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三道人影正在艰难的跋涉着。
回头看了一眼低矮的山群,陈默呼出一口浊气,眸光微微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白月灵笑了笑道:“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嗯。”陈默点了点头,收回目光,转身朝前走去。
他们在梁迪生的山寨里住了三天,将身体的疲惫尽皆扫去,便又踏上了去往谩扬州的道路。
如此走了一天的时间,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三人停下脚步,点起一堆火,热着张初梦临行时给他们准备的肉干。
嚼着口中的肉,陈默看向白月灵,随口问道:“这里距离谩扬还有几日的路程?”
白月灵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玉碗,微微一笑道:“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同路吗?”
陈默一愣,尴尬的挠了挠头道:“当然不是啊,我就随口问一下。”
白月灵轻轻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道:“这里距离谩扬,已不是很远了,顶多再有三两日的路程便到了。”
“哦。”陈默点头,也不再说话,问小丫鬟要了个碗,自顾自的从锅里盛了一碗肉汤。
白月灵看着他,美眸闪烁着光芒,试探着道:“等到了谩扬,你要不要去流云做客,我可以资助你一些银子的,顺便把你和白家之间的事解一下。”
陈默一愣,送到嘴边的碗顿时僵住了。
啜了一口肉汤,陈默淡淡道:“不必了,我跟白家之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解决就好。”
开玩笑,他现在跟白晨可谓是不死不休,怎么可能去流云自投罗网。
就算白月灵没有害他的心,但若见到白晨,陈默也绝对逃不过他的毒手。
“哦,那好吧。”白月灵应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陈默也不再开口,仰着脖子将那最后一口肉汤喝完,他的瞳孔忽然缩了缩。
一股剧痛有内而外,陈默忍不住叫出来声。
白月灵一惊,赶忙跑到他身边,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了?”
陈默牙咬得很紧,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的黑色,盯着那口锅道:“汤……汤里有毒!”
“什么!?”白月灵面色一变,扭头看向那个小丫鬟。
小丫鬟也是一脸无辜,手里端着一碗刚刚盛好的汤。
白月灵知道下毒的不可能是她,当即喝问道:“你在哪里找的水?”
小丫鬟被白月灵的语气吓了一跳,小声道:“在……在那边的河里。”
白月灵眉头皱的很紧,急忙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陈默口中。
脸上的黑色暂时被压制住了,陈默颤抖的身体也微微平缓了一些。
“小……小姐。”小丫鬟自知做错了事,站在远处没有过来,“陈公子他没事吧?”
白月灵看了看陈默仍旧紧闭的眼睛,叹了口气,“这应该是棺材手下的毒。”
“棺材手?”小丫鬟闻言一惊,大眼里忽然涌出了眼泪,着急道:“那陈公子岂不是没救了?”
“不要乱语!”白月灵呵斥她一句,警惕的盯着周围,面色凝重道:“棺材手的杀手很有可能就在此处,我们还是先带着陈默离开这里。”
说罢,她竟然将陈默背弃,朝着远处的山林遁去。
小丫鬟灭掉了火,带着包袱,连锅都不要了,跟在白月灵身后。
一路上,白月灵面色凝重,一语未发,小丫鬟也不敢开口,只能闷着头跟在她身后。
背着陈默,白月灵的速度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所以她只能一刻不停的跑着,从天黑跑到天亮,终于找到了一座边境小城。
进入城中,白月灵松了一口气。
将陈默放在客栈的床上,白月灵看着他脸上的黑气,眉头皱的很紧。
她不精通毒药,自然也不知道陈默中的是哪种毒。
她给陈默服下的祛邪丸,也仅仅只能压制毒素,根本无法清除。
白月灵看了看偷偷抹眼泪的小丫鬟,目光软了下来,“雪儿别自责了,此事并不能怪你。”
小丫鬟仍在哭泣,哽咽着道:“要不是我,陈公子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白月灵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没事的,你在这里照顾好他,我去城中看看有没有大夫。”
说罢,她拍了拍小丫鬟的头,起身离开了房间。
出了客栈,白月灵四处打听哪里有看病的地方,得到的却都是一个回答,城中无医者。
白月灵寻了很久,也没能找到,疲惫涌上心头,她漂亮的脸蛋也显得有几分憔悴。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好心的妇人对她道:“小姐寻医,是有什么人病了吗?”
白月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抓着妇人的手道:“您知道哪里有吗?”
妇人摇摇头,道:“此城太小,医馆在这里挣不来钱,都搬到大城去了。”
见白月灵的脸色有些失望,那妇人笑了笑,接着道:“不过小姐不必灰心,听说有一群医术十分高明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回来城中进购一些食材,也会顺带给城中的人看看病。”
白月灵眼睛又亮了起来,赶忙问道:“真的吗?他们在哪里?”
妇人遗憾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不过算算时日,他们也该来了,小姐若是运气好的话,应该赶得上。”
说罢,妇人不再开口,转身便离去了。
白月灵愣愣的站在原地,眸光还是带着一丝失望。
不过既然有了希望,那自然不能放弃,白月灵拿着陈默的银子,在城中找了几个略懂医术之人,调了几味药材,勉强控制住了陈默体内的毒性。
就这么等了三天,陈默也一直昏迷了三天。
三天后,陈默猛地睁开眼睛,咳出一口黑血,面色苍白无比。
“陈公子,你没事吧?”小丫鬟闻声惊醒,焦急的看着陈默。
陈默摇摇头,看着她,眸光黯淡无比,艰难的开口道:“我……我求你一件事。”
小丫鬟拼命点头,带着哭腔道:“公子你说。”
陈默喘了一口气,咬着牙道:“我……我死了以后,把我的尸体送到……送到楼南,找到一个叫李灵儿的女子,她会处理好……我的后事的。”
这句话刚说完,他闭上眼睛,再度昏了过去。
小丫鬟急得大哭,此时白月灵不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将白月灵交给她的祛邪丸给陈默服下,小丫鬟只能祈祷着白月灵早些找到能救陈默的人。
此时的白月灵正守在街道上,等着妇人口中的那群医者来此。
终于,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和这座城格格不入的人。
那是一个身着白裙,容貌绝美的少女,身上背着一个竹筐,里面放满了不知名的药材。
白月灵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运起剑势,顷刻间来到她身边。
白月灵忽然出现在面前,那少女吓了一跳。
见白月灵一脸憔悴,少女以为是有什么病情,从后背的竹筐里翻出了一株绿色的药草,笑着递到她面前,道:“姐姐的气息有些虚浮,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近几日劳累过度,将此药碾碎,备成三分,一日一次,注意休息,过几日便可恢复精神了。”
白月灵没有接那株药材,伸手抓住了少女的手腕,面色焦急道:“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他中了毒,请你跟我去看看。”
那少女闻言,扭头看了看身后。
一个老者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那少女见状,对着白月灵道:“好吧,你带我去。”
白月灵连忙道谢,拉着那少女,来到了陈默居住的客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