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在人间相处过些时日,在他人间的宅子附近女儿时常感觉有魔兵的气息,之后母亲同女儿说起他的来历,女儿便知道,魔君并没有放弃这个儿子。”
“那个时候?”女君惊愕之余都有些寒心了,如果她从那个时候便有了这番谋算,那这段时日里她与钟遥的举案齐眉鹣鲽情深又算什么?一场夫妻恩义,她全然没放在心上?全然是在演戏?
“母亲,我是真的喜欢他。”少神苦笑,“可您也看到了,我要他带着我的腰牌安然离去,他便去了,他就没有考虑一下我放走他要承受什么后果,所以如果可以,那就留在身边啊,但是如果分开了好,那就各自去过自己的生活,没的非得把谁困在谁身边的道理。”
“你自己想明白就好。”即便是女君一直盼着自己女儿成大器,担心她被儿女情长所左右,可面对如此有盘算的她,心里也跟堵了什么似的,“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落霞镜中所见是真,他如你所愿成为魔域储君,然后对付你,你沦为阶下囚?”
“如果有些事是注定要发生的,无论咱们做什么都无法避免,如果可以被改变,那也并不是唯有当下杀了他这一条盘算,没有理由为了一件不确定的事毁掉原本的打算,日后注意些就是。再者说,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女儿栽在他手里也是技不如人,认栽便是。”
······
钟遥离开云溪之际,摸了摸腰间的腰牌,心中不免有些思量。
她把腰牌交给他了,如此也要送他出去,可见此次形势之严峻,他了解她,如果不是没有一丝可能性,她那样坚毅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弃?
她希望他活着。
他若不走,执意要去面见女君,只怕会引发更大的祸事,他怎样都无所谓,只是恐怕她无法坐视不管,最终被他连累。
如果分开能够叫两个人都过得好些,那又何必非得痴缠一处,共赴黄泉?
她把腰牌交给他,他若用了,她便难逃追究。
罢了,罢了,罢了······
恰逢此刻,云溪大门即将阖上,门口的守卫却不知为何突然撤下,换来新一波。
大约是在换岗。
这是最好的时机,换岗时守卫较为松懈,他变了一身军服堂而皇之的走出大门,颇为顺遂。
只是到了人界却听得有人唤他,那声音清冽却又柔和,他无比熟悉的。
他感受到了一丝意外,却还是回了头。
他果然见着了她,一身白衣胜雪,站在黑夜里冲着他笑,他急忙冲过去找她,两人一点一点的靠近彼此,却在将将拥上彼此之时,剑刃刺穿了他的身子,她嘴角的笑意渐渐冷却,眼中寒光闪现,冰冷的像是一个陌生人。
他动了动嘴,没出口的话再也不会有机会叫她听到了,其实他想问她,“你怎么来了?被你母亲发现可如何是好?”
他被她推到在血泊中,眼神中满是悲哀。
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