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抢夺你的土地,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却是不足信的,你可还有人证?”按照平时的断案经验,普通百姓告状是很难找道证人的,尤其是告的还是一位地主。
可是这次他却是失算了。
杜二娃连忙道:“草民有人证的,本村村民杜三孩,还有刘二狗都可以证明杜老爷指使下人抢夺我的土地,并且还讲我毒打了一顿。”
金维皱眉道:“那人证可在堂外?”
“在。”
“传证人杜三孩,刘二狗上堂问话。”
两人从堂外走了进来,向刘德和金维行礼后,左边那人道:“草民杜三孩当日杜老爷指使下人抢夺杜二娃土地时我就在附近正好看到了,而且杜二娃被打的七八天都下不了床,这事在杜家庄可是无人不知啊。”
右边那人道:“草民刘二狗,那日我也看到了,杜老爷还放话说若是杜二娃再敢纠缠就将他的妻儿给抓起来。”
金维小心地看了刘德一眼,只见刘德面无表情,他也摸不准刘德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只好硬着头皮道:“此事还需要杜老爷亲自上堂,两方对质才能查明。这样吧,本官明日派人去将杜老爷请来当堂对质,今日你暂且回去,明日再来。”
“且慢,既然这杜家庄就在城外,我让我的护卫去将他请来便是,今日能了断的案子如何能拖延至明日呢。”刘德突然放话了。
金维连忙赔笑道:“大人所言极是,那就有劳大人的护卫了。”
刘德将堂外的罗成叫到跟前,吩咐道:“你此去不仅要请来这位杜老爷,而且还要在村里打听一下此事的真伪,以免有人作伪证。”
金维心里一咯噔,这要是去村里一问岂不是什么都清楚了,到时候在公堂上,当着刘德的面,自己如何还敢偏袒于他,这下可是麻烦了。
只是事到如今区区一个杜老爷该放弃也得放弃,不然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罗成走后,刘德对金维道:“趁着现在金县令开始断下一个案子吧。”
“下官遵命,带下一个原告上堂。”
原告上堂对两人行礼后,说道:“草民要状告的也是杜老爷,他看上了我家那块地的风水好,就花了十文钱强行将我的地买走了,他让下人强按着我的手在地契上画了押。”
······
三个,四个···六个。
仅仅是一位杜老爷就有六个百姓状告他,其中五个是告他强抢土地,还有一人是告他强抢民女。
这么多人都是告杜老爷的,金维都替杜老爷捏了把汗,这要是按照律法判决,杜老爷不仅会一无所有,数罪并罚最轻也得斩首。
半个时辰后杜老爷便被罗成带上了大堂,看到金维后,杜老爷当即控诉道:“金县令,草民好端端地在家中坐着,此人却强闯进我的家中将我捆绑至此,大人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上公堂,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惧怕,他知道有金维在,一切事情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啪”
惊堂木一拍。金维一脸肃然道:“堂下何人?”
杜老爷心中那叫一个气啊,平日里和自己称兄道弟,来了这公堂上了却像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婊子,平日里的那些孝敬简直就是喂了狗,呸,还不如喂了狗呢,喂了狗好歹它见了自己就会摇尾巴,可是这位金县令却在自己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什么东西。
腹诽归腹诽,杜老爷还是按照公堂上的规矩道:“草民杜滕。”
“噗呲”
刘德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名字起得实在是太有才了,大名肚疼,小名是不是叫肚子疼啊。
这时杜老爷才注意到坐在一侧的刘德,只是看刘德年轻,他把刘德当成了某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来这公堂跟着金维学断案。
不过和这金维那学会个屁,只需记得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你莫进来,只要将这句话当做至理名言,天下虽大无案不可破。
金维自然知道刘德在笑什么,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杜老爷的名字也是笑了很久呢。
“杜滕,站在你身边的这些人你可认识?”
杜滕随意地扫了一眼道:“他们都是我们杜家庄之人,草民自然是认识的。”
杜滕看到这些人就明白了,肯定是这些土鳖来县衙状告自己了,只是他们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居然想着让金维给他们讨公道,这还不如回去拜拜菩萨呢。
“他们状告你强抢土地,还有强抢民女,这就是他们的状纸你且看看吧。”金维示意衙役将案几上的状纸拿给杜滕看。
杜滕随意地看了看便笑着说道:“大人这必然是这些刁民想要讹诈草民,还望大人做主啊。”
这个时候金维就应该以此为由将这些人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打的他们再也不敢来告状。
虽然以前没见过金维断案,但是他还是听人说过金维断案的流程的。
但是今天金维却注定不会按往常的套路来断案了,他对杜滕道:“他们可是各自都有人证物证的,你若拿不出证据来本官只好按律办事了。”
“你······”杜滕气得想骂人,但是最后关头还是忍住了,若是此时骂了金维,那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金县令杜良状告杜滕强抢民女,此时何不派人去杜家搜查一番,找到这位女子一切自然就水落石出了。”刘德突然插嘴道。
金维笑道:“大人所言极是,来人速速前往杜家庄搜寻民女,看看是否有此女。”
“喏。”一名捕头出列领命。
“罗成你和他们一起去吧。”
“喏。”
刘德让自己的属下和这些衙役一起去得用意为何,金维如何不知,他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犯糊涂,不然看刘德这架势那是绝对不会轻饶自己的。
太守府。
“你是说州牧大人去了县衙,就在大堂上看着金维断案?”梁越皱眉道。
最近这几天刘德一直没什么动静,他还以为刘德就是来凉州混日子的,却不料今天居然有了动作,只是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呢。
“都是些什么人在告状?”
“那些百姓都是城外之人,大约有一百来号人,他们不知何时进的城,今天一早就出现在了县衙外。”
平日里来县衙告状的一个月也未必有十个,这一下子出现一百多人,其中若是没有猫腻那才奇怪呢。