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他们要拿走属于她儿子的东西。顺贵仪立刻就好像疯了一样,尖叫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
玉溶冷冷的打量着顺贵仪:“怎么贵仪娘娘现在觉得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顺贵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喘息着说道:“陛下已经下秘旨了,我相信这秘旨上的内容林侯爷也是看过的,你觉得你们还有可能吗?”
顺贵仪似乎觉得自己充满了斗志,“我告诉你,溶儿,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不要再和萧妃狼狈为奸了!”
玉溶此时此刻打量着跌坐在椅子上的顺贵仪,觉得她真是又可怜又好笑。“是吗?我也可以跟明白的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你没可能了……”
顺贵仪似乎被戳到了痛处一般,曾经在她风光的时候,她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那时候她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儿子有天会被人活活溺死在池塘里,那种痛苦简直是生不如死,而她被叶皇后以疯了为由生生的打入了冷宫,在冷宫的日日夜夜,对她来讲都是生不如死的煎熬。所以她在那个时候就对自己发过誓,她一定要用尽力气复仇,还要保护好属于自己儿子的东西!
“顺贵仪,如果你不信,就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们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一点一点流失,这种感觉一定会比失去爱子更让你难忘。”一提到顺贵仪夭折的儿子,就似乎戳到了顺贵仪的痛,她开始有些癫狂一般,凶狠的吼道:“胡说八道!根本不可能!你们休想!白日做梦!”
玉溶耸了耸肩,门外的女官听到了声音,立刻冲了进来:“娘娘,娘娘你怎么样了?”蕊草此时此刻也是心有余悸,这大皇子看样子今天不是来和顺贵仪叙旧的,反而是来找茬的。
顺贵仪已经不复往日的神采,此时此刻的她不禁颤抖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地,女官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得出来,显然这次谈话并不如之前预想的那么顺利。
于是女官走到顺贵仪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悄悄说道:“既然谈不好,娘娘还是另作打算吧……”顺贵仪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这玉溶也太欺负人了,这摆明了下战书,想夺走玉淙的一切,有她这个母亲在,玉溶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既然顺贵仪没有什么要说的,那就恕我无礼,先行告退了。”玉溶拔腿就向门外走去,哪里还在乎顺贵仪已然气的发绿的脸。“简直是欺人太甚!”顺贵仪咬牙切齿的说道,“娘娘,这样也好,毕竟您是给他们机会了,不是吗?”女官在一旁安慰道,“这萧妃和玉溶居然暗地里已经联手了,摆明了是想跟本宫过不去。”女官一边捶着顺贵仪的腿一边劝道:“娘娘,即使他们不联手这绝对不会是娘娘的人啊,与其面上大好,谁都没办法下手,还不如这样挑明了,到时候娘娘也就不用想着留情面了……”顺贵仪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担忧的说道:“这玉溶恐怕是没那么好对付,他对帝位可是势在必得……”女官轻轻的笑到:“娘娘,那又如何?纵然他们机关算尽也是白费力气,到头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顺贵仪松了口气,“就是本宫那个儿子,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压根不理世事,若不是本宫这个母妃替他筹划,他该怎么办啊?”女官笑着说道:“所以这才是玉淙皇子的福气啊……”顺贵仪一听这话,脸上更是又阴转晴,低低的笑了起来。
玉溶回去的时候,刚巧看到萧妃身边的侍女出来迎他。“怎么了?母妃这么快就回来了?”侍女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正是萧妃娘娘让奴婢出来看看皇子这里是否处理完事情了。”
玉溶点了点头,没想到萧妃那里竟然如此顺利,倒是出乎意料。
他一进去就发现萧妃在那里漫不经心的修剪花草,还差点就要伤到她的手指,他不由得惊呼出声:“小心!”萧妃才险险的避开。
萧妃舒了口气,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一边,“母妃身边侍候的人呢?怎么如此不小心?”玉溶关切的问道,萧妃摇了摇头:“是本宫没让她们在这里的,无妨,只是刚刚在想事情。”
玉溶有些气闷的说道:“母妃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如此魂不守舍的?”萧妃苦笑着并没有说话,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全都是陛下那厌恶的眼神,还有他不加掩饰的话语。
“是父皇那里的事吧?”看着萧妃这个样子,联想到刚刚的种种,玉溶还是能猜出来个大概,其实父皇这个人,他是儿子又怎么会不了解呢?萧妃现在的所作所为在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帝眼中就是背叛,不论理由如何,都已经背叛他了,只是他现在没办法去下达命令,若是他恢复了能力,只怕把萧妃千刀万剐都是有可能的。
玉溶想到了这一切,他不由得看向萧妃,她会知道吗?她的所作所为都没有办法让父皇忍受,父皇对她已经动了杀心。
半天的没有声音,让萧妃不由得有些异常,她看向玉溶,他也是看着她在出神,于是萧妃开口说道:“顺贵仪那里如何?”玉溶才将目光收了回来:“还是老样子,能指望她放弃,简直难比登天。”
萧妃点了点头:“果然不如我所料,她根本就是贼心不死,她抢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交出来呢?”
玉溶撇了撇嘴,顺贵仪愿意不愿意交出来又如何呢?他可从来不会吧这当做什么筹码,顺贵仪交出来对他来讲根本无所谓,即使她不想交出来,他也有办法得到。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呢?”玉溶看了萧妃一眼,“要不要去太后那里……”萧妃笑了笑,她怎么可能不去太后那里,可是太后又开始借病推脱,她算是看出来了,咱们这个太后娘娘可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什么都想得到,自然好名声也不例外。所以她从头到尾都打算把自己摘干净,让自己一尘不染的站在整个事情之外。
玉溶听了萧妃说的话,冷笑了一声:“这个老太太一直如此,什么好处和便宜都想自己占了,还什么都不想付出。”萧妃并没有在这个事情上继续纠结下去,毕竟说的再多也没用,反而显得像在矫情的抱怨什么一般。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都要靠我们了。”萧妃轻轻的看向玉溶,玉溶点了点头,“说吧,我听你的。”
萧妃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永远都不能让那份真的秘旨面世,不然我们不论什么时候都会很被动。”玉溶点了点头,“那母妃的意思是?我们要把秘旨掉包出来?”
萧妃想了想说道:“估计在防守那么严的林侯府,估计有些困难,而且很容易就暴露了,太冒险。”玉溶反问道:“那我们总不能说是陛下要看秘旨吧?这林侯爷可是个死板的人,估计到时候会更麻烦。”
萧妃闭着眼睛仿佛在沉思一般许久才说到:“或许我们可以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行。”玉溶着急的说道:“说,现在也不管什么两全不两全了,只要能够解决秘旨什么都好说。”
“我们不妨从林缘身上下手。”萧妃提议道,“毕竟林侯爷在这世上最在乎的,无非就是早逝的凤华郡主和他们唯一的孩子林缘。”玉溶有些同意的点了点头,没错,林缘就是林侯爷的软肋,这是毋庸置疑的存在。
“那我们要把林缘抓过来吗?”玉溶提议道:“其实把林缘抓过来不失为一种办法……”萧妃缓缓的说道“或许林侯爷真的会答应,可是……”萧妃又摇了摇头:“若是他不答应,还是遵从他那些迂腐的老一套的话,那我们可就很被动了……”
玉溶也有些无奈,这林侯爷确实古板的很,凡事都追求着他自己所提倡的什么忠君,这一通没用的大道理,他反而是津津乐道的。
“那就杀了他们,一个不留!”玉溶恶狠狠的说道,“还不如就这样,不留后患一劳永逸的很。”萧妃笑着摇了摇头,“我如何没想过你说的这些啊,只是难啊……”
于是开始给玉溶分析起来,“林府现在的继承人就是武林盟主凌落,若是我们动林家,是绝对避不开凌落的,我们有把握赢他吗?”玉溶并没有说话,虽然他不怎么了解江湖,却一直知道凌落,他豢养的一些杀手都是江湖人士,提到最多的就是凌落,小小年纪功夫就已经是出类拔萃了,现在更是和往日不可同日而语的人物,只怕他的手下一起上都未必是凌落的对手。要动林家这凌落恐怕就是最大的障碍。
“退一步来讲,我们把凌落招到我们手下了,可是又怎么知道林侯爷把秘旨藏在哪里?而不是伪造了一份呢?若是我们真的把林缘抓了威胁他,他会不会忍痛割爱,或者直接将秘旨大白天下?”萧妃一句接一句的反问,把玉溶问的十分暴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个方法等同于没说!”
萧妃摇了摇头,“所以我们要软一点……”玉溶皱着眉头,似乎对萧妃说的话一点都不理解。“软一点?”
“我们可以从林缘下手,让她把秘旨带给我们。”玉溶听后不禁笑了起来,“母妃是在说笑吗?怎么可能呢?林缘又不是个傻子……”萧妃也笑了起来:“没有,你顾及的一点都没有错,可是她现如今是个疯子……”
玉溶渐渐停住了笑声:“你说什么?她疯了?”玉溶回想起那日见到林缘的场景,那时候的林缘还不过是在病着,怎么可能一下就疯了呢?
玉溶肯定的说道“假的,绝对是假的,那日明明是……”明明是叶榕把她抢走的,可是玉溶这话并没有说出口,萧妃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其实你也知道了对吗?”
萧妃不置可否的,“其实那又如何呢?但是坊间的传言就是那次她被劫走后,叫人逼疯了……”玉溶果断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叶榕不会那么对她的……何况当时凌落的反应明显就是故意放走叶榕的……”
话虽如此没错,可是凌落也确确实实说了,他拦不住,而且凌落为什么要拦着?林缘死了,这侯府的继承才可能永远是凌落的,有林缘在的一天,他的位置就是岌岌可危的。
“凡事都没有那么绝对的。”萧妃走到玉溶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吩咐人去准备宴会去了,只要林缘来,我们就知道真假了……”玉溶眼神复杂的看着萧妃,“可是,据我所知,母妃您可是凤华郡主一手举荐进来的,这样对待昔日主人的女儿,会下得去手吗?”
萧妃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不错,我就是凤华郡主举荐入宫的,所以有些事情除了我谁也办不好不是吗?”
玉溶看着萧妃那满脸藏都藏不住的笑意问道:“母妃,这是势在必行了?”萧妃并没有回应,“你倒不如安静的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呢……”
“不需要我做什么?”玉溶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就等着消息吧,这个宴会必须要确保林缘来,这才是最需要你的地方。”是啊,玉溶在心里默默的想到:究竟该用什么办法让林缘没有任何办法拒绝的来呢?
“我去向皇祖母求一道懿旨,请林缘入宫,这样恐怕就算是林侯爷都没办法了吧?”萧妃点了点头,“是个好主意,不过最好是用别人的手,这样不会引火烧身。”玉溶想了想:“娘娘的意思是,用莹辰来请林缘入宫?”
萧妃点了点头,“既然都猜到了我们就各自分头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