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啊,如果你求我,我可以考虑不要把你丢下去。”
“不用了,你还是把我丢下去吧。”
“好,这是你找死!”
男人的声音那样阴狠,就像是来自炼狱里的魔鬼,他翻起一掌,使足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拍向了她的身子,她的头脑一片空白,隐约下坠……
“啊……”
燕思思猛然睁开眼,坐起身子来,冷汗打湿了她的衣襟,鬓角的发丝沾成一簇,她的脸色苍白,身子抖成了筛子,漂亮的紫眸里不见了往日的清明,只余下惊慌失措。
“公主,您做噩梦了?”说话的宫婢名为紫烟,身为燕思思的贴身宫女,她打点着行宫内上上下下一应事宜,并且侍候着她的起居,方才便是她在守夜。
燕思思经常做噩梦的,她已经习以为常。
“嗯。”燕思思点头,“你上床来,陪我睡。”
她一个人绝对是睡不着了。
“是。”她答应的倒是爽快了。
两个人躺在一张绣床上,她的心里也不过只是稍稍安稳了些,眼珠子不停的在眼眶里转,直到紫烟匀称的呼吸声溜进她的耳朵里,她都没有半分睡意。
梦中那个欲要夺她性命的男人……他是谁?
她不畏惧死亡……她会不畏惧死亡吗?
她不会,她不想死!
能不能,不要把她推下去?那得多疼啊。
那么高的地方,一定是粉身碎骨。
就算是醒了,心底里也都是害怕,委屈!
她能不委屈吗?
一觉醒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见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那男人模样很是俊朗,待她也最是温存不过,紫烟他们几个说,他是大卫的王,她未来的夫君,而她作为越夏国的公主,如今待在这城郊行宫里,是在奉旨待嫁,奉的自然是她那狠心的父王——越夏王燕荡之旨。
还真是狠心啊,她原本还不知道,成日里就吵着想回家,最后紫烟找了份地图过来,她才知晓自己的老家,传说中的越夏,离大卫岂止是千里之遥。
他们说,原本还都好好的,可是都到了坤京城住了好些日子了,她还是因着水土不服病了这么一场,醒来之后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个梦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她从来都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可是他的背影足以叫她在这样一个静谧无声的夜晚散去全部的睡意,叫她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惶惶不可终日。
她害怕,怕极了。
这种感觉跟李玏给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李玏贵为一国之君,在她跟前却是全然没有半分威严的,只耐心的纵着她,护着她,满足她全部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
就比如说前几天,他腰间挂了一块儿通体赤红的玉佩,她看着喜欢,又见他藏着掖着,颇为珍视,上手便抢,他也不和她计量,只道这玉佩被唤作“赤羽鸳鸯佩”,两枚作一对儿,是要一人一块儿的。
他索性送了她一枚。
她哪里会怕他,被家人抛弃,被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准备嫁给他,她对他只有依恋,因为他待她好,因为他即将成为她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