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安安才到病人的营帐时,便有两个士兵抬着一具尸体走了出来,尸体上蒙着白布,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鱼安安的眸光里更添了一分认真,却并有去看那具尸体,因为里面有更多的病人供她查看病情。
负责管理军营的是个三十几岁的黑脸汉子,他早前就得了江焰的吩咐,见鱼安安一来就向她详细的介绍了里面的情况。
那汉子虽然没什么口才,但是条理性极好,简单的话语里就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个清楚。
这一次的疫症很是霸道,基本上只要和病人有过接触的人,如果被传染了,最快半天,最快三天就会出现发热的症状,与发热相伴的还有全身的红斑,那些红斑初时只是一个小点,而后越长越大,等到病人死时,那些红斑基本上都有铜钱那么大,几乎覆满全身。
鱼安安的眉头微皱,就近查看了几个病人,见他们身上的红斑已经有小指指腹那么大了,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将手套戴好欲伸手去摸那块红斑,一记厉喝声传来:“不许碰!”
鱼安安扭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者,老者的面上系着一块布丝,看不清长相,只是他的头发雪白,眼睛里此时隐隐透着怒意。
“你是谁?为什么不能碰?”鱼安安反问道。
黑脸汉子为她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军医邵先生,邵先生,这位安大夫是王爷派来的名医。”
“名医?”邵先生不屑地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也敢自称名医!”
黑脸汉子的面上有些尴尬,因江焰有特别交待,此时他轻声道:“安大夫别介意,邵先生素来是这副脾气。”
鱼安安知道这个时代的大夫都是越老越值钱,她此时的样子看起来也的确是太嫩了些,于是她淡声道:“医者之术,当数望闻问切,红斑是这一次疫症身上最明显的症状,还请邵先生赐教为什么不能摸。”
她这话说得客气,其实却是好奇,这样的红斑在她的为医生涯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邵先生既然是军医,那么自然是从一开始就呆在军营里给这些士兵治病,想来对于病人的病情是极为了解的,所以她的话里真的只是请教的意思。
只是邵先生却并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鱼安安此时的话是反着说,那模样分明是有些傲慢的,而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他冷冷一笑道:“你想死的话就去摸吧!”
他说完竟再不理会鱼安安,直接就去查看其他的病人去了。
鱼安安知道她这是遇到一个脾气古怪的大夫了,黑脸汉子在旁轻声解释了一句:“邵先生是军医中医术最为高明的,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想来是怕安大夫染上疫症。”
鱼安安的眸光微微一动,扭头看向离她最近的病人,她隐隐看到那个红斑处似乎露出一个小小的白点,那白点很小很小,却因为处在红色中倒也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