派砸了他们的饭碗。
工业的发展会促进农业的发展，直至工业反哺农业。
可是农业被老牌世家把持，导致粮价的话语权在他们手中。
“我倒是相信，大人你一定能够成功。
之前我就好奇，你召集赣地学子研究什么新法做什么。
原来就是为了未来做铺垫，好让新法更加的无懈可击。
大人！嘉靖新法！必须推出！”纪正奇了解过海瑞做的一些事情。
那些学子聚在一起，研究与商讨的就是嘉靖新法。
纪正奇作为按察使，对于司法很是熟悉与明白。
说白了从永乐时期到嘉靖时期，已过百年之久时间。
永乐大典还能适用吗？绝对是不行的！
“大人！我有一个建议，你入阁的时候再推行嘉靖新法更好！
在大明没有一定权力，想要做些事情是不可能的。
徐阶他是不可能同意嘉靖新法，连同万岁都可能不认同。
简单来说，兹事体大、不要忘记你是臣子的身份。”方文瑞提醒着海瑞。
海瑞在方文瑞身上，看到了中庸之道。
皇帝不提的东西，你提出来不就是自找麻烦。
更何况皇帝最讨厌私做主张的臣子，摆明眼里没有皇帝。
一旦有这种苗头，那么这个臣子离死不远了。
“自古以来，许多变法者变到最后，就瞄上了皇帝。
我海瑞也是避免不了，哪有不流血的变法。
即使磕得头破血流，我也要把嘉靖新法落实下去。
大明才有救、百姓才有福，否则我朝亡已。”海瑞坚定的语气说道。
方文瑞、纪正奇彼此对视一眼，这才是自己们所认识的海瑞。
有着海瑞在，大明中兴还是有着一定的可能。
每个时期总会出现这样子的人，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敢为天下先。
方文瑞做不到大义凌然，自己还是喜欢自己的那点生意。
“那大人你一定要多多的小心，不要被阴险小人所算计。
这大明的文官，没几个盼着大明会越来越好。
你是虽千万吾往矣，我是非常的敬佩。
还请大人坚定自己的意志，不要被其它因素所动摇。”方文瑞鼓舞着海瑞。
“大人看似是一意孤行，实际上科学派永远站在大人您那边。
只要科学能够取代儒学，那么大人就是无敌的存在。
等十年、二十年，朝局的人皆是科学出身。
无论大人在还是不在，嘉靖新法必然推行天下。”纪正奇看得比较长远。
海瑞面带着笑容，其实自己并不孤单的、还有海正在身边。
“上阵父子兵，大明全靠你们父子两中兴了！”谭纶也是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