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补偿她的,用自己的后半辈子对她细心呵护。
光是想一想心里便已经愉悦得紧,他对明天之后的日子充满了期待,自然也会有恐惧。
思思,我会对你好的,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看过了燕思思,心里却依旧忐忑不安,一个人走在坤京城寂静无人的街道上,每回这样偷偷看了她心里便会空荡荡的,有一种看一眼便少一眼的危机感。
“子木兄?”
这声音好生熟悉。
李玏赶紧抬头,便见着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已别数日传说去了西域定居的钟遥。
好意外啊,这是李玏见了他之后脑子里闪现出的第一个想法。
“阿遥?”李玏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神色如常,至少旁人看上去并没有觉出他的不自在,钟遥本就是来贺他大婚的,对值得的人他才会跑这一趟,既然是值得的人,他便不会多想,这个时候就显得他有些没心没肺,“你要大婚了,想了想还是应该给你一份大礼。”
钟遥拿出了一只白玉做成的莲花簪子,这大礼差点儿惊掉了李玏的下巴,李玏笑了笑,“好一份大礼,这白玉做的簪子难不成还是赠给愚兄我的?”
他这样说话并非是没有原由的,这种女人用的物件儿定是要交到燕思思手上的,可他很讨厌燕思思簪着别的男人送的簪子,钟遥此事做的有失体统。
这样一来便勾起了某些伤心事。
钟遥苦涩一笑,淡淡说道:“这是她生前亲手做的,要送给思公主赔罪的,后来她出了事,一直也没有机会。”
是啊,出了事,一直也没有机会。
李玏听了这样的话,自然是笑不出来了,他把簪子收起来,便这样提议,“难得来一趟,去我那儿喝一杯怎么样?”
“不必了,东西送到了,这便……走了。”钟遥笑着挥了挥手,“走了!”
空气中还留存着他的回声,一声“走了”,说得那样潇洒,听起来却完全不是潇洒的味道。
大抵他是一刻也不想站在这片土地上了,这块儿伤心地,葬送了他心爱的女人,痛彻心扉之后他决定离开这里,再也不想驻足。
这样也好,他走了,对谁都好。
李玏回到宫里,经过太液池的时候顺手就把白玉簪子丢了进去,既然要消失,那就消失地彻彻底底,不要留下一丝痕迹,更不要打扰到别人的平静。
第二日一早,燕思思便被紫烟等人从被窝里捉了出来,按在梳妆台前洗漱,打扮,要命的并不是左一圈儿有一圈儿穿起来乱七八糟的大婚吉服,而是脑袋上夸张的发髻。
“好重啊!”燕思思开始抱怨。
为什么一定要把头发挽起来呢,还要做成这么重的发髻,这样做就真的好看吗?她怎么越看越觉得滑稽,威严没有了,漂亮也没有了,简直是一无是处。
“公主不可以乱说话,现在不可以,待会儿出了门就更加不可以,喜娘会在边儿上提点,您可千万别出差错。”她的抱怨只是换来了紫烟的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