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了高子铭之后,陈默回到酒楼,大厅中人无不对陈默发出赞扬之声。
见秦雨柔仍在望着高子铭远去的方向,陈默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秦雨柔面色一红,急忙辩解道:“我没有看他,我只是……只是……”
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毕竟当着自己夫君的面盯着别的男子看,的确是件不合妇道的事情。
陈默摇头轻笑,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秦雨柔见他脸色不对,还以为是在生自己的气,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夫君,我下次绝不会如此了。”
陈默一愣,苦笑道:“我没有在生你的气,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梅莘芸道:“你是说清霜剑势?”
陈默目光很是惊奇的看了她一眼,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梅莘芸白了他一眼,接着道:“清霜剑在天下名剑谱排名第一百四十一,本不该有这么强横的剑势才对。”
陈默点头,这一点他也有些想不明白。
秦雨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梅莘芸,小声道:“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陈默诧异道。
秦雨柔嗯了一声,道:“我也是小时候听我爷爷说的,无双落梅和日月清霜,早在两百多年之前,也是天下排名前三十的名剑,可后来因为裕迪州纷争的缘故,两家的实力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当时的战况很残酷,两家几乎将全部的力量都用在了领地的争夺上,派去参加昆仑雪顶之战的强者也就寥寥无几。”
梅莘芸顿时了然,道:“所以清霜剑和落梅剑的排名,也就逐渐跌到了一百开外。”
陈默摸了摸下巴,道:“想不到高家和秦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秦雨柔眸光微微有些黯淡,叹息着道:“两家的纷争已经持续了两百多年,到了现在还是分不出个对错,谁也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
陈默也叹了一声,不过这声叹息中包含着的不是忧愁,而是疑惑。
“我现在还有两个疑问。”陈默抬起头,视线在秦雨柔和梅莘芸之间来回转了转,“今天袭击我们的那群人,你们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秦雨柔看了陈默一眼,不解道:“他们既然是高家的人,那么肯定是来杀死我的。”
梅莘芸冷笑一声,道:“他们若真是高家的人,来杀你又何必穿一身黑衣?”
陈默道:“或许他们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是谁。”
梅莘芸又道:“若是真的想掩盖身份,直接将里面的高族服饰换掉便好,又何必在外面套一件黑衣,这么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陈默笑了笑道:“或许是他们来的匆忙,忘记换衣服了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傻吗?”梅莘芸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他们很明显是很早就埋伏在那里等我们了,怎么可能会行的匆忙?”
陈默又笑了笑,道:“可你不觉的奇怪吗,那个领头的人临死之前说情报有误,这也就说明他们一开始认为车上只有我和雨柔两个人。如果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她,那么一个凡剑九重天的高手拼死拦住我,剩下的那十余个凡剑境的手下进入车厢杀死雨柔,再转过来杀我灭口,完全是件轻轻松松的事情啊。”
梅莘芸道:“万一他们知道我也在车上,故意让你这么认为呢?”
陈默摇头,道:“不可能,一个凡剑九重天、十余个剑势修为在凡剑五重天以上的高手,就算对高家来说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他们怎么舍得拿来送死?”
梅莘芸不说话了,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陈默接着道:“他们不换衣服或许不是因为来不及,而是因为他们觉得没必要换,因为他们杀死我们之后,应该还要和什么人见面的。”
梅莘芸点头,道:“也许你的猜想是对的,可还有一个问题。”
她看了看秦雨柔,又道:“高家的人为什么会知道我们要走哪条路?”
陈默道:“这也是最令我疑惑的事情。”
秦雨柔看了看两人,轻声道:“因为我之前也曾被人埋伏过,所以父亲为了安全起见,让我每次外出时,尽量走不同的路线。其他人或许不清楚这条路线,但赶车的人是一定知道的。”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喜道:“你说的对,我们去找那个车夫问一下便知。”说罢,抓着墨痕,急匆匆的下了楼梯。
秦雨柔和梅莘芸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来到秦家人驻守的庭院,秦雨柔问了一个护卫,那人告知她,车夫回到庭院之后,便一直在房间里休息。
来到车夫的房间,秦雨柔轻轻敲了敲门,但没有人回应。
陈默静立了片刻,忽然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屋内太安静了,就算车夫在睡觉,可他只是一个不修剑势的普通人,怎么可能连一丝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陈默脸色陡然一变,不顾两女异样的目光,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
进屋之后,他瞬间就怔住了。
车夫不是站着的,而是吊着的。
他悬空吊在梁下,脚下的凳子已被踢得很远,陈默伸手探他的胸口,完全冷透,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了。
眼神忽然变得凝重,陈默看着车夫的尸体,久久未语。
秦雨柔看到了那张舌头伸得很长,表情有些狰狞恐怖的面孔,美丽的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陈默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当即叹了一口气。
叫了几个秦府的人来处理尸体,陈默则带着两女出了房间。
一处装修精美的房间里,秦雨柔美眸中带着些许害怕,看着默道:“那个人……是畏罪自杀吗?”
陈默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你看他脖子上的勒痕,正常人上吊,勒痕都应该是有一丝弧度,而他脖子上的勒痕笔直向后,显然是被人灭口了之后,故意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样子,用来迷惑我们。”
秦雨柔闻言,愣愣的看着陈默,道:“你这么说的话,他并不是泄露我们秘密的人?”
陈默摇头轻笑,叹息着道:“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车夫,在秦府之中,任何人都可以告诉他今天走哪条路,他怎么可能会是泄露我们秘密的人呢。”
梅莘芸看着陈默,冷声道:“看来有人并不想让两家的争斗结束。”
陈默赞同的点头,若是秦雨柔死了,秦家和高家,将再无和解的可能。
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陈默忽又叹了一口气,道:“可惜线索断了。”
梅莘芸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但我们现在至少知道了一条消息。”
陈默看着她,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喜光,道:“对,我们现在至少知道了秦府之中,有高家的按插的奸细。”
秦雨柔笑了笑,道:“只要找到这个奸细,或许就能解开这一切了。”
陈默也笑了,凝视着梅莘芸的眼中带着些许赞赏。
梅莘芸却没有笑,她的眉头仍然皱的很紧,“可是秦府那么大,府中下人何其之多,想要从在找出高家的奸细,谈何容易。”
陈默也叹了口气,道:“所以想要办成这件事,我们还需一个人的帮忙。”
梅莘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好奇道:“那人是谁?”
陈默笑了笑,说:“高子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